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一指伊藤诚,道:“我们要去紫微岛,要用他的船。”
伊藤赶紧道:“船是小事一桩,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他的眼中露出像淬了毒的手里剑般的光芒:“要亲手杀了她!”
鼬摇头道:“现在不行,她只有到了紫微岛上才能制成紫微香。”
伊藤愣住,马上又道:“那么只要制成了紫微香,这个人就归我处置!”
鼬答应了。
我道:“既然已经决定要回到过去,似乎也不是非杀她不可了吧?”
伊藤淡淡的道:“我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而且——杀她十次我都不嫌多!”
由宇想杀她,伊藤诚也想杀她,若是内情曝光,想杀她的人只会更多。
可见长寿也没什么好处。
恐怕浅井结衣自己也已经厌倦了吧。想起她曾说过,最多不过几年便将家主之位传给由宇……这恐怕不是假话。
不知紫微香需要什么香材,鼬的影分身还没有回来。我进屋看了眼由宇。伊藤咏作经历了短暂的清醒,又陷入了昏迷。似乎二人曾说过什么,由宇眼圈泛红,呆呆的看着咏作,一颗心全在他身上。
“冰释前嫌了吗?”我轻声问道。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造化弄人,我们都吃尽了苦头,再说,他这一关还不知过不过得去。”
“一定能的。”我拍她的肩,她神色凄然,却又努力笑起来,“不错,一定能的。”
“那么你们呢?”她又道,“你和宇智波会和好吗?”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们会先去紫微岛。”
她道:“绘凛,你有没想过,如果回到过去会让你失去宇智波呢?”
我惨笑一声,道:“不是如果,是一定。我一定会失去他的。”
她拉住了我的手,“你舍得吗?又值得吗?”
我不知道。
院里传来断续的说话声,感觉到鼬细微的ckl。
是影分身回来了。
鼬已经拿到了香材,道:“好了,现在就出发。”
伊藤诚立刻道:“现在?怎么可能!至少要等到天亮!”
可鼬不管他,一把抓住他背心,影分身抓起了浅井结衣,大鸟一般,飞入了夜色。
我匆忙跟了上去。
迟则生变。虽然和鼬的目的不同,但这个道理都是明白的。
木之国是岛国,四面环海,可是都城却不临海。我们赶往最近的海港,还好带着伊藤浅井二人,鼬变不了乌鸦,无法甩下我。
我也不愿追上他。
诚然,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可有些问题根本不在于你逃避或面对,解决不了就是解决不了。
走着走着天就亮了。继续走,又走到了天黑。
他知道我在身后,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看。就像我一直不曾追上他。
夜里我们在野外露宿。也许不是我们,应该说,是他们,和我。
点燃一堆小小的篝火,我缩紧了身子,用手抱住自己的腰身。
不远处宇智波鼬在做什么?是否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倚着树干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宇智波鼬俯下身来,用指腹抚摸过我的脸颊。
也许不是做梦,清晨醒来时,身上盖着他的外衣。
也许我该放弃的。应该做个满脑子只有爱情的傻女人。
从野外到城市,再从郊区到港口。临近晌午,我们终于见到了伊藤诚的船。怎么说呢,并不是和他身份般配的巨大游轮,那船看起来小巧,但从模样到配置都很豪华。
鼬提起浅井结衣先跃上了船。我对落在后面的伊藤道:“还以为是更大的船。”
他摇头,“原本我就打算只和浅井二人登岛,人多反而累赘。”的确如此,在他的计划里,他自己回到过去,浅井将被杀死在岛上,不需要别人,甚至不用返程。
我道:“那么船上有没有返程的燃料?”
“当然,”他道,“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鼬将浅井关进储藏室,伊藤进了驾驶室。船舱内的沙发又软又宽,我和鼬各坐在两边,谁也不开口说话。
不多时,船发动起来。阳光甚好,照着海面波光粼粼,码头越来越远。我们变得渺小,向着深蓝处一往直前。海风吹进来带着一点点的咸味,又有种若有若无的腥。
是我小时候记忆中的味道。
如果……如果宇智波一族的人不曾来打扰,想必我已被这样的海风吹拂了二十多年。
如果没有那件事,姐姐现在的年龄该有多大?她一定已经嫁了人,说不定已生了几个又软又糯的小家伙。男孩像糯米糍,女孩像雪媚娘。她的丈夫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也许不善言辞,也许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那么我呢,遇不到宇智波鼬,我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
不,我想我不会再爱别人。随便找个两条腿的男人结婚,管他是谁……不,还是孤独终老吧。
“你在想什么?”鼬突然开口,吓的我浑身一跳,心中砰砰响。如掩饰般,我手忙脚乱的递过他的外衣,“这个,还你。”
他随手就丢在一边。“你还没有放弃吗?”
“我……”我垂下眼,“为什么要放弃?”
“你是傻子吗?”他忍耐道,“会送命的!没人保证紫微之心是真的,你会死!”
我低声的笑了,“你知道的,我一向愿意赌,运气也不算坏。”
他怒道:“可不代表你次次都能赢。”
“输便输了,”我幽幽的道,“一条性命而已,留着也不知做什么用!”
“你……”鼬气结,“你这疯子!不可理喻。”
我只淡淡的道:“我也从来没让你理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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