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妮，我说你啊，老是穿同类型的衣服，难道你都没想过打扮一下吗？比方说换上可爱的发带？”
“呵呵……如果我没记错，以前你也说过这样的话。”
阿妮收敛住情绪，并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嘴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你觉得这些人真的可以活过今晚吗？就算抗住了梦境和幻觉带来的影响，可接下来那些未知的事物他们可以扛过吗？
还是说，这是……针对马莱的。
你们真的打算让这些人活过接下来的日子吗？”
“哎呀呀…你都知道啊。”
“你有些变了，或者说记忆变改变了，有人控制了你？”
她双眸中闪过一道接着一道的金色光芒，下意识地拽住了那只表面镀了银的戒指。
“还是说……你已经到了愿意为了艾尔迪亚牺牲自己人性的程度？”
“没想到当初残害自己同胞和同伴竟然会对我说这种话……”
希琪笑了一声，然后看到了一副并没有多少笑容的表情。
“我已经化身成了恶魔，当然不希望曾经的朋……”
阿妮嗓音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在笑的样子，“不希望曾经的相处同事，跟我一样。即便是杀了一个人也不行，你还是适合当个一株在温室的花朵。”
噔！
一枚硬币在空中翻腾起来，希琪微微抬手，抓住它掉落在地面的一瞬间，用手心按住。
“你猜这会是正面还是反面？”
天空的月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街道两侧的煤油路灯缓缓升起，将空无一人的道路照亮。
阿尔敏不受控制的站起，碧绿色的眼眸里泛着鲜红的血丝，些许迷茫的外表上仿佛看到了隐晦的事物。
尤雷恩.比利奇？他怎么出现了？这不是梦境吗？
我记得他在小时候就死在了……玛利亚墙之内。
想到这里，他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亚鲁雷特先生。”视线之中，尤雷恩摘下了那顶帽子，身子向前挪动了半分，“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阿尔敏微皱眉头道：“明白了什么？”
尤雷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体在空气里若隐若现。
他话音未落，忽地看见旁边的玻璃窗上浮现出一道人影。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宫廷长裙，淡金色的长发用一条丝绸发带绑在脑后。
蔚蓝色的眼眸有些灰寂，那张精致的脸上在月色中显得苍白无力，身材中等，很没有吸引力。
如果你不去仔细观察，都可能找不到她的存在。
好熟悉的面孔……希斯特利亚？
不，仅仅只有几分相似，但并不是同一个人。
见到这个女人的出现。
尤雷恩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身体半弯曲，双手环扣在一起，摆出了一个没什么表情的模样。
“你还没有明白真相么？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虚幻的，或者说是一段你消失的记忆……”
阿尔敏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画面一转，周围那些阴郁而窒息的事物缓缓消失，那一条条交织的触手和肉瘤全部化作灰烬。
连带着那些黑色的毛发和黄色的脓水也全部燃起了一阵火焰。
这个过程中，阿尔敏的手臂微颤。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金发女人嗓音略带飘忽的说道：“其实……地鸣没有真正的结束，因为艾伦没有失去，尽管肉身死去，但他的头颅还在。”
尤雷恩呵呵一笑，“不，我早已经死了，只是意志还在。
为了不让进击的力量全部消散，如果我真正的死去了，那么过去和未来的轮回都要因此破碎。”
过了一会，尤雷恩的双手松开，环顾了一遍四周，当他看见正在和阿妮打趣的希琪时，他将双臂平铺在大腿上，然后略埋脑袋道：“可这不关紧要，反正事后所有人都会死，记忆都会消失……这就是始祖巨人的力量……”
“它影响着我，也影响着艾尔迪亚人……
所以你所看到的幻觉都是真实的，因为我和尤弥尔并没有死去……”
“尤弥尔？”阿尔敏的脸部抽动了一下，然后僵硬的转动，看向了那个和希斯特利亚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就是……真相吗？还真是残酷呢。”
阿尔敏无声的笑了笑，十根手指关节富有节奏性的弹跳着，或抖动，或敲打。
“艾伦……这里全部也是真实的吗？”
他没再称呼小时候的朋友叫作尤雷恩，而是称呼一个恶魔的名字……
而祂此刻已经苏醒。
祂将要以恶魔之王的身躯摧毁主的光芒，让虚伪的天使们全部褪去恶魔的伪装。
艾伦的起身，用手指按住脸上，下一秒，有一只干瘪的怪诞虫被扣了出来，并带着狰狞的外表在他的手里蠕动。
“都是真实的，艾尔迪亚人的梦境都是真实的，因为进击巨人和始祖巨人的再一次融合。
所以我和你们都能看见未来。”
“所以说我的这些记忆都是来自未来的？”
“来自过去，也来自未来。”
阿尔敏怔了怔，然后看了他一眼，道：“你说话的方式是什么时候变得像一个神棍的？”
艾伦闻言，笑了一下，控制尤雷恩的身体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因为记忆。”
因为记忆。
阿尔敏反复揣摩这句话的含义，过了几秒，他有所恍然的坐在了凳子上。
“艾尔迪亚人的记忆你都能看见？”
艾伦摇了摇头，解释道：“并不是看见，而是掌握。包括尤弥尔被分食开始后的记忆，所有的艾尔迪亚人。不管是那罪恶的两千年前，还是如今的两千年后……
过去和未来，也因我的存在而保持着平衡。”
阿尔敏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随即看向那个只说了一句话的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逃离那个那个牢笼吗？
为了逃离费那个雷斯王的掌控吗？”
“真是可悲啊！你的力量在两千年后的世界也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准则。”
阿尔敏盯住艾伦，嗓音略显沉哑地说道：“既然你在这里，那么尤雷恩.比利奇已经死去了吗？”
尤雷恩那双褐色的眼眸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变得愈发深邃。
“不，他只是我能够侵蚀的一个‘容器’，而你也是。只不过在我侵蚀他以前，这家伙就死了，死在了一件麻烦的事情上。
但他也没有真正的死去，尤雷恩的灵魂还活在那个不存在死亡的世界里。”
在他说话的同时，阿尔敏看了始祖尤弥尔一眼，发现对方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然后艾伦缓缓站起，在他的视线中，对方没有过多表情的牵起她的手，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这里，并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话音很淡的开口：“我们真的该走了……”
“而你也该醒来了。”
PS：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