柳白懒洋洋地抬了抬手，那动作慢得像是沾了胶水。
他示意旁边候着的侍女继续手上的活计，别因为这点小动静就停下来。
那力道轻柔的捶打，正是他午后小憩的最佳伴奏。
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谁啊……大中午的扰人清梦……”
“李铁柱又搞什么幺蛾子？不是说了本圣子午休时间，天塌下来也得等着吗？”
胡列娜被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气得差点笑了出来。
果然是个废物！
她迈着优雅又带着压迫感的步伐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藤椅上的柳白。
“你就是柳白？”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然的魅惑，此刻却淬满了冰冷的嘲讽。
“听说你那条咸鱼武魂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变成了什么鲲鹏？”
“呵，这种哗众取宠的低劣把戏，也就能骗骗诺丁城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胡列娜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眼波流转间带着审视与天然的魅惑，仿佛要将柳白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但视线触及那瘫软如泥的身影时，魅惑迅速褪去，只剩下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轻蔑：“这就是那条走了狗屎运的咸鱼？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别以为顶着个圣子的名头就能招摇撞骗，沽名钓誉。”
“是真是假，拉出来练练就知道了。”
她红唇微翘，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你要是现在乖乖承认自己是弄虚作假，我可以考虑让你体面点滚出武魂殿。”
“否则，今天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拆穿你这只徒有其表的假鸟！”
柳白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叮！检测到强烈敌意，魂力 15！】
【叮！检测到强烈嫉妒情绪，魂力 20！】
嗯？这姑娘火气真旺啊。
真是送经验的好人呐！
他这才慢吞吞地睁开一只眼，看向眼前这位身材火爆的美女，顺手开启了【咸鱼探测】。
【目标：胡列娜】
【好感度：敌视（-30）】
【评价：一只骄傲又自以为是的狐狸，对宿主的咸鱼本质表示强烈鄙视，并试图踩你上位。】
【奖励：无。】
果然是来者不善。
柳白撇了撇嘴，语气慵懒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
“练练？打架？”
他夸张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小姐姐，你看我这像是能打架的样子吗？”
“骨头都快躺酥了，动一下都嫌累。”
“再说了，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还累得慌，万一出汗了黏糊糊的多不舒服。”
他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懒洋洋地晃了晃。
“证明实力多费劲啊，完全不符合我的摆烂宗旨。”
“不如……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吧？”
“噗……”
旁边偷看的学员里，有人实在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
胡列娜那张本就妩媚动人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不是羞的，是气的！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和身为黄金一代的尊严，都被这咸鱼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石头……剪刀……布？！”
她拔高了音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柳白！你把我胡列娜当成什么了？！三岁小孩吗？！”
柳白一脸无辜，甚至还眨了眨眼。
“没有啊，我觉得挺公平的。”
“你看，简单快捷，还不费力气，多符合我咸鱼的宗旨。”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
“这样吧，谁输了，谁就当众学三声狐狸叫，怎么样？”
“我看小姐姐你气质挺像狐狸精的，叫起来一定很好听。”
【叮！检测到目标情绪剧烈波动（愤怒！羞恼！杀意！），魂力 30！】
【叮！反套路挑衅成功！奖励技能：【咸鱼凝视】（初级）！】
【技能效果：以蕴含无上咸鱼哲理的目光注视对方，一定几率使对方心神受到干扰，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思维迟滞或逻辑短路状态。注：效果强度与目标精神力及宿主魂力相关。】
哦豁？新技能到手！不错不错！
柳白立刻来了兴致，决定马上试试效果。
他用那双刚睡醒、带着点迷蒙水汽的眼睛，懒洋洋地看向气得快要爆炸的胡列娜，发动了【咸鱼凝视】。
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块石头，又仿佛在思考宇宙的终极奥义——今天晚饭是吃红烧肉还是清蒸鱼。
胡列娜正要发作，被柳白这奇怪的眼神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莫名的、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我怎么会因为一条咸鱼的话而如此愤怒？
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石头剪刀布？学狐狸叫？！
荒谬！可笑至极！但是……为什么我感觉心神有些不宁？
这家伙的眼神……有点古怪……
不对！我可是胡列娜！
有点羞耻……但……
不对！我在想什么？！
胡列娜猛地甩了甩头，将那股诡异的念头驱散，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和锐利。
但那短暂的失神，还是让她心头掠过一丝惊疑。
这家伙……有点邪门！
“你……你无耻！！”
胡列娜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指着柳白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她堂堂武魂殿黄金一代的天之骄女，未来的教皇继承人之一，竟然被一个咸鱼用石头剪刀布和学狐狸叫来羞辱？！还差点被带跑偏了？！
奇耻大辱！
可偏偏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脸上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
她要是直接动手，固然能轻松碾压，但反而显得以大欺小，还落了下乘，承认自己被一个咸鱼激怒了。
可要是不应战，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岂不是默认了自己怕了这咸鱼的歪门邪道？
就在胡列娜气得银牙暗咬，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几乎要喷出火来，进退两难之际。
一个清朗温和，如同山间清泉般悦耳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注入了这火药味十足的空气中。
“胡列娜，许久不见，你的火气还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