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一边心不在焉地用手指揉搓着琥珀,一边仔细听着穆一星的叙述,中途并未插言询问一些问题。
穆一星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对王武道:“您是个场面人,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请帮我分析分析!”
王武单手托着琥珀,问:“一星,你刚才说这琥珀不是张贵来的,而是那个自称‘云鹤道人’的命理大师带来的的?”
穆一星点头道:“是的,张弗影就是这样说的。”
“这‘云鹤道人’何许人也?我怎么从来没听说呀!”王武紧缩双眉,像是自言自语。
“也许是个不世出的高人。”穆一星猜测道。
“岂止是高人,我看他简直是神仙!”王武陡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理由?”穆一星笑问。
“理由嘛……大致有以下几点。”王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其一,他自称云鹤道人,名字中就带有半仙成分。
“其二,他通过拆解张贵来的‘八字’,能看出他命格中的贵人,这也不稀奇,一般的算命先生都会。
“但能算出贵人出现的时间,就不是一般算命先生可以做到的了。
“其三,这道人竟能算出贵人的方位和出生的年月日,这就太神奇了。
“算命先生都知道并恪守的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为什么?因为泄露天机会减少算命人寿命的。
“这个‘云鹤道人’为什么不怕?
“因为他知道他的寿命还很长,所以不在乎减少那么一两年。”
王武这句话听在穆一星耳中,觉得好笑:
没道理呀!人的寿命越长越好,哪个傻瓜乐意少活几年呢?
他当然不会反驳王武,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听着王武前边的分析,穆一星想起弗影复述道人的话:
贵人年纪36,属龙,出生于1976年农历五月十六,阳历6月13日,时值芒种和夏至正中间,即出生前7天为芒种,出生后7天为夏至。
当时,穆一星一听这话,就知道道人说的是自己。
他心想,这邪门的道人为什么对他这般了解?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顶多张口说出前半部分,而后半部分是说不上来的,除非她手头有本《万年历》。
命理大师手头肯定有《万年历》,否则他就真是神仙了。
“其四……”王武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道人断定贵人在正北方,10天以后将要去太行山看香。对,就是这句神得离奇,时间、地点、做什么,全都交代了,就好像这个算命先生是你的上级,特意命你到那里出差似的。”
“这些都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穆一星摇头道。
他想,不管算命先生也好,命理大师也罢,但他毕竟只是人而不是神仙,怎么就算得那么准呢?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吓一跳!”王武拍了一下茶几,弄得茶壶茶杯跳动了一下。
干嘛呢这是,拍啥桌子呀?
穆一星有些吃惊地望着王武。
王武也觉突然拍桌子像个要打架的毛头小子,讪讪一笑,说:
“我越分析越生气,越分析越觉得牛鼻子老道惦记上你,就想拍他一巴掌!”
王武将刚才失态的举动巧妙地转移给了算命先生。
“一星,忘了问你了,喝水不?”
“刚才喝过了。”穆一星不咸不淡道。
“诶呀,这一打岔,忘了刚才的主题了!一星,我该说第几条了?”
“第五条。”
“其五,”王武并没忘记在“五”前加个“其”字,颠了颠手上的琥珀,“我就纳了闷儿了,这个小玩意儿既然能治张贵来的病,老道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还找什么贵人?”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穆一星耸了耸肩。
“故弄玄虚呗,从而显得他高深莫测!”王武下了结论。
“也许他真像您所说的故弄玄虚,不过这琥珀内部原先有个气泡,老道说只有贵人的鲜血才会渗透到气泡里。
“而我的血液渗进去了,气泡也没了。”
穆一星说完这两句,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跟您说这事儿的时候,忘了跟您说一点,张贵来的许多家人都做了‘滴血’实验,但无一人‘配对’成功。”
“只有你一个外人‘配对’成功了,这的确难以理解,看来你真是张贵来命中的贵人了。”
王武说着,眼中透着一丝茫然。
“五天时间,同样规定的死死的,雷打不动,这道人究竟是人是神,只有试过之后才能验证其真假了……”
穆一星微叹一声,
隐隐地还有一丝期待。
“一星,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就去练功吗?”
“也只有练功试试看了。”穆一星站起来,“那道士说,现在是农历五月,夏火正旺,加上我属龙,命里火龙,如打通了任督二脉,便能以火攻邪,祛寒、散滞,促进血液循环,修复张贵来迟滞的腿部的经络,调节神经机能,激活萎缩的血管,让那‘广厦’老当家的重新站立起来。”
王武问:“你去哪个房间练功最好呢?”
“当然越安静越好了。父亲,您这宾馆还有最安静的房间吗?”
“最安静的房间在对过,早就给你留出来的,装修后你一次也没住过。”王武有所期待地望着穆一星。
“我没钥匙……”
“钥匙在我这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王武说着站起来,在靠近北墙的一个书架的最下层掏出一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