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花早离走了,东儿还在念叨“花儿——花儿”,正抢步去擦栅栏,一头撞在主人西门地的身上。另一手提的水桶,脏水溅在二西门锦袍上,吓得东子“哦——啊——”只叫。
二西门吹胡子瞪眼,厉道:“狗奴才!打死你!”手起一掌,将东子打得如滑冰,飘退三丈开外,“咚哧”一声,撞击在假山岩石上。东儿揉了揉受攻击的心口子,没见出血,照样挺起身来,大鞠躬身,抱拳下话道:“奴才有罪,奴才该死,主爷饶恕。”
二西门振惊,凝目打量东子,厉道:“哦,你这奴才,吃得住本爷爷这一绝命掌啊,你来历不寻常!你是哪乡人?!”东子吞吞吐吐道:“山……山阳人啦……我吃不住主爷的掌攻呐……你打死我算啦!”
西门花早听见先头那人撞山岩的猛烈声,跑上来阻止他爹,道:“爹,住手!是买来的奴才,打死了……谁干活儿耶。”
二西门见宝贝女儿在中间隔挡,哪里再敢开掌,便骂骂列列道:“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狗东西!把本爷刚换上的干净袍子,都弄脏了!这还了得!”西门花假为她爹出气,道:“奴才!下次再如此不长心眼,要吃鞭子!快到后院干活去!”东儿趁机才蹓走了。
西门花开玩笑给她爹压火气,笑道:“一个和尚担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沒水吃。爹,女儿挑选的这一个佣人,能顶三个人用呵!”
二西门怒道:“这个小奴才!莫非会武功?绝命掌都能顶得住……脸不变色,心不流血!他是……不是一般奴才!”
西门花捂弄她爹的领衣,道:“爹爹息怒。化子岂会武?爹爹多意了。快,爹,到厢房去更衣吧。”便拉上她爹,进了前厢房。
二西门更毕衣,走出厢房,道:“花儿啊,你们母子怎么挑选了这等奴才?那化子下人究竟是哪里人氏?”花儿直言道:“他是山阳人氏,卖身契上说父母双亡,只求有碗饭吃,娘还另外给他每日十文钱,该不过分吧?”
二西门把脸都快黑破了,暗思:“狗奴才,吃得住绝命掌,得查个水落石出!”便笑道:“哈哈,小事一桩!既然是我宝贝女儿能可怜之人,当爹者自然答应喽。”
父女来到亭台楼櫊,小桥流水旁。二西门严然道:“噢,对了,花儿呀,那天好险,要不是爹出手快,你就被大西门那老魔头掳劫了去。”西门花悲忧万分,忿忿道:“爹,大西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傢伙!太霸道了,当年,爹爹就不应该许下这门子亲事,何况,孩儿比他小三十多岁,他比爹年级还大……也许是爹爹你犯了大错,他才搅得咱家府不得安宁!”
二西门哪里听得进反话,除了大西门,谁敢在他跟前数落他,厉道:“大胆!放肆!女孩子,你说话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西门花急忙躬身垂首,自责道:“孩儿是……放肆,我我也是迫不得己啊。”二西门郑重道:“大西门是你爹的叔辈兄弟,再说,当年他也对咱家不薄。咱家府在央央大城里,能混到这么大家业,没有城主支撑,早就垮了!”
西门花道:“三人常来蹿,家破人丁散。爹,你忙呀忙,忙得女儿心情不良……大西门太霸道!爹爹你根本就不应该……”二西门道:“不应该,不应该……唉,你爹也是为咱家府着想……你是爹的掌上明珠,爹最疼的也是你。女大当嫁,男大当婚。嫁到大西门家,也是你难得之大福大贵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