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了鬼了!
活鬼,大头鬼,白色的,活的,头上长绿毛的鬼!
还居然是一大群!
要不是全身的气力都用在努力逃命上,我非尖叫着骂脏话不可。
眼下的情况简直是飞段山洞中的重演。
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当初只有一个飞段追我,现在是上万个!
闯了大祸的忍者用了影分身,本体紧跟在我身后,边跑边叫。
他是真的叫着骂街了——做了什么孽要跟我来这里。
可我何尝不是做了孽才被他守在门口?
身后一声惨呼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我不怀疑被那些怪物追上,一定性命不保。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
这是第几次在黑暗的地下室里遇险,这种逃跑的感觉,我简直快要习惯了!后面追着的怪物是一个还是一群根本没区别,反正都是跑跑跑。
60多级楼梯,跑到头还是很快的。
外面的黑夜再黑,比起地下室里,还是亮一些。一冲出来,地底的压迫感瞬间消失,新鲜空气涌进肺里,说不出的舒爽。
只是我的愉快还没维持一秒,脚踝一紧,身子一晃,差点又被拉进去。
“救我……”是那莽撞的忍者,他满脸血渍,趴在楼梯上,抓着我的脚,像溺水的人抓紧了浮木。
白色的怪物爬在他的身上,挤在他的身后。像水鬼,更像变异的肥大的蛆。
怪物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没有任何感情。忍者的眼中满是恐惧,痛苦,和求生的希望。
我与他们对峙了一阵,然后轻轻的,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脚。
就像脱离一缸洒满花瓣的温水。
我不是能救他的浮木,而是稻草。
那一刻,他绝望和难以置信深深映入我的灵魂。
这就是肮脏的成人世界。合作和背叛,同舟共济和弃如敝履。我一直都是坏人,只因命运总让我在好人和死人中间选择。
当局面变得无法收拾的时候,总要有个人背黑锅的。
可即便怪物们没有失控,我们悄无声息的,安全的返回……也许我还该感谢怪物们,多谢他们让杀那忍者的人不是我。
扭头不再看他,身子如箭一般朝着房子的方向奔出。
伴随着身后凄厉的一声惨叫。
怪物们没有追出来,也许因为已经取得了猎物,也许是因为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护院的忍者不愧是阿飞亲自挑选的,他们的反应很快,马上有人打着手电从远处掠过来查看。
后院的灯也马上开了。
忍者们有的奔到湖边,有的站在屋顶视察远处,自然也有人第一时间向阿飞报信。
只是我早早躲在墙壁和树的阴影里,确定没被人发现后,轻手轻脚的爬上树。
树上有鸟窝,屋顶有忍者,幸好谁都没有被惊动,我从容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双脚刚一落地,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凛,你在吗?”是阿飞的声音。
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先去后院查看,我一阵心惊,加快速度手忙脚乱的脱夜行衣。口中应道:“什么事?”
“出了点意外,你先开开门!”
我一边扯开头发,脚下踢掉鞋子,“等一下……”话音未落,房门啪的一声,门锁被阿飞震断。
他还是第一次用暴力闯进我的房间。
进来后立刻开了所有的灯。
“凛……你没事就好。”他道。
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没好气的道:“我怎么没事……大半夜的没被吓死。”
阿飞不计较我的态度,在房间里踱着步,目光往房间的各个角落扫去,像在找什么。连窗帘后面,洗手间里都没放过。又道:“你的地毯怎么湿了一块?”
我道:“因为窗帘把花瓶带倒了……”还没说完,他一个箭步冲到衣柜前,嘴里说着:“我给你换个地毯。”双手呼地一声拉开柜门。
可是衣柜里怎么会有地毯?
我一手撑床坐了起来,冷冷的道:“不必装模作样了,你觉得我的柜子里会藏着谁?”
阿飞尴尬的抓抓后脑,道:“我派了人守着你,可他不见了……”
“所以呢?”我尖声道,“不在门口而是在衣柜里吗?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干笑几声,顾左右道:“那家伙居然敢擅离职守,我饶不了他。”
我冷哼一声,道:“我发现丢了个耳环,让他帮忙去找了。”
阿飞愣了愣,立刻一边往后退一边道:“我要走了,你刚才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我要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刚一说完,身子一晃,就窜出了门口。
阿飞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来捉奸!我简直哭笑不得。想在我衣柜中找到的,莫非是宇智波鼬?
幸好他匆匆忙忙的走了。我的睡衣只穿着一只袖子,夜行衣和鞋子窝成一团藏在被子里,幸好他没掀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