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气势汹汹的假模特们突然僵直不动，童倩精致的脸庞满是错愕的神色，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别动，我来看看。”
江夜提着敲鬼棍，从侧翼走向涌到店铺门口的假模特。
视线一扫而过。
有个头颅完好，肢体相对健全的假模特轻微的颤抖，关节震动。
很明显，这就是无头鬼影附身的对象。
如果此时能够做出表情的话，这个假模特的脸上一定写满了纠结与挣扎。
杀与不杀的规律起了冲突。
无头鬼影自相矛盾，渐渐失去动静。
所有被它控制的假模特全都僵住了，一动不动，做回了样子货，不再是受他人掌控的提线傀儡。
江夜把敲鬼棍放在无头鬼影附身的假模特身上，原本洁白光滑的塑料外壳飞快地腐朽、分解。
敲鬼棍一路向下。
假模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无头鬼影显现出来，明明没有头颅，也没有眼睛，却仿佛在与童倩的鬼脸隔空相望。
“好了，把你的鬼脸收起来。”江夜说。
结局已定，最后检验一下。
“你不趁机把它关押起来么？”
童倩话刚说完，就发现江夜那只染着鲜血的手掌，放在了无头鬼影的肩膀上。
看江夜那自信的神情，童倩默默放下头发，重新遮住鬼脸，一边绑着高马尾，一边转过身来观望。
她想知道，江夜如何压制无头鬼影，又有多么强大。
令童倩震惊的是，江夜仅仅用了一只手，就将无头鬼影压制的无法动弹，跟木头人一样呆立在原地，任其摆布。
“你有这样的手段和实力，又何必让我大老远的跑一趟？”
“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江夜淡淡地说。
鬼血的压制效果，与覆盖面积息息相关。
他体内鬼血的压制效果，还没有强大到一丁点就能压制一头厉鬼，只凭手上这一点鬼血，顶多隔绝一下灵异力量的侵袭。
无头鬼影之所以不动弹，是因为自身规律冲突，死机了。
死机程度难以评判。
但眼下是够用了，反正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
“我的功劳？”
童倩蹙眉思索。
“为什么无头鬼影一被鬼脸盯住就不动了？我甚至没有动用灵异力量，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克制关系？”
她满脑子的疑问。
“既然无头鬼影不敢正面伤人，那里面肯定有一点克制关系在。”
江夜顺着童倩的思路向下解释，含糊的搪塞过去。
他的掌心，鬼血源源不断地溢出，将无头鬼影全身淋了个遍。
原本站立的无头鬼影，在鬼血的压制下像是融化了一样，变成一滩墨色的阴影，困在猩红的鬼血里。
“张韩，我包里有个保温杯，帮我拿出来。”
江夜一手提着敲鬼棍，一手流淌鬼血，委实腾不出第三只手。
这么一想，张韩的鬼纹身还是挺有用的。
“好嘞。”
张韩从装尸袋里钻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冷空气的缘故，他莫名打了一个激灵，一阵恶寒。
随即，张韩拉开网球包的拉链，取出一个大号的黄金保温杯，拧开了纯金打造的盖子。
然后，童倩便是看到，江夜像从水里提溜出一条黑色带鱼一样，从地上那滩鬼血里拎出无头鬼影，硬生生塞进了黄金保温杯。
目瞪口呆！
叹为观止！
做了两个月负责人的童倩，此刻感觉自己在江夜和张韩面前，像是一个初入灵异圈的生瓜蛋子。
张韩使劲拧紧黄金保温杯的盖子，又在缝隙外面裹上几圈金箔。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嗯。”
江夜回收鬼血，将敲鬼棍装回袋子，裹回原状。
然后，他又把装着鬼绳的储物袋、装着无头鬼影的黄金保温杯，依次塞进网球包。
满满当当一包的厉鬼，比上学时期的文具都多。
“收工了，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江夜看向呆若木鸡的童倩，轻描淡写道，用完就丢，连留人下来吃顿饭的意思都没有。
“这就……结束了？”
童倩怅然若失。
自己这是干嘛来了？就让鬼脸露了个脸？
童倩感觉自己都多余跑这一趟，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江夜下楼，走出商场。
门口的周正看到他出门，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手表，才走了不到半个小时。
“这就处理完了？”
周正的脸上流露出三分震惊，七分错愕的神情。
“不然呢？难不成你希望我们跟无头鬼影摆开擂台，大战三百回合？”江夜说。
周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挠挠后脑勺，跟后出门的童倩对视。
两人相顾无言。
“嘿嘿，这次我是不是又立了一功？”张韩走到周正跟前，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显摆意味。
“……是，但你们不上交厉鬼，功劳可能会有所折扣。”
周正犹豫过后，特意提了一句，免得随后总部与江夜各执一词，对不上账。
江夜懒散的抬了抬眼：“灵异事件要处理，厉鬼也要收走？真是什么好处都想拿，贪婪。”
周正无语。
啊对对对，说得好像你不贪婪一样，厉鬼要拿，功劳也要占，全天下的便宜都给你得了。
解决掉商场的灵异事件后，江夜径直离开了，后续的收尾工作不归他管，用不着他操心。
回到更名为镇鬼府的小强俱乐部，江夜休整了一天，调整状态。
第二天。
江夜独自一人来到安全屋，准备驾驭鬼骷髅。
“这次轮到脱胎换骨了，会比之前的经历更加痛苦，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江夜看向孙圣。
孙圣咽了一口唾沫，缓缓点头：“我准备好了。”
“记住接下来生死一线的感觉，然后用之前同样的方法，在花果山重现这股力量。”
江夜嘱咐。
在他的鬼域里，灵异力量像数据一样上传后，就是永久性的力量了，与个人账号绑定，无需反复上传。
因此，在距离死亡最近，痛苦最清晰的时候，在鬼域里重现灵异力量是最容易的方法。
“明白！”
孙圣小脸紧绷，难以掩饰有些紧张的心情。
江夜不再多言，拧开黄金保温杯，一团阴影缓缓喷薄出来，形成一个黑色的人影轮廓。
而后，江夜打开鬼骷髅的袋子，解开缠绕肢体各部分的金箔。
散落一地身体零件的鬼骷髅犹如机器人一样，自顾自地拼接身体，很快组成了一副完整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