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那个人?”林梦说。
陈潇想了一下,疑惑地问:“你说谁?”
“刚才坐进轿子里的那个,县老爷。”
“哦,他呀,算认识吧。”陈潇毫不在意地说。
“你可真厉害,连县老爷你都认识。”林梦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这算什么。他有不是什么天王老子大人物。”林潇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将手递给林梦,说:“走吧。”
林梦将脏兮兮的小手放进他的手里,借力一跃而起。然后对着东边的太阳说:“我该我回家了,我想回家了。”
“你是不是想爷爷了。走,我送你。”
“你不是还要去马场吗?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了。”说完,就快速跑下高坡。
陈潇没有回马场,他不能回去了。庚天程那老头子的麻烦看样子越来越大,他要看着他,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他的脑袋也会被人挂在胡杨树上。
陈潇纵身一跃,从高坡上跳下,他看到牛二装菜的架子车还在路边歪躺着,就顺手推了出来。
然后一跃,跳上屋顶。他在纵横交错的屋顶上奔跑着,终于在南北主街旁的一条暗巷里找到了魂飞魄散的牛二。他跃下屋顶,一把抓住牛二的肩膀,提起来连着几个跳跃,把牛二重新提到他的架子车旁。
陈潇非常得意,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全然不知,在他转身之后,牛二渐渐清醒过来,当他再次看到李员外家门前的那棵胡杨树时,又一次吓晕了过去。
当庚天程的轿子在县衙的门口落下,庚天程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坐在县衙门口的台阶上,守门的差役对他视若无睹。
这时,那老头也看见了庚天程,他连忙站起来,笑着说:“天程小友,好久不见。”
庚天程快步迎了上去,说:“前辈终于来了。”
“再不来,我怕天程小友要在心里骂我了。”老头哈哈笑着说。
庚天程一边将老头让进县衙,一边说:“小生怎会做如此想,如果不是前辈三年前救我一命,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进入命运轮回了。哈哈。”
白发老头正是守在天香楼湖边的林梦的爷爷林天生。
三年前,庚天程回苏州老家探亲,刚进入安府地界,就遇到一股强盗。
跟随庚天程的家仆看到那群来势汹汹的强盗,一半的人早已丢下马车与行李四散逃去。正当庚天程镇定地走出马车,准备与那伙强盗谈判时,路旁的草丛里突然想起一道愤怒声音:“哪个不长眼睛的,在打扰老头子睡觉。”
不管是庚天程还是强盗们,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转向了那片齐腰深的草丛。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草丛里直起腰来,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又有一个小孩也坐了起来,和那老头一样伸伸懒腰,打打哈欠。
然后只听那小孩说:“爷爷,以多欺少,以强凌弱,你以前说过,这属于什么行为?”
“哎呀,你这孩子,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还是记不住,这叫“没种。”
“那这种人该怎么惩罚他们呢?”
“唉~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什么惩罚对他们都没有用的?只有一点,你要记住,对付这种人,打服他就行了?”
“可他们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能打得过他吗?”
“哎呀,这你又不懂了,真正强的人会做这种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的事吗?只有那些武功差又想干坏事的人,才会想尽办法欺负别人。”
小孩子说:“爷爷,我懂了。”
这爷孙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全然不把那一伙强盗放在眼里。
当然,这伙强盗也根本没有把这乞丐一样的一老一小放在眼里。
他们太穷,在他们眼里,穷人不能称之为人。
他们只想要眼前的这条大鱼,而这条大鱼看起来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今天真是撞大运了,看这官轿,肯定又是一条大鱼。哪个当官的不是金银满箱,财宝无数的。反正这些当官的搜刮的也都是老百姓的钱财,抢了也问心无愧。
正当他们贪婪地向谢庚天程和他身后的家仆一拥而上时。一个身影突然拦住了这伙强盗的进攻。
是那个白发老头,迎着这些强盗的刀锋,手腕旋转,前排强盗们只感到手臂一麻,手上再无力气,刀已经齐刷刷落下。
白发老头向后一跃,站到了这群强盗的面前,嬉笑着说:“我老头子不喜欢杀人,如果你们觉得死着好玩呢,我也可以成全你们。你们要不要死着玩?”
“不玩,不玩。”这伙强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向后退,一边想说着。
“真被爷爷说中了,果然是一群没种的人。”小孩也从草丛里走出来,他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样子,一双眸子清亮灵动,看身高有十二三岁。他跑到爷爷身边,正要一起往前走。
庚天程跑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从宽袍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躬身递到白发老头面前,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就不要敬了。真烦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虚头八礼。”老头眼睛一瞪,佯装生气地说。
庚天程一时有些尴尬,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小孩说:“爷爷,咱们两个要赶很远的路,路上也挺无聊的,要不要和这个叔叔同行一段路。”
“对,对,同行。不知前辈去向何处,我们是回苏州。”庚天程开心地说。
“真巧唉,爷爷,我们也要去苏州。”小孩拉着爷爷的胳膊开心地说。
就这样,他们一路到了苏州。途中,庚天程知道了白发老头叫林天生,那个小孩叫林梦。
在苏州的郊外,林天生和庚天程道别。
“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进城?”庚天程问。
“我们爷孙俩自由惯了,和你们这一队车马一起进城,老头子浑身不自在。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庚天程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好吧,咱们就此别过。前辈在苏州有任何事,都可以到庚家大宅找我,我会在苏州停留一个月。”
林天生突然严肃起来,说:“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帮忙,不知是否方便。”
“请说。”
林天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腰间掏出一块用脏布包着的牛皮,说:“苏州人多,我带在身上不方便,烦请你代我保管几天。”
“这有何难,我定当小心保存。”说完,庚天程小心地将那块牛皮放进袖中。
“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这一别,就是三年。
进了书房,刚刚坐定,庚天程就急切地问:“林前辈什么时候到的沙威县?”
“快半年了。”林天生说。
“为什么林老前辈没有早点来找我?”庚天程其实想说,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拿走那块破牛皮。
“呵呵!时机未成熟,不敢贸然来见。”
“那前辈这次来,是要拿走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的吗?”
林天生没有正面回答,他说:“庚小友是否已经参透里面的秘密?”
庚天程笑了笑,他站起来走到门前,看着黄土飞扬的天空,反问:“林老前辈和孤狼族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很聪明,三年前我没有看错人。”
庚天程轻笑,说:“多谢林老前辈找机会救我。”
“没办法,人世已容不下孤狼族存在。”林老前辈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苍老了。
“莫非,林老前辈也是孤狼族人?”
“我是不是孤狼族人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已身处其中,逃脱不了了。”
“可你为什么拉我进去。”
“因为你聪明。”
“我可以把这一切都上交给朝廷。”
“你不会,你解决事情的方式从来不是只有一条,你会给孤狼族找到第二条路。你心中有生命!”
庚天程沉默了。
因为他无法反驳。
孤狼族的危害从来只是传说,传说是否能成为现实,他不敢预测。
过了很久,庚天程低声叹息,说:“你们找我能做什么?”
“帮孤狼族人找到回家的路,人世的杀戮已经开始了。”这个古怪的白发老头此时如此苍老和低落。
“李员外的外室也是孤狼族人?”
“是的。一年前她千方百计成了李员外的外室,就是为了让李员外把她带到这里。因为她听说这里离孤狼族的入口近了。”
“是真的近了吗?”
“我也说不准。”
庚天程从袖口里掏出那个带眼睛的手绢,说:“这上面的眼睛和牛皮上的很像,它代表着什么?”
“这是孤狼族的图腾。”林天生说。
“我昨夜翻阅古籍,《上古秘史》里记载,孤狼族的入口传说在孤狼山,可是孤狼山在哪里,却没有记载。”
“也许,也许就在那张牛皮纸上。我不能确定,因为我也不知道。”林天生有些无奈地说,“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
“你就那么相信我?”
“是的。”林天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就住在天香楼湖岸,如果有事,在天香楼放个烟花信号我就能过去。”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庚天程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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