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浪子!”白衣女子看张秀峰一脸猪哥样盯着她一动不动,娇喝一声再度上前挥剑,可张秀峰还是看着她一动不动,像是被石化了一般。眼看这一剑就要砍中张秀峰时,见他还是愣在原地,她的脸色终于变了,连忙转动剑把避开锋利部位,一个剑面把张秀峰拍晕了过去。
“寨主,那老头跑了。”一间旷阔的大堂里,田白光对坐在太师椅上的张三麻说到。
“一个绝者,跑了就跑了。”张三麻随口回了一句,然后打量起了手里的东西,正是张秀峰的游标卡尺。‘杨柳依’也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田白光趁机提议道:“寨主,此物甚是怪异。凭小姐实力居然不能控制其分毫,我看还是销毁为好。”
张秀峰头还昏昏沉沉,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他下意识的活动手脚,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捆在身后人被丢在地板上。这才想起刚才被杨柳依一个剑面拍晕了过去,随即半眯着眼,看见张三麻杨柳依和那个英俊小弟在打量着他的游标卡尺。他不准痕迹的把手伸进后腰,那里别着他如厕的厕纸。
张三麻没有回田白光而是问身边女子:“燕儿,你怎么看。”
燕儿正是穿越到蔳菏大陆的杨柳依,她跟黄乐妍一样,已经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在这个梦境设定中,她是张三麻的女儿张燕,偶然机遇获得十阴真经修至绝形境中期。
张燕深思片刻,下意识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张秀峰,见后者眼皮跳动,随即也不客气,上前一脚踢了过去。
“呕吼!”
猝不及防的一脚踢在张秀峰满是赘肉的肚子上:“别踢别踢,我醒了醒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张秀峰连忙盘腿坐了起来。
张三麻被女儿这一脚给踢愣了,自己女儿从小乖巧听话,哪怕在这土匪寨子里,也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怎么现在比他这个土匪头子还土匪。其实张燕也很疑惑,她看到这胖子就莫名的想打他,原因不明
“说,你这怪异物件如何使用。”张燕柳眉倒竖,把剑架在了张秀峰脖子上逼问,张秀峰看这架势,估摸着杨柳依怕也跟黄乐妍一样失去了记忆。心里喊了两句苍菁不出意料没有任何回应。
他想抽一口假烟缓缓,但手被绑着动不了,绑他的绳子应该也有些门道绝气完全使不上。他看了一眼杨柳依又盯着张三麻,正当在场之人都以为他准备宁死不屈,大喊‘有种杀了老子,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时候,张秀峰突然不顾脖子上的剑向下倒去,砰的一声,一个头磕在了张三麻面前。全场寂静。
“你!”张燕吓得把剑收了回来,但很快又是一剑指向匍匐在地的张秀峰:“你耍什么花样!”
谁知趴在地上的张秀峰居然传来呜咽声,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面前三人:“我...我终于找到组织,我终于能杀回林氏镖局为我爹报仇了。”说着又一头磕了下去。
在场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田白光。因为他知道张秀峰身份其实是林氏镖局的大少爷林忠,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张秀峰这一出给整懵了。杀回林府报仇?杀谁?杀他爹?但田白光并没有拆穿张秀峰,而张秀峰整这出的原因显而易见,杨柳依在这,他得想办法留下来。
或许是同为苦命人,又或许是一根筋,张三麻看着痛哭流涕的张秀峰居然把绳子解了开来。
“爹!”
张燕叫了一声想说什么,却被张三麻挥手阻止了:“你有什么仇要报。”
张秀峰试着运了运气,可没有任何反应。
“不用试了,你吃了七日散气丹,七日之内你体内不会有任何绝气。
张秀峰心想果然如此,可即便修为被封成了普通人,张燕依然愤愤不满的盯着张秀峰,毕竟自从她获到十阴真经踏上修真之途后,跟同级修真者对战从无败绩,甚至还曾从比她高一级的修真者手下逃脱过。如此经历让她骨子里多少有些傲气。但这份傲气在遇见张秀峰后破碎了,这个男人不仅挑落了她从未被人挑落的面纱,还在她举剑上前时愣在原地丝毫不顾自己安危。曾经她的母亲就是为了救跳河寻死的人才遭遇不幸离她而去,但可笑的是那人被救起来后一句感谢愧疚都没有就离开了不知所踪,她极度憎恨这些人。在她的观念里,任何不顾自己生命安全的人都是杀害她母亲的帮凶。按理说她当时应该一剑斩了傻站着的张秀峰才对,但她却鬼使神差的避开了。她讨厌那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所以连带着的,也讨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可张秀峰不知道这些,只见他拱了拱手:“禀寨主,在下姓张名秀峰,本是江州城张府家主张栋独子。十五年前我爹和林奎狗贼比武被他打成重伤,回去后没多久便一命呜呼。我爹一走各位叔叔便开始争夺家产,时年三岁的我成了利益争夺中的牺牲品,所幸被仆人所救,带回老家生活。可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为了报仇我隐姓埋名混入林府当下人寻找机会,至今已为仆五载。
说着一张厕纸递到张三麻面前:“寨主,这是家父留给我的遗书,十五年来我常伴于身。”
张三麻接过厕纸打开,入眼是歪歪曲曲的字迹。
吾儿秀峰,见字如晤:
夜幕低垂,星辰黯淡,为父自知今晚天命已至,命悬一线。然此刻心中所念之人,唯有吾儿。可奈何万千思绪有心无力,只得化作笔下泪痕。
回首往昔,张府在你祖父经营之下如日中天,稳坐江州城名门,一时风头无两。十八年前你祖父离世,为父接掌大权,那时我少壮轻狂,不甘在江州城偏安一隅,想在雁国闯出一席之地。那皇族世家之位林府坐得张府为何坐不得。故在风云台约战林奎,奈何技不如人败下阵来,在那犹如天堑般的实力差距前我认清了现实,不再妄想染指皇族世家。可没曾想,我已无战意那林奎居然想着赶尽杀绝,为父弄得经脉寸断方才从其手下逃脱。落得武功尽废,至此家族凋零破败,为父悔恨交加痛不欲生。这十八年来,那修为尽毁之仇家破人亡之恨如影随形侵蚀吾心。父身躯虽日渐衰弱,但心中之恨,却如烈火般熊熊燃烧未曾有丝毫减退。
峰儿,为父自小看你长大,你心性坚韧,才情天赋皆出众,虽有些贪食可为父也很是喜欢,因为你本心坚定,知道何为不能逾越之底线,此心性实属难得。勤加修炼定能承我的遗志替父报仇。今父将去,心中未放下的,便是这未了的仇恨。
峰儿,你需铭记,此仇非报不可,非为私怨,实为家族之尊严,先祖之灵所系。你需以智慧为剑,勇气为盾,苦练不怠,待时机成熟,一举雪耻,为父方能在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
父知你心有慈悲,但在这乱世之中,慈悲亦需有锋芒。望你既能心怀天下,又能不忘家仇,以仁德之心,行正义之事。
峰儿,今父离去乃自然之理,无需过分哀伤。望你能修至那传说中的绝性境替父报仇!
最后,父有一物相赠,乃家族传世之宝,藏于书房密室之中。此物不仅关乎家族之荣耀,更旷世之奇物。望你妥善保管,善加利用,以助你一臂之力。
峰儿,父去矣,勿念。愿你前程似锦,报仇雪恨,光耀门楣!
父绝笔泪书
“哼!简直...”张三麻看完一拍大腿砰的一声站了起来,但说着好像卡壳了:“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田白光心领神会:“寨主,是岂有此理。”
“哦对对,岂有此理。”
张三麻应声道,接着站着又拍了下大腿:“简直岂有此理!”
田白光依旧赔笑,张燕直接撇过头去,想跟她爹撇清关系。张秀峰则虚着眼看着眼前这位寨主,他十分怀疑眼前这独眼龙有没有看懂遗书。
“寨主,但这遗书好像墨迹未干,像是刚写的。”田白光端倪着说到,张秀峰走上触碰信纸,一团黑渍粘在手指,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最近是南风天湿气太重,属于正常现象。”
突然砰的一声,还未等众人反应张秀峰居然跪在了张三麻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张三麻语气关切,显然已经把张秀峰当成了落难苦命人。
“寨主…”张秀峰语气又抽泣了起来:“家父为林奎所害,我身为其子卧薪尝胆多年却不能报仇。就算以死谢罪也无颜在九泉之下面对家父。今燕儿姑娘一剑把在下拍晕,想必功力远胜于我。固在下有一事相求,想拜燕儿姑娘为师,练功习武,为家父报仇!”
张燕懵了,别人不知道她可相当清楚,她那一剑拍晕完全是这家伙放水。现在这家伙居然莫名其妙的要拜她为师?
“好说,这事我替燕儿答应了。”
张燕还没回应,张三麻就替她答应了下来。
“爹,我不想当这卑鄙下流之徒的师父!”
“燕儿,不得胡说,什么卑鄙下流,我看张小兄弟就很有情有义。”
张三麻一脸真诚,说着把张秀峰扶了起来,张秀峰趁机抓住了张三麻的双手:“张寨主真乃性情中人,有情有义,令人钦佩!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蔳菏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心生敬仰,久久难以忘怀。”
“哎~小兄弟过誉了,过誉了。”张三麻一脸得意,这次他倒是用对词了。
张秀峰忍住了反胃想吐的感觉,手握的更紧了:“家父过世多年,寨主与我同为张姓,想必五百年前是一家。如此缘分如不嫌弃,在下想拜张寨主为义父!”
绕是田白光见过些许世面,此刻也呆愣当场,完全不知道这个林奎独子想干什么。而张三麻看着张秀峰满是星星的真诚眼神,拍了拍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好。我张三麻就认了你这个义子。不就是个小小林奎,你的家仇义父替你报了便是。”
“谢义父。”
“你…你们……”张燕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这一幕气的不轻,但终究是粗言秽语之类的词汇量有些匮乏,重重看了张秀峰一眼一甩手便离开了正殿。
“你去哪儿燕儿姐。”张秀峰一拜义父连称呼都变了,看张燕跑了立马追了上去:“等等我燕儿姐。”
“叮,玩家完成隐藏任务‘认贼作父’。奖励奖励绝气丹一枚,空间符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