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这样的小公子爷爷怎么舍得把你卖进象姑馆,放心,爷爷会好好疼你的。”
如夜枭般难听的声音再度传来,江道成听得出正是将自己抓住的那个人。
‘好嘛,就差一声桀桀桀了。’
江道成心中不禁吐槽。
这时他才发现,马队已经停在了几处草屋连成的院子中。
马队为首的贼人大声呼和道:“赶紧换衣服,我们要连夜进城,别让城主等急了。”
“你们两个,在这看着囚车和马匹。”
为首的贼人随意值了两个人,便翻身下马,带着其余的人各奔房屋换下一身夜行衣,想要尽快进城。
“他们换了衣服就要进城,你死期将至了,难道真的不怕死?”
江道成虽然两世为人,但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再加上他此时还只是一个孩子,这时候根本沉不住气。
“怕不怕死又能如何?”
囚车那人已经有些奄奄的意味,靠着囚车有气无力:“我身受重伤,无法运气,纵然身负武功也无法反抗。”
“你又不过是一个孩子,难道还能打破囚车逃出去不成?”
“认命吧。”
“唉。”
江道成心丧若死,不由得摸了摸身后依靠的木柱。
“怎么,还不死心?”
那人注意到了江道成的动作。
“我是看看这柱子够不够结实,与其受辱,不如直接撞死了事。”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劝你还是先等等。”
“还等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
那人耳朵动了动,嘴角似乎勾出了一抹笑意:“听。”
“听什么?”
“剑鸣声。”
“什么剑鸣声?”
“哈哈,小子,你不用死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他的话一出口,留守在此看守的两个贼人也似乎听到了什么,呛啷一声,拔出手中佩刀。
这时便听到一声娇喝:“贼子,纳命来!”
便见夜空之中两道冷光一闪而过,直刺入看守贼人的喉间,竟是两柄纤细的柳叶飞刀。
随后一道紫色的身影方才从半空飘落,来到囚车之前。
手中长剑泛起一抹青芒,猛然一挥,囚车外的精铁锁链竟被直接斩断。
那女子这才收剑而立,将囚车木门打开,一眼看向那个狼狈的身影:“师弟,我...咦,怎么还有个孩子。”
听到这话,江道成心中也是略感尴尬,讪笑一声:“是不是打搅你们互诉衷肠了。”
那女子的脸颊红了一瞬,囚车内的男子则是呸了一声:“童言无忌,师姐你莫要见怪。”
“小屁孩。”
那女子啐了一句,看见手中长剑的份上,江道成撇了撇嘴,没敢反驳。
为了避免碍事,江道成先一步跳了车,那位女侠这才将囚车里的那人救了出来。
并从怀中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两粒丹药给其服下。
“师姐,就你一个人吗?”
服了丹药,重伤不不稳的气息也变的平稳了许多。
“还有师傅和大师兄,三师兄,现在应该也将那群贼子料理完了。”
似是回应女子的话,又有三道身影从院内杀出,手中兵器染血,满身肃杀之气。
为首一人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气息最强,其余两人分别立在老者两边,皆身着蓝衣,年级都在三四十岁左右。
“夷午救下了吗?”
为首的老者开口。
“回师傅,救下了。”
那女子赶忙答道。
“师傅,弟子不孝......”
被称作夷午的狼狈男子,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向那老者行礼。
“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白胡子老头摆了摆手,这才注意到在一旁已经站了有一会儿的江道成:“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孩子?”
“这是冷飞图半路抓来的一个孩子,是,额,是个孤儿。”
夷午本想说江道成的名字,却尴尬的发现他似乎根本没有问那小子的名字是什么。
至于冷飞图便是那个将江道成抓来的匪首。
“管他什么小孩不小孩,师傅,咱们得赶紧走了,免得周承志那老贼闻着味儿找过来。”
这时老者身后两人中更为年轻的男子说道。
“可三师兄,这孩子怎么办?”
赵夷午问了一句。
“咱们自身难保,再带个孩子岂不是又多了个累赘?”三师兄冷哼一声。
“好了希闵,对一个孩子撒什么气。”
老者训斥了一句,三师兄才不情不愿的回了声是。
老者收起手中长剑,大步来到江道成身边,弯下身子温和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家中可还有亲人?”
在赵夷午为自己争辩的时候,江道成的脑子就急转了起来。
他初来穿越到这个世界,本就孑然一身,根本没有什么熟人亲人。
再加上自己又稀里糊涂卷入了赵夷午和所谓天水城主的恩怨之中,要是留在这里,能不能生活下去先不说。
万一运气差,被那天水城主顺藤摸瓜抓住了自己,到那时可就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死而已了。
这么一番盘算,他觉得自己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能待在眼前这几个江湖人身边。
故而在那老者问他的时候,他强做出一副悲伤摸样:“在这方世界上,我已经无父无母,没有亲人了。”
说完便沉默了下来,只是低着头,做悲伤状。
江道成这是怕自己多说多措,怕自己话说多了,出现什么漏洞,被这个老头子察觉到。
那老者也是沉默了半响,似是想到了什么,恨恨的说了句:“这天杀的世道。”
“能把手伸出来让爷爷看看吗?”
对江道成说话的时候,老者又恢复了温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