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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怎么感觉你有点抵触赵庆丰。”待赵庆丰离开后,任国非便有些好奇地看向任安。

他和赵庆丰接触不多,总共就两面之缘。

刚才交谈的时候,他能敏锐察觉到任安言语间的抵触。

任安瞥了眼窗外,没有和任国非对视,平静分析道:

“对方如果是单纯拜访,就没必要带秘书,既然带了秘书,那肯定就是为了公事。”

“我们现在交换机事业刚刚起步,对方就上门拜访,还是同样干通讯领域生意的,那赵庆丰的意图就非常明显了,就是想掺一脚进来,我们没必要和他过多废话。”

既然他重生了,就必须承担起纠错的责任。

哪怕拒绝赵庆丰可能会因此得罪对方,他也无所畏惧,因为巨头都是杀出来的,成功者的脚下,是无数同行的尸骸!

“你分析得对。”任国非微微颔首,痛斥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他真想合资,没想到是想让我们替他打工,真是恬不知耻。”

“这就是痩田没人耕,耕开就有人争,他估计是得知我们在蛇口这边把交换机生意做起来了,特意来看看能不能坐享其成。”

任安又说道。

有些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老话蕴含的智慧,就比如“痩田没人耕,耕开有人争”这句话。

耕过田的都知道,荒地开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要考虑地形外,还要研究水源、土壤、养分等等问题。

经验老道的农民会犁一遍地,然后种上土豆这种适应力强的植物,它生长的时候,根系会在土壤中穿插,残留的茎叶和根系还能起到“养田”作用。

可一旦你把田养肥沃,那就容易遭人妒忌,来抢你开垦的田,就和赵庆丰来谈合资一样,在任国非和任安没做起来前,也没见他来蛇口承包通信。

“不聊他了。”

任国非从一旁的公文包取出两份合同,沉声说道:

“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和雷公岭、南水的电信局签订了代理合同,现在我们华威公司负责城中村扩展到了三个。”

谁能想到仅过去半个月,两兄弟扒净底裤凑的8000元创业资金就已经翻了7倍,还签下了三个大型城中村的通信代理权,这发展速度完全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三个城中村。”

任安喃喃自语,喜忧交织。

能够签下雷公岭和南水自然是好事情,毕竟光靠湾厦村他们也吃不饱,必须对外扩张。

可新问题又来了,那就是他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必须及时组建一支专业维修队伍,不然任安哪怕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怎么了?”任国非见任安盯着合同出神,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

任安重新抬头,说出自己意见道:“我认为当下阶段,三个城中村的通信代理权就足够我们消化的了,如果继续扩张,光凭我们两个人根本无法兼顾,哥你觉得呢?”

“有道理。”

任国非表示赞同。

他也觉得不宜扩展过快,毕竟现在华威公司就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凑数的孟兰君。

两个人管理三个大型城中村的电话通信,这压力已经非常大,如果继续对外扩张,先不说能不能忙得过来,就怕有人从中作梗。

稳中取进,稳扎稳打,这也是任国非追求的经营模式。

......

而在另一边。

羊城天河。

省客运汽车站。

穿着普通白T恤,搭配条蓝色五分短裤的客车司机李亮被领导叫进了车站办公室。

办公室天花板的吊扇嗡嗡作响,散发的清爽凉风却驱散不了领导心中的烦躁,只见他对着李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又被投诉,又被投诉!”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投诉率是我们车站的冠军,几乎每趟车都有乘客投诉你超速和颠簸,你是不是还要我给你颁个奖?”

“啪啪啪——”

领导拍着桌面的投诉信,厚厚一叠纸张发出沉闷的响声。

“看看,看看,这些都是关于你的投诉信。”

“要不是你是部队转业过来的,早他妈滚蛋了!”

领导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但眼神更多的还是无奈。

李亮开车什么技术他还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是转业过来,两人还是老乡,如果是粤东领导来批评的话,那估计三句不离“老母嗨”,张口就是“含家铲”。

面对领导的怒骂,李亮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更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骂了足足十分钟,车站领导才稍微消了气,说道:“这个月的绩效扣一半,不能再出现投诉现象,不然我没法和车站交代。”

“我尽量吧。”

李亮淡淡说道。

他平静的态度让车站领导心中的无名火又燃了起来,怒斥道:“什么叫尽量吧,我让你一定,要一定知道吗李亮?!!”

“嗯。”

李亮应了一声。

见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车站领导也没辙了,往椅子上一坐,问道:“和我说说,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私事。”

“我都不能告诉?”

“你没法解决。”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法解决?”

“说了你也没法解决。”

“你说了,说不定我有路子呢?”

“说了你也没路子。”

两人一问一答,车站领导算是服了,连连摆手道:“行行行,那你自己解决吧,反正再被投诉,我可就得按规章制度办事了,你是知道铁路系统有多严格的。”

“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走走走,看见你都烦。”领导烦躁地挥挥手。

李亮也没多说,随即转身离开。

车站领导看着那道离开背影,叹了口气道:“要知道不是老乡,我他妈才懒得管你。”

离开了领导办公室,李亮也没有在省站逗留,而是随便摇了辆摩的便返回燕岭村。

燕岭村做为天河的大型城中村,这里居住超4万外来人口,相比较于湾厦村,这边的房子更密集,每一栋都紧挨对方。

李亮还没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了一楼厨房窗户飘出来的菜香,他的步伐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他刚走进屋,坐在实木沙发,看《西游记》的李月就问道:“又挨樟叔骂了?”

电视里正放到孙悟空找观音菩萨求助的片段,黑白光影在她脸上闪烁。

“先吃饭吧。”

李亮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闻言,李月也站起身,把放置在桌上,已经空空如也的果篮放到一旁,眼神也闪过抹愧疚。

有些时候她也在想,应不应该管那桩闲事,但要是让她再次选择,可能还是会那样做。

那桩闲事也不是其他,就是张小勇深夜被抢的那件事。

那对男女抢劫犯被潮汕众人押往警局后,恰好碰到严打期,触犯的又是八大重罪,直接就被判了三年半的有期徒刑。

男的被判刑还没什么,但女的那边还牵连了个夜总会,因为牵扯到对方利益,人家“头头”也打听到李亮和李月有份参与,所以组织了一次次的报复行动。

其中就包括到两兄妹的线路去别车、拦车,用石头扔车窗,还有就是写信向车站投诉,弄得两人的绩效奖都被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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