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草地音乐会，说白了就是一个能够容纳上万人的大派对。
四个人一直呆到了夕阳西斜，虽然天还亮着，但也快七点了。
舞台上接连出现了烟火、小鸡、混凝土金发等几支乐队。
穿破天空而去的歌声，或高扬，或颓靡，在明媚的西湖边上，招引着年轻人那颗躁动的心。
因为程欣和摄像大哥还要赶回电视台，所以四个人没等到晚上的精彩节目，起身往回走。
到了停车的地方，程欣和摄像大哥再次笑着拒绝了郭聪晚饭的邀请，上了A6，由王小海开车送他们回去。
“郭总，明天我来接您？”
“不用，我开自己车就行。”
笑着挥手送走了程欣和摄像大哥，郭聪转头便进了一家常去的面馆，点了碗西红柿鸡蛋面闷头吃着，对面的椅子上，突然便坐下来一个红色身影。
抬头瞅一眼，还是那一身红裙，不过上身套了件驼色针织薄衫，贺军蕊手上拿着包细支香烟，抽一支点上，深吸一口后，淡粉色的唇缓缓吐出一股淡淡烟气。
开口道：“郭聪，赏个脸儿……我请你喝一杯。”
眨眨眼，郭聪扯着脖子咽下嘴里的面条，喝口汤压压惊，笑问道：“贺总监，你跟踪我？”
贺军蕊点点头，承认道：“跟你们四个回来的，脚给我磨的生疼。”
郭聪往后仰了仰身子，歪着探头看一眼，一双挺精致的亮皮红色高跟鞋，还是个细高跟，白生生的脚背上隐有红痕。
不由笑道：“穿这个去看草地音乐会，贺总监你挺会啊！怎么，年纪大了，还有颗躁动的心，想勾搭个小奶狗？”
贺军蕊翻了个大白眼，吐口烟道：“别给脸不要脸。”
郭聪失笑，闷头继续吃面。
“郭聪，真不想聊聊，我可以回答你问题。”
郭聪嘴里塞着面条抬头，冷冷瞅她一眼，低头吃完了面，抽张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去跟老板结了账，走回来对一支烟还没抽完的贺军蕊道：“走吧！去哪儿聊？”
贺军蕊掐了烟起身，背上包道：“找家酒吧！”
郭聪皱眉道：“这附近没有，挺远的，我也不去那地方。”
“酒馆？”
郭聪转身往外走，边说道：“有区别吗？前几天喝了顿大酒，我是不想再喝了。你一个女人，寂寞难耐了喝点儿也没什么，天天跑酒吧喝，真不怕哪天被人捡尸？”
高跟鞋声音在身后顿了顿，复又响起，声音传来：“郭聪，你这嘴，是长屁股上了吗？”
郭聪回头，丫的敢这么说话，看一眼她的脚，笑道：“酒吧酒馆就不去了，咱俩散着步，边走边说吧！”
男人心眼哪有小的，除非这根本就不是男人，这是贺军蕊此刻的心里话。
高跟鞋虽然漂亮，但真不合适长时间走路。
有时候很佩服最近很火的棒子那边女团的小姑娘，穿着十公分的细高跟在台上跳舞，得受多大的罪才坚持下来的。
而郭聪呢！也没故意加快脚步，就这么不紧不慢走着，俗话说钝刀子杀人，一点点有层次的递进，效果才更好。
“贺总监，你跟我说说，这个鞠妍到底想不想做我秘书？我现在是真缺人，我那小助理，会英、韩、日、德四门外语，最近还在修法语，现在整天伺候我，真挺可惜的。”
“她学习能力挺强的，我打算叫她从琐事中脱身出来，好好培养的话，将来独当一面没什么问题。”
“贺总监，这些你应该都很清楚吧！”
一连三句话，让贺军蕊皱起眉头，冷声道：“你真敢用鞠妍？”
“嗯……她泡的咖啡味道真挺不错，再说长得又不赖，我看她简历上是财经学院语言文学系毕业的，做秘书也刚好对口。”
“记着那天她来应聘的时候，首选的也是秘书。贺总监，不会只是你学妹吧？我记着你本科是在传媒学院，研究生才去的财经学院。”
贺军蕊脸皮一抽，呵呵冷笑道：“郭聪，你心还挺细的。”
郭聪叹口气，转头看着她道：“没办法，不研究对手，难道要等到被对手玩死那天再去后悔，再说其实咱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这么对付我？”
说完了又叹口气：“贺总监，你心眼真小。”
“哼……我是女人，心眼本来就不大。”
郭聪皱眉，教训道：“但你这这些手段，其实一点都上不了台面，下木马，偷资料，截客户，宁愿自己不赚钱，也要恶心我，在商言商的话，这叫脑子有病。”
“做买卖，记住第一点要盈利，不是怄气，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你要不是凭着你表姐关系做到聚象总监这位置，我倒立洗头你信不信？”
“你闭嘴……”一声呵斥，郭聪不仅没闭上嘴，反而继续输出。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无力，我来猜一猜，是不是鞠妍决定明天继续去上班？啧啧……红蜜蜂那套方案是不是进展也不顺利。”
“聚象垮了，你拉着队伍出来，这一个多月也就做成了个天成猪饲料，五大三粗！呵呵……还没怎么赚到钱，傻不傻？哪有真赔钱赚吆喝的买卖。”
“蓝标国际？哼……做不出成绩，连自己带过去的人都养活不了，你信不信顶多两个月，人家就一脚把你踢了，让你们自生自灭。”
“真以为像他们这样的公司能养闲人？”
“打电话给那位滢姐了吧！是不是从她那里知道静姐要给我拍广告片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合作的是尔康鞋业，妈的两份策划案都是我写的，你觉着尔康能比红蜜蜂差？”
“秒爆了红蜜蜂你信不信？”
两人走着走着，便到了离出租屋挺近的地方。
郭聪输出完，冷冷看一眼被自己教训的有点儿目瞪口呆的贺军蕊，干巴巴“呵呵”两声，不再管她，向自己出租屋走去。
女人有时候是不理性的，骂完了赶紧溜才是硬道理，可不想这娘们儿回过神来，不管不顾的和自己纠缠不休。
可事与愿违，刚走出十几米，高跟鞋声音在身后响起。
“郭聪，你站住。”
“郭聪，你给我站住。”
“郭聪……”
谁站住谁傻子，两步并做一步上楼，一口气到了自己出租屋门口，开门进屋锁门，一气呵成。
可还是低估了贺军蕊，没一会儿高跟鞋就响了起来，在自己门口停下，声音传来：“郭聪，开门。”
站在门后咧咧嘴，“贺总监，还有事儿？”
“你开门。”
“不开，有事说事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不方便，再说我一个黄花大小伙，失身了找谁说理去。”
“你他妈的……你……”
啪啪——
咣咣——
“姓郭的……你他妈给老娘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