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刚亮起,沈鸿飞、龙啸云、沈虎禅三人便早早的起了床,练武多年,让他们已经养成了这种早起的习惯。
出了门,沈鸿飞让两人在客栈稍等,自己拿了把匕首去了隔壁的房间,轻松的在外面撬开了里面的门闩,这对于沈鸿飞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看了看还正在熟睡的小女孩,整个过程轻手轻脚,生怕把眼前的女孩吵醒,看到女孩均匀的呼吸,沈鸿飞微微一笑,又悄悄的关上了门。
因为女孩还在,三人没有走远,只是在客栈楼下简单吃了早饭,吃完后也给楼上的女孩带了一笼包子。
“咚咚咚!”沈鸿飞敲了敲门,这次他没有在直接进去。
“谁?”里面的女孩已经醒来,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哦,我昨天晚上救了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沈鸿飞轻轻地说道。
过了一小会,门轻轻的开了个小缝,探出了脑袋,看着沈鸿飞问道:“真的是你救了我么?你真的不是坏人么?”
沈鸿飞温柔得一笑,抬了抬手里的包子,说道:“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包子,我像坏人么?”
小女孩胆怯的看着沈鸿飞,又看向包子,咽着口水,看样子分明是已经饿得不行了,但是又还不太完全相信沈鸿飞的样子。
犹豫再三,女孩终于打开了房门,说道:“那你进来吧。”
沈鸿飞轻轻地走进房间,看着马上又躲进被窝缩到床角的小女孩,心中一紧,眼前的女孩让沈鸿飞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孩:子晴。
三年前,因有奸臣陷害,导致皇上要对几个当朝大臣抄家,执行者就是锦衣卫,沈鸿飞当年便参与其中,其中一个叫徐刚的大臣在被抄家时,偷偷把他的女儿子晴藏进了后厨的米缸中,躲过一劫,最终徐刚等一众大臣被满门处斩,可事后皇帝才知杀错了人,是手下一个太监被收买后给的假情报,虽说最终那个太监没有落下全尸,但是徐刚等一众大臣也已无法再生。
而一直养尊处优的子晴,没有了生活的保障,甚至她在刚开始都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
过了个把月,始终躲在后厨没有出来的小子晴,终于把后厨已经不多的粮食吃完了,被迫无奈只能上街流浪,流浪的途中被一个中年妇人带回了家,不光给她洗澡,还给她做了好多好吃的,小子晴幼小的心灵,还把眼前的女人当成了恩人,可是,却在一天夜里,那妇人终于暴露了目的……
深夜,小子晴还在睡梦中,只见那妇人带着两个壮汉闯进屋子,随后在小子晴无力的反抗中,把她卖进了青楼,而青楼的老鸨嫌小子晴太瘦太小,便让他先到后院干杂活,就这样,小子晴天天过着非人的生活,不仅吃不饱饭,还要每天挨上无数的皮鞭,最终,小子晴柔弱的身体熬不住了。
沈鸿飞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徐刚满门抄斩的第三个月,皇上命他去给徐刚平反,在当地人的口中得知,原来徐刚还有一个小女儿,沈鸿飞带着人疯了似的去寻找,最终只在郊外找到了早已凉透了的小子晴的尸体。
那时候,虽说沈鸿飞等人都是久经沙场、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但是就算这样,看到了子晴的尸体后也都是忍不住留下眼泪。
最终,沈鸿飞安排手下等人各司其职,短短三天的时间,查明经过,小子晴是被活活打死的啊,甚至死后青楼的老鸨还命人将尸体埋在郊外,正巧那一天天下暴雨,几个抬尸体的下人也嫌晦气,想早些回去,便把尸体草草一埋,就回去躲雨了,之后尸体被雨水冲了出来,才被沈鸿飞一行人发现。
沈鸿飞知道此事后,愤怒至极,明明徐刚等大臣就是被诬陷致死的,可到头来忠臣的子女却并未落得好下场,竟被人活活折磨致死,真不知若是让天下人知道,该会作何感想。
沈鸿飞把所有情况禀明了皇上,在沈鸿飞众人的手段下,青楼里所有对子晴不好的人包括那个收留她的妇人,全部都被扔进了河中喂了鱼。
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三年,但是沈鸿飞等人一直忘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昨晚上本来罪不至死的几个地痞,却全被沈鸿飞三人绞杀的原因。
晃了晃脑袋,沈鸿飞重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说道:“别害怕,我真的是救你的人,这样,我把包子给你放在这里,你吃完之后,我带你出去买几件衣服,昨晚上你的衣服被弄坏了。”
小女孩胆怯的点了点头,依然警惕的看着沈鸿飞。
沈鸿飞又道:“你家在哪里,家中是否还有亲人?一会我把你送回去吧?”
可是没等小女孩说话,便见虎子急匆匆闯了进来,看到沈虎禅那虎背熊腰的身形,女孩更是怕的又缩了回去,却听到沈虎禅说:“大哥,有消息了。”
“如何?”沈鸿飞问道。
沈虎禅继续道:“刚才我跟二哥出去一趟,看到官府已经发了告示,你看。”说着,顺手将一张逮捕令给到沈鸿飞。
沈鸿飞看着逮捕令,上面并没有跟以往的逮捕令一样画着人像,因为昨晚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谁也不知道凶手的样子,这对于沈鸿飞几人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消息。
只见逮捕令上面写着:今晨丑时,沧州府北郊树林发现七具成年男尸,经仵作验尸判断乃被人谋杀致死,经证实,七名男子皆为沧州府李家镖局的门客,同时,在城东发现一年约十三岁的男童尸体,仵作验尸同样判断被他人致死,希望百姓提供线索,能帮助破案者奖励白银五两。
两人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逮捕令上,却没想到身后的女孩看到逮捕令后,也在思考着什么。
女孩非常聪明,在看到沈鸿飞的表情,竟也大致猜到了一些结果,委屈的哭道:“是不是弟弟死了?是不是?呜呜呜,爹爹、弟弟,你们不要小雪了么。”
沈鸿飞这才知道,上面说的男童应该就是女孩的弟弟了,转身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很自责,因为如果昨晚上自己细心一点,可能这孩子就不会死,如果自己当时仔细审问一下光头可能他就能得救。
沈鸿飞狠狠的捏着拳头,自责的闭上了眼睛。
沈鸿飞三人虽说杀人无数,可今天却着实让几人没了办法,女孩只知道哭,边哭边说着什么,不论沈鸿飞三人怎么劝说,女孩始终没有要停息的意思,从清晨哭到傍晚,甚至中间还哭晕厥了几次,待醒来之后又继续哭。
终于,在沈鸿飞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别哭了之后,女孩终于停止了哭泣,眼中变的有些复杂,抬起头,擦掉眼泪,说道:“我知道你们杀了人,但你们杀的是坏人,所以我相信你们是好人,我能不能再请你们帮个忙。”
见女孩终于止住了哭喊,沈鸿飞三人是谢天谢地,赶紧抱着凳子围坐在女孩的床边说道:“你说,只要我们能办到。”
女孩点点头,说道:“我想见见我爹爹和弟弟,然后我要报仇,替爹爹和弟弟报仇!”
沈鸿飞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神,并没有太惊艳,因为心中也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况且因为三年前子晴的事情,沈鸿飞在见到眼前的女孩时总是会将其当成小子晴一样。
算算如果子晴还活着的话,应该也跟面前的女孩一般大了,况且几人出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整治这混乱的江湖么,沈鸿飞此时心想:既然官府管不了,那就由我来管好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把事情原委告知我!”沈鸿飞说道。
女孩听后,立马在床上跪拜,说道:“谢谢,谢谢恩人,只要帮我报了仇,小雪这辈子给恩人做牛做马报答恩人。”
看到女孩如此,沈鸿飞给龙啸云使了个眼色,龙啸云会意,一把拉起女孩,又给女孩倒了杯水。
沈鸿飞说道:“小雪,你不必如此,我救你并非图你有所报答,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跟你一样大的妹妹,你们很像,唯一不同的就是你很幸运的被我们遇上了,而她却没能遇上救她的人,最后被活活折磨致死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一样大了。”
顿了顿,沈鸿飞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们三个,就是你的亲哥哥,我们以后护你周全,可好?”
女孩顿时又大哭了起来,说道:“小雪愿意,谢谢哥哥,小雪愿意!”
三人看着眼前的女孩,也都很开心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甚至沈鸿飞把对子晴的亏欠全部寄托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
沈虎禅一脸憨憨的说道:“既然你喊俺们哥哥,那俺们这辈子一定对你好,如果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俺就捏爆他脑袋!”
虽说沈虎禅面露狠色,但是眼前的女孩还是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一旁的龙啸云摇摇头笑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任何事都能靠暴力解决的,大哥,既然我们和小雪如此有缘,不如趁此良机,结拜为异性兄妹如何?”
“好主意!”
接着,龙啸云介绍道:“小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兄,也是我们今后的大哥活阎罗沈鸿飞。我叫龙啸云,绰号:玉面判官。他是黑脸夜叉沈虎禅。”
待龙啸云介绍完后,小雪乖巧的喊道:“阎罗哥哥好,判官哥哥好,夜叉哥哥好。”
见三人很开心的笑了,小雪继续道:“我叫楚云雪,今年一十五岁,沧州府人氏。”
四人专门摆好香案与酒肉,非常正式的进行了结拜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