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影渐远,我一直凝望着他们的背影,侯承远挥手打断我的视线,道:“你为何老盯着李琰?人都走远了,还看!”
我一直反复打量李琰,只是想确认他是否就是前日竹林抚琴之人,但一直不敢肯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跟侯承远说。赶忙扯开话题:“我是没想到飞骑营的将军居然如此年轻,看着与你一般大,所以多打量了他几眼。”
侯承远道:“李琰比我年长两岁,他与我一样都是十四岁就入的玄甲骑,比我早了两年。跟着当时的秦王,也就是当今皇上东征西讨,经历大小战事无数,就凭这七年来所立的军功,当这个飞骑营的将军绰绰有余,有何大惊小怪的。”
我心中一惊,十四岁?!岂不是还没我大时就已经冲锋陷阵了?想着我现在过的日子,吃得好喝得好,虽不甚自由,性命却是无忧的,对李琰与侯承远又多了几分敬意。
我问:“你与李将军是不是有嫌隙?你刚刚为何句句针对他?”
侯承远瞟了我一眼,笑说:“嫌隙谈不上,就是与他脾气不甚相投。我刚刚针对他是因为你………………。”话到一半,他笑容僵在脸上,默然不语。
我疑惑地问:“我?我怎么了?”
侯承远视线望向别处,闷了好半晌,不满地说:“怎么,你心疼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他又冷哼一声,撇着嘴道:“女人真是肤浅,都喜欢小白脸!”
我怔了一会,心中有些恼怒,这什么跟什么呀?!火气刚冒了半截,又转念一想,他这是在吃醋吗?我侧目看着他颇有些欠揍的面容,想着每次都是他戏耍我,心里忽然很想找茬戏弄他一下。
暗暗盘算片刻,见四下无人,几步走到他面前,举目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在捻酸吃醋。”我话音刚出,他盯着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虽一瞬而逝,却仍被我捕捉到了。
我见计策初步成功,立刻使出下一招,仍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故意放软声音,柔声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他面色如常,眼光却有些涣散,怔怔得望着我。
我将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踮起脚,把头凑到他的耳边,复柔声说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身子微微一颤,半晌,蓦地把我推开,满面赤红。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傲孤高的模样,头一次见他如此表情,心中暗自窃笑,当真是胆子大的怕不要命的,脸皮厚的怕不要脸的。
我强压住笑意,满不在乎地说:“我虽长了付大唐人的皮囊,但骨子里却是宁远人,宁远民风可与大唐不同,女子最是豪放,你若是真喜欢我,大可直接跟我说,又何必为我捻酸吃醋呢。”
说着,我伸手又欲搭他肩膀,他“啪”的一下挡开我的手,正在愣神,他突然一手搂住我的腰,往前用力一揽,我整个身子压到他身上。我本以为依葫芦画瓢,学着宁远女子的豪放举动能将他唬得拂袖而去,却没想到他还真是个顺杆爬的主。眼见事情的发展与我料想中的大相径庭,我不禁失声惊呼。
他带着丝坏笑一点点地俯下头,我用力推他,努力地想将我和他的身子区隔开,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他又是练武之人,我的一切努力都是枉然。
看着他一点点地贴近,我忙瞪着他问:“你想干什么?”
他低声道:“干什么?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吗?我用行动回答你。”
我用力后仰着头,急声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粗鄙丑陋,亲了我你晚上会做噩梦的!放开我!”
他不以为然地轻扯嘴角,笑道:“既然你起了头,就别想这么轻易就结束。宁远不是民风豪放吗?你怕什么?戏弄我很过瘾是吧?”
看来戏是演砸了,我静了下来,讪讪回道:“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说着,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瞪大眼睛望着他,眼中隐隐泛了些泪光。
与他对视了一会,他大概有些心软,轻叹了口气,道:“下次别玩这么危险的游戏。”略顿了顿,他凑上前来,嘴紧挨着我的耳边轻声说:“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忍得住的,下次我可不会再心软了!”说罢,他松手放开了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提着的一股劲顿时散去,我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回想刚刚那一幕,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心中恨恨地埋怨自己,什么玩笑不好开,非开这种玩笑,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他们这些士族子弟什么没见识过,能让我这个小丫头给唬住?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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