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圣诞节前一天，我刚递交了这一年的年中报告。
鲍尔特部长很满意我这一年来的工作。
虽然我与他东奔西走的目的并非完全是为了高层递交给调查部的工作。
回到死寂沉沉的办公室。
这里陈设相对老旧泛黄的墙壁，退色的金属暖气片，落满尘土的吊灯。
略有些掉漆的木质办公桌椅就是与我接触最多的陈设。
点缀其中的是各色文件夹。
按照惯例我拥有九天半的圣诞与新年假期。于是今天我就于是我决定下午约同事去喝咖啡。他们不是今天干脆就没来或者仅仅是打了个卡就早退了。
调查部办公楼里一起坚持到大约中午的人也大多有和另一半的约会或者是与家人的聚会。
思来想去我将目光投向我办公室内担任侍者或者说保镖的培西。
她，培西·甘莫林是我十多年前遇见萨沙·伊万诺娃之后第二位主动邀请去灵媒社对面咖啡厅共度圣诞假期前最后一个下午的女性。
凸显青春朝气的乌黑短发辫、修剪利落的发髻与素颜时俊俏清秀的五官在我眼中格外耀眼。
侍从部的一席黑色侍者礼装好似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与她走在街上能让我倍感到被怀疑口味偏好美少年与拥有绝佳女友作伴的双重压力。
嗯，就找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培西·甘莫林吧。“培西！
你下午有魔术格斗练习吗？
咱们去灵媒社对面的咖啡厅里待整个下午如何？”我走到同在一间办公室但不同桌的年轻女侍从身边说道。
“没有呀，但是我还想去图书馆自习学点有用的术式。
难道您今天下午没有工作了？”
名叫培西的少女反问我。
“十点我去递交年终报告时候鲍尔特部长说午饭后他就回去过圣诞新年假期了，也就是说调查部从下午开始放假。
这是难得的空闲时间呐，至于自习吗。
你可以带着书回寝室等到假期结束再送回去。”“可这样违反规定呀。
中央图书馆的书籍许多都是不外借的。”“私下带书回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没什么好害怕的。”
“——那是你这些部长、学科君主这类大人物身边的红人才有这种特权吧。”
“没错。如果还有顾虑那就我陪你去借，好让你见识一下部长首席助理的特权。”
我看着少女略显羞涩的笑容牵起她纤细的手指。而她则站起用碧绿的双眼对视这我的双瞳。
年初在侍从部接受入职考评，获得第一名就被调查部的部长挖走。
她在初夏时候被安排到我身边担任侍从。不过她的基础魔术理论知识不太好还要进行补习。我与她借书之后来到自己午后常来小憩的咖啡厅里。“知道吗培西，从来到时钟塔知道有这家店以后开始以后我就只来这里喝咖啡。”
“是因为这里的咖啡好喝吗？”
“因为情调，与能看见自己最初发迹的地方。也与这家店的名字有关系。”
“Forgotten？
话说您想遗忘什么？”
“不是遗忘什么而是避免遗忘，你看对面。”“那不是灵媒社吗，我小时候听说他们与警卫队关系比现在还铁。
老警犬库斯琳生前就老请他们协助处理灵异相关的案子。
当年伊灵区大混战事件中听说您与库斯琳还有当时只是魔术学徒伊灵四惠就是从这里出发的。”“是的，那是我们的黄金时代，充满激情、挑战、危险。现在不过是同比自己职位高的人和比自己职位低的人打交道而已。
甚至不需要与他们见面只通过电话和文件就行了。”
“说说这个社团吧，上次去参加伊灵四惠葬礼后我还想问您关于灵媒社的事情那。”
少女开朗的笑容让我饮入口中的咖啡好似蜜酒一样陶醉着我的心头。
“在这魔术最高殿堂里灵媒社丝毫不起眼。但那里是我的起点。
比时钟塔官方设立的学系更容易接纳新人。对真正有才能的人毫不吝惜的推荐与帮助。”
“不过听说他们主要针对具备特别能力、准确说是具备超能力的人呀。
听上去和某些社会上半政府性质的研究所差不多。”
“非也，他们当中百分之九十多都是普通魔术师。必定那样集两种天资于一身的术者少之又少。
他们的彼德森社长也是我最重要的导师连灵视都没有。
所谓真视魔眼都是他年轻时移植的。
只要你有兴趣研究便可以加入其中。
不过时钟塔内对此感兴趣的人很少导致了他们基本上不是各自学系的精英。
在我看来他们也只是刚起步的状态。
必定不是得到时钟塔官方资助也没有雄厚财力的赞助人力挺。
而且你要知道不少异能者是很危险的或者干脆无法与我们交流。
据我了解四惠这种属于最温和与常人无异。甚至他的性格不会让你认为他是个合格术者。
这类人物极其稀少再加上会被表层世界的政府机构挖走所以灵媒社到现在也只是处于相对初级的阶段。”
“真的和其他团体不太一样，他们招收不具备特别能力的术者却不担心所研究的神秘外泄吗？”
“完全不在乎，因为那并非与我们一样是神秘。之所以说不清楚才有研究的兴趣。”
“好的，时候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图书馆说不定在十二点前就会关闭。”
“好的，米歇尔先生。”
“又叫我先生，这次我开车吧。
对自己的车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可是先生。哦，米歇尔，要是在停车场万一被好事的人看见说不定会检举我的！”
“那你就换上便装了，我可很期待你穿便装的样子哦。”
说完我便转身准备出门。
这是十多年以来我第一次约一位女性去咖啡厅或许是个美好的开始也说不定。
愿主护佑我与培西，至少在一起共事时平安度过。
凌晨三点半，伦敦西郊某处。
周围的居民们大多已经睡去，前半夜的雪也停了。
夜空居然晴朗的被银河完全占据难得差不多一周都没有这么好的夜空。
而我则独自一个人走到约定的十字路口。积雪很深，拆下去能完全吞没我的脚掌。
我看了看表，三点四十了他们应该快要到了。我又在寒风里站了五六分钟后远远地开间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东边走来。
“别用这种苦瓜脸对着我，跟你的小情人在一起工作应该快乐才对。”
对方一副满不在乎好像从温暖被窝里拉出来一样的懒散口吻。
“沃尔夫，你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剥了你的皮。”
“您是老大，驭风者里最大的头我怕你了还不行吗。
那么您与培西王后生活的快乐吧，这可是圣诞夜。”
“她不是什么人的王后，她是我下属，忠诚的朋友。”
“来点正经的，主人想知道那个俄国女人在伊灵四惠死后的情况。
从七月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见面电话里说不清那些事。”
那个高个子的在问我。
“八月份见她时候很坚强，比我想象的坚韧。”当然萨沙的真实情况不能告诉这些人，我不想这些非人的怪物去伤害她。
“真的？”
“欺负女人不在乎挑什么时候，何况我跟伊灵还有伊万诺夫家那么熟悉都猜不透他们的魔术。
谁会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掌握你们想要的神秘。”
这是每一位魔术师自己的秘密除了真正的传人很难被察觉到的。
高个的人系在腰带上的铁匣子突然发出声来。“我的亲密盟友，她是库斯琳·伊万诺夫的女儿即便不是亲生也应该有他的刻印，或者她与伊灵四惠的孩子掌握着。
十年前的那件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很有可能是足够改变世界记录的神秘。”“用那个类似于灵魂附体一样的魔术能干什么？
那东西街边的二流魔术师也可以用得出来。如果你想利用那个即像异能又像催眠附体之类的魔术重新活过来太不现实了”
“那绝非是简单的附身魔术更不会是异能，我透过这棺材都可以感觉到诱人的曙光。
那是记录的重现于世间的秘术超越一般魔术的存在。
不同于当代魔术师的古老技艺。”
“那是魔法？
根本不可能，伊万诺夫要是魔法使那我岂不是五大魔法全掌握了吗。”
根本就不现实的妄想，我的那兄弟不可能从伊万诺夫这种三流的魔术师手里继承魔法。这是痴人说梦的事情完全都是妄想。
“调动的是世界的记忆，那就是我想要的对我真正有用的。
唯有那个神秘的持有者真正能做到的利用毫无价值的无用之物。”
“调取世界的记录是魔法？
不可能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阿克夏记录可不是人类能够接触到的！
活人绝不可能接触到。”
“没人能活着亲手接触，但是他手里的刀可非同一般。”
“他给予伊灵四惠的神秘刀具带来的不过是切断魔力供给……”
“那个根本不是伊灵四惠在拼杀对吧。”
沃尔夫打破了沉默对我嚷道。
我停住了，经过两个人的转述我与伊灵四惠和伊万诺夫分开后的战斗早已经似是而非或许根本没有那么神奇。
但是我对面的这三个人确信他们挑对了猎物。“然后你就来追我了，后面的事情听在场的另一位大人谈及我比你还惊讶。
她不能理解只能观测表面，在场的所有人恐怕只有伊万诺夫自己明白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