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科洛马慢慢流传开，人人都在说维也纳家族一朝覆灭。
有人说是因为运气不好，碰上了那群四处招兵买马的印第安人，也有人说是里昂触了纽约贵人的霉头，总之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
不过其中最靠谱的说法，还是道森·萨拉曼卡将其彻底覆灭。
一门四兄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这消息有几分是自然流传，有几分是人为参与，就不得而知了。
道森前几天便从莫克勒姆尼河赶了回来，目的是尽快收回碘酒工厂和几座房产。
他坐在里昂过去的办公室里，察看维也纳公司近几年的财报。
不禁皱眉：“虽然大部分收入款项都在盈利状态，但还是靠着加州的高物价来维持的，不说在纽约，就算是在旧金山，这公司也开不下去，难怪维也纳公司在科洛马一直处于弱势。”
班克也跟着回来，他看不懂财报，上头那些数字对他来说基本就是两眼一抹黑，不过这会儿还是提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提一提碘酒的价格？”
道森摇摇头：“碘酒价格现在看来本就过高了，定到15美刀影响销量，10刀是最好的。”
他接着看下去，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好在现金流还不错，从维克托的私人别墅里查出多少钱？”
班克：“不算那些已经置办的物产，现金一共一千二百七十三枚金鹰，还有几十盎司的金粒。”
“我草？”
道森不由得咂舌：“维克托这狗东西私藏了这么多钱，居然一分都没投入到公司运营里，全让里昂一个人扛着了。”
班克心中却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自从逼死里昂之后，父亲身上就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眼神平静的可怕，有时看着父亲的背影，他甚至会觉得有点畏惧。
刚刚道森虽然插科打诨似的爆了粗，但班克却难得看到过去的光景，让他心中一喜。
父亲还是父亲，没变过的。
道森看这财报看的头疼，摆烂似地往桌上一甩，骂道：
“妈的，写的都什么鸟语！”
班克脸上笑意更盛，打趣道：“父亲虽然做事果决，又会治病救人，没想到在数字上碰上麻烦了。”
“是不比以前了。”
道森惆怅，心说我过去数学也是将近满分的存在，怎么就没学金融，学了医生呢？
众所周知，弃医从文，弃医从军的最后都成人才了，只有守在庙里的一直默默无闻。
过了会儿，他说道：
“不过看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有一点收获的。”
道森重振旗鼓：“维也纳公司开源节流这两点做的都不够好，收入只有碘酒和淘金这两个款项，其中一个还是我带过来的。”
班克：“似乎确实是这样，波士顿公司掌握妓院，德里克公司掌握医药，只有维也纳公司，几乎全靠淘金来赚钱。”
道森：“我家绝不能走他的老路，得想办法多找几个路子才是。”
班克正苦苦思索着，没想到道森直接给出解决办法：
“你去把你母亲叫来，这事交给她来办。”
“母亲？”
班克脸上浮现出意外的神色：“这...您想让母亲做什么？”
道森看出他心中所想，失笑两声，玩味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家灭了维也纳家族，以后日日都要灭人家满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个......”
“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班克得到父亲的鼓励，这才鼓起勇气说道：
“我是觉得杀的太多，未来恐怕难以维持公信力，就算我们给工人再多的钱，未来身上的杀孽越来越多，总会有让人惧怕的那天，甚至不说未来，就是现在，也有不少工人畏惧父亲呢。”
道森点点头：
“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话有考校的意思，班克思虑片刻，便说道：
“洗白！”
“资本的原始积累离不开铁与血，但那之后要想建立起成体系的公司，而不是无恶不作的犯罪集团的话，就得经过彻底的洗白。”
“抢来的钱，我们要把它洗成能用的钱。”
“邪恶的名，要把它洗成干净的名。”
“这样，才能赢得下属的信任，才会有更多有能力的人加入咱们。”
道森脸上总算浮现出笑意：“很好，你现在拟一份文件，给各大公司送去，就说萨拉曼卡家意外在莫克勒姆尼河流域发现黄金，维也纳公司欲灭口以保留秘密，被我家尽数反杀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
“拟在五天后，邀请各位老板在莫克勒姆尼河，商讨黄金矿权。”
班克用力点点头，应下了。
道森又问：“现在账上一共有多少钱？不算这几栋房子。”
班克忙打开自己记录的账本，他其实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自学了几天才知道个中关窍，答道：
“从维也纳兄弟几个家搜出来的，以及维也纳公司的流动资金，共3415枚金鹰。”
“另外还有五个洗矿槽，二百瓶没售出的碘酒。”
他合上账本，满意道：
“咱家什么时候过过这种阔绰日子。”
“确实不少。”
道森听的也喜人，说道：“我过段时间准备去趟纽约，联系联系原材料厂商，最好能结交几位老板，你得跟我一起去认识认识。”
班克一愣：“这种事卢瑟去更好吧，他比我更能打。”
道森：“咱家过去没结交过什么人，这趟去就是干这个的，少不了花钱。你跟着我去一是见见世面，这样管理工人时不至于露怯，其次，卢瑟性格冲动，管家的事只能你来做，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些人脉只能你来维系。”
班克原本还在琢磨道森的话，听到最后一句时，立马愣住了，茫然道：
“父亲...这说的是什么话！以咱家的手段，绝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道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笑一声：“逗你呢，瞧你紧张的。”
他刻意想舒缓办公室里的氛围，但班克心里那根线却没有放松一分，仍旧绷紧着，忧意不断。
班克长呼出一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
“对了，父亲，波士顿公司的史蒂夫想和你约个时间聊聊，要答应吗？”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道森觉得有点奇怪。
“德里克公司的德里克先生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觉得不满意吧。”
“我知道。”
道森点点头：“所以你记得明天跟他也约个时间，记得和史蒂夫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