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深邃的苍穹缀满繁星,冷炎孤独的背影立在窗前。“哥哥,你怎么了?”本是在专心致志看书的她抬起头,关切地望着他问道。冷炎没有回应。冰儿叹了口气,低下头,目光落到书桌上的纸飞机上,昨晚街道上的欢快回忆翩翩浮现,她缓缓起身,拿起纸飞机,小心翼翼地走到冷炎身边,将纸飞机用力向外抛,一道洁白的弧线出现在黑夜。“漂亮吧,我们小时候都喜欢折纸飞机玩,我可以帮你折一个,如果你想玩的话,”冰儿笑着抬头望着他。冷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发生什么事了?战况不好吗?哥哥。”冰儿眼神渐渐黯淡。冷炎依旧沉默。冰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时,却被冷炎拦腰抱住,放于窗台上。坐在窗台上的她眼神慌张地望着他冷漠的双眼,惊慌失措地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四肢发软,心跳加速,身体僵硬,呼吸急促,从耳边吹过的风都会让她恐慌不已。“创建时空域。”冷炎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轻轻说道,随即用力一推,还未反应过来的她直直坠落而去,死死地望着他的脸。风不断呼啸着与她擦肩而过,恐惧、无助和绝望爬上心头,泪水突破眼眶防线,她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窒息的感觉冲击着大脑,她闭上了双眼,心脏几乎要炸开,一双无形的死亡魔爪紧紧地抓住她的后背。车鸣声、喧闹声仿佛停止,悄无声息,突然有什么东西触碰她的后背,她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躺在草坪上,她浑身瘫软,大脑几乎控制不了任何器官,泪水肆意地溢出眼眶,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璀璨的星空,二楼窗前的冷炎的身影早已离开。大脑完全恢复意识后,她开始头晕、恶心、反胃,只见她瘫坐着双手撑地,干呕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一天都未饮水进食,腹中早已经是空无一物,泪水冲刷着已经风干的泪痕。恢复力气后,她只想逃离这里,双眼红肿的她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纸飞机,头也不回地踉踉跄跄地走出家门。冰儿伫立在路灯下,凝视着自己的影子心有余悸地发着呆,泪水又不争气地涌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心不在焉地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当冰儿回过神来时,一轮猩红的圆月挂在漆黑光秃树林中的一条小路尽头的上空,恐惧感爬上心头,她颤抖着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忆点姐姐的手机。“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冰儿慌张地再次拨打。“您拨打的电话不再服务区。”如此恐怖的氛围会不发生什么恐怖的事吗?她此时不敢回头,也不敢向前多迈一步,阴森的树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她,她心中慌张不已,双腿颤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君主的心曦是很厉害的力量源,在危机关头一定能保护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有危险。刚刚被冷炎从二楼窗口推下来,我也毫发未损,说明心曦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帮我创建了时空域,虽然我也不知道创建的时空域是怎么让我毫发未损地降落到地面上,但心曦一定会救我。现在的我只需要回头看一眼,确认后面是什么,只需要回头就好,总比从高空坠落要简单得多,冰儿心想。只见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又是一轮猩红的圆月挂在漆黑光秃树林中的小路尽头的上空,她连忙又回过头望向天空,前后竟是一样的景象,砰的一声,她瘫倒在地。为什么会有两个月亮?这是个对称的恐怖世界,至今为止我还没见过其他的世界,所以这更可能是一个时空域,但为什么是对称的呢?我只知道时空域的尽头是虚空,我之前在虚空中迷路,因为克服不了原有时空的排斥作用,虚空是靠近原有世界的。这个时空域的尽头不可能是在我的前后的两个方向,因为不可能有两个尽头吧,但是两侧的树林似乎也是一模一样的,四个方向似乎都不行,我不能确定,我什么都不能确定。我必须冷静,时空域由一定范围的时间和空间组成的,所以说无论哪个方向都有尽头,现在的我需要选择一个方向,冰儿心想。“选择一个尽量短的路程。”冰儿眉头紧皱,小声嘟囔着。应该继续向着小路尽头走去?还是选择横穿树林?小路与树林相比是明,我在明敌人在暗的话,会让我的处境更糟糕,若是我选择一侧的树林的话,威胁就会少一半,我的恐惧就会减半,成功离开这个时空域的希望就会增加,她心想。冰儿小心翼翼走向树林,由于害怕手机手电筒的光可能会被隐藏在树林中的未知事物的察觉,她果断关掉灯光,打开手机静音。树林中的光太暗,她只能放缓速度,且尽量轻手轻脚不发出大的声音。猩红的月光的洒在凋零的树叶上,散发着阵阵的不详。面对这种未知的环境,她只能无条件相信对环境一无所知的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克服恐惧。与此同时她也在懊悔着刚刚的心不在焉是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损失,也在怨恨着冷炎将自己从窗口推下,更多的是对弱小无力自己的厌恶。合上眼睛的那0.3秒,一阵强光从内而外刺激着视网膜,仿佛由脑海生出,急切地从眼眶射向外界,睁眼时那抹光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这时,树林深处突然闪现一抹与这猩红世界格格不入的白光。冰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朝着光出现的方向狂奔,突然一阵狂风迎面袭来,她向后摔了底朝天,她顿时有些懵,但又急忙爬起来,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远处白光再次出现,亮度似削弱了几分,当她正疑惑犹豫时,白光似乎向着她飞来,她迅速转身逃跑,伴随着地上树叶被碾碎的声响越来越大,她头上冒出冷汗,可没过三秒,便被一个未知的东西撞倒,奇怪的是那团白光也被弹开,坠落到她右后方三米处,白光越来越暗,越来越虚弱。冰儿爬起来,转过身,慌张地望着前方,空中漂浮着一团黑色漩涡状虚幻的东西,随着它的不断靠近,猩红的圆月洒下的微弱的光也在不断被吞噬着。面对这恐怖又离奇的一幕,她拔腿就跑,一把锋利的剑瞬间穿透了她的胸膛,鲜血四溅,极大的冲击力使得她扑倒在地,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腔的剧痛,她想动一动手,却发现只有手指能勉强移动,她想发出一点声音,但嘴里只能流出鲜血,她的喉咙中发出令她感到恐惧的濒死呜咽,她无法呼吸、无法挣扎,感觉好像整个人被逐渐溺毙于鲜血中,然后如同梦魇一般逐渐丧失听觉、视觉与思维......温热的鲜血与这寒冷的夜在猩红圆月的注视下交融,她沉沉地晕厥过去。黑色的漩涡靠近那虚弱的白光,白光的亮度持续减弱,奄奄一息。猩红的月光洒在她不断涌出的鲜血的后背上,令这个夜晚更显恐怖。突然,穿透她的那把剑似乎在微微晃动着,瞬间,像是在一股强大的力量的牵引之下,剑瞬间从她的身体脱离,伴随凭空出现的无数白刃一齐向那团黑色的漩涡飞去,在白光彻底熄灭的瞬间,正中黑色漩涡,黑色漩涡中赫然出现白色的裂痕......一切都在这个世界的悄无声息中进行,但所有一切似乎又都与这个安静的世界无关。淡淡荧光突然凭空出现,飞舞于猩红月光照耀的她深褐色伤口之上。不知过了多久,冰儿惊醒,痛苦和寒冷使得她的牙齿咯咯作响,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每次呼吸都会激起身体的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再次晕厥过去,面容扭曲的她忍着剧痛小心翼翼地挪动右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机,结果空荡荡的口袋粉碎了她最后一丝希望,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在浸润了鲜血的湿漉漉黑黢黢的土地上。她多么期待自己没有醒来,就不用面对这让人窒息的痛,安静的死亡该又多好,就不用承受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痛苦使她的心无法安静下来一分一秒,痛苦使她的大脑几乎要炸裂,她倒希望能有人将此时的她身首异处,或者将她拦腰斩断,即使将她瞬间粉身碎骨都没关系,只要让她能几乎没有意识的瞬间的情况下死去。痛苦使她的精神几乎崩溃,她头发散乱、面目狰狞,死死地盯着前方,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来,她都是那么像一个恐怖的厉鬼。痛苦真的让人面目全非,生不如死。猩红的血光下,双眼充血、脸色苍白、嘴唇惨白、眼神麻木的她如一具僵硬的尸体,麻木到失去知觉,大脑昏昏沉沉,呼吸虚弱到无声,她感觉身体仿佛在不断地下沉,意识呆滞,但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个词:回家。只见她慢吞吞地爬起来,又噗的一声摔倒在被鲜血浸润的湿漉漉的泥里,她双手撑地,目光低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走两步,接着又摔倒在地,她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竟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她顿时眼中一亮,枯死的心瞬间恢复生机,她瞬间燃起斗志,费力地爬向对方,随着渐渐靠近,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一阵反胃干呕。一把熟悉的剑竟插在那个人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说,说不定还有救,就像我一样。”冰儿颤抖着说道,爬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反应,她用颤抖的手指试探他的呼吸。“有呼吸,有呼吸。”冰儿脸上瞬间浮现笑容。“但现在该怎么办?他的血还在流,我该把剑拔出来吗?不,拔出来只会让血流得更快,我得捂住他的伤口,捂住。”冰儿颤抖着将双手轻轻按于剑的两侧,瞬间淡淡的荧光出现,她的眼中一亮,微微一笑。是心曦,君主的心曦,在帮我,有希望了,我们都能活下去,她心想。身体好像躺在海绵上,不断地缓缓地下沉,好晕,好困,好冷,好累,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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