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脚下游人如织,山坡之上古松摇曳。
梦蝶几人走向通往九鼎灵山寺的古山道,那每一级台阶上留下来的凹坑佐证了曾经有多少人踏足这里。
随着人流,他们来到了九鼎灵山寺山门前的小广场上,王坚不由驻足四处观望,期望着给他留下谜团的那个怪道士现身,这次一定要好好观察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可是看了好久,他却渐渐地失望了!
林峰还记得他在梦蝶家中说过的话,他不由皱眉道:
“首长,您也太认真了吧!相对各自活动着的人,若再想似多年前那样的偶遇,概率极低,除非提前约好日子,而您与他并不认识!”
王坚苦笑道:
“说的也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已然错过,还怎能说聚就聚呢?没想到自从与那个怪道士有一面之缘后,他就成了我心头的死结!”
后面的梦蝶听了,暗道:
我也希望遇到他呢!这么多的谜团在心里不能解开,也是放不下啊。
孟菲有些急了,冲着王坚道:
“你就是在这儿守着也不见得能碰上,还是先到寺里找慧远方丈卜一卦,问问英雄们什么时候来到家吧,说不定出来时就能碰到那个怪道士了!”
王坚无奈,只得随着孟菲进了山门,林峰、梦蝶紧随其后。
四人穿过天王殿来到了法会广场,在靠近大雄宝殿的一侧,孟菲在巨大的铸铁香炉前点燃了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辞。
此时的法会广场香客众多,孟菲祈祷完毕,与王坚领着梦蝶、林峰穿过了大雄宝殿,径直往慧远方丈的禅房走去。
眼前的一切在王坚、孟菲的眼里仿佛就是昨天一成未变,但在林峰的眼里却是新奇的,因为在他的一生中还未曾进过寺院,而对于梦蝶则是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曲径通幽处,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优雅别致的禅房,与之前王坚、孟菲来此卜卦时的境况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红墙绿瓦、飞檐斜出,不高的门额上依然是蓝底黑字“幽篁别梦”,周围依旧是竹林围绕,再远些则是一湾池塘、一座假山。
梦蝶打量着这里,不由感慨道:
“好一处修身养性之地!”
她又看向禅房门额上的四个黑字——幽篁别梦!
她看了一会儿,心里打起了鼓,不禁疑惑道:
“这个方丈好似不是空门之人,必定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可王坚、孟菲却失望了,因为禅房铁将军把门,不见人迹!
四人站在门口不知何去何从,这时候孟菲见来路拐弯处突然闪过一袭黄衣,忙喊道:
“师父请留步...”
话音未落,一位年轻的僧人已经转过身来,他无意中也瞥见了禅房前的几人。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几人面前深施一礼道:
“几位施主别来无恙?”
林峰道:
“我们来此拜见方丈,却是房门紧锁,方丈呢?”
那年轻的僧人又施一礼惶然道:
“施主稍后,贫僧这就去找方丈来...”
说罢转身离去。几人见他神色有异,不知何故,皆是心绪不宁。
不大一会儿,那位年轻的僧人过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老的僧人。
来到四人的面前,年轻的僧人右手摆向年老的僧人,对王坚几人道:
“这位师兄就是本寺的方丈。”
梦蝶、林峰从未见过,齐声道:
“方丈好!”
那方丈看着梦蝶却是倏然心惊,张着嘴并不搭话!
王坚、孟菲同样如此,不过却不是因为梦蝶!
紧接着疑惑之言从孟菲口中说出来:
“这位师父是方丈?那慧远师父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方丈听她此言猛然惊醒,目光从梦蝶脸上移开,接着是神色黯然缓缓摇头,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低垂着头轻声道:
“阿弥陀佛,恐怕要让施主失望了,因为慧远方丈三年前就圆寂了!”
“啊!”孟菲惊得张大了嘴巴,几人的心里顿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空寂难耐之感。
梦蝶一缕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轻声吟道:
“若问尘世孰无情?
时光悄悄残酷中。
日复一日难察觉,
怎料杀人于无形!”
孟菲听了更是神情悲戚,她没有想到心境豁达、六根清净的慧远方丈亦避免不了生死轮回!
此时那方丈听着梦蝶所吟之诗连连点头,不由又抬头看她,已是眼神坚定!
他紧盯着梦蝶,喃喃道:
“像!真的太像了!”
林峰不解,遂问道:
“师父,什么太像了?”
那方丈单手施礼,看了一眼林峰,又转向梦蝶道:
“这位女施主极像一个人!”
梦蝶讶然不已,疑惑道:
“我就是我,还能像谁?师父莫要开玩笑!”
那方丈摇摇头,认真道:
“贫僧并没有开玩笑!因为慧远师兄在圆寂的当天,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不停地用手指在身边的地砖上划着什么。
“贫僧无意中看到师兄在画一个女子的像,尽管人像是由线条勾勒而成,但仍能看出那女子十分端庄美丽。
“今日一见到施主,才惊觉师兄画的就是施主,虽然岁月不饶人,每个人皆被无情的时光改变着容貌,但施主的神韵、气质与那年轻女子的画像毫无二致,因此勾起了贫僧的记忆。”
梦蝶苦笑着道:
“那位年轻女子的画像在哪里?像与不像一看便知!”
谁料那方丈却惆怅道:
“可惜了,师兄圆寂之时,禅房内大乱,众师兄弟忙进忙出,早就把那与施主十分相像的画像踩毁了!”
梦蝶摇摇头,微微一笑道:
“看来师父没有证据就是诳语了!我正疑惑着自己与慧远方丈素未谋面,他怎么会画我的像呢?”
说着,她看向了大家,林峰与那年轻的僧人是一头雾水,王坚、孟菲则是平静如水。
此时那方丈已是老脸通红,眼里忿色渐浓,激动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慧远师兄所画之人必是施主,或者是施主的同胞姐妹!”
梦蝶更加不解,面色微变不悦道:
“为什么师父认定那画像就是我?或者我的姐妹?我是独生女,并没有姐妹呀!”
那方丈急得一跺脚,拍着脑袋道:
“老了老了还是好奇害死猫,悔不该如此多嘴!”
孟菲看着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看来不挑明是不行了,忙对梦蝶道:
“慧远方丈所画之像就是你啊!”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就连那方丈亦是吃惊不小,他急忙问道:
“施主也见过那画像?”
孟菲点点头,王坚看了看太阳,缓缓道:
“慧远方丈所画之像仍在,方丈可打开禅房门一看就明了。”
那方丈又惊异起来,不安道:
“那人像早就消失了,为什么施主仍断定还在?”
王坚笑道:
“方丈若不信,尽可打开门验证一下,也好平了方丈的委屈!”
林峰、梦蝶亦是与那方丈一样,心里暗忖着:
怎么此事他们二人如此清楚,莫非以前二人来拜会慧远方丈的时候,也曾见过那画像?
可是现在的方丈已说那画像早就消失了,王坚为什么仍坚持画像仍在呢?要知道,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啊!
难道王坚、孟菲知道隐情?
几人疑云陡生,那方丈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挑拣了一会儿才挑出来一把生锈的钥匙,插入锁孔,却不急于打开。
他回头对几人道:
“三年前师兄圆寂以后,这个禅房再也没有人来过,今天是第一次打开门!”
大家心里急着探明真相,直催着他快点拧动钥匙。
那方丈打开了门,刹时一片阳光铺满了禅房!
那方丈正要跨进去,却被王坚拦住,他摇摇头道:
“听方丈刚才所言,定然不知其中的缘故,贸然进去说不定还真的会毁了画像,待我先进去看看,再招呼大家进来...”
那方丈似有所悟,点点头缩回来欲迈进去的脚。
王坚进了禅房,瞅好了角度,蹲下来对大家道:
“你们过来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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