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一剑穿喉
有人已有些忍不住了,那位提刀汉子大步流星往前走了三四步,一张残酷的面庞已出现在了木子云面前,他的眼睛如怒雷,闪烁着寒星,冷冷盯着木子云:“你的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
木子云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位肌肉如虬龙般爆炸的汉子,轻描淡写道:“我一向极少说谎,也从未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你们的本事虽然很不错,可若要拿下我,最多也只不过三成胜算。”
大汉全身上下已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无论任何人都看得出大汉非常愤怒,那双流露着凶残神色的眼神中已流转出了杀人的欲望,木子云是和大汉对视的,可面色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大汉准备动手让木子云瞧一瞧他的刀,可这时候木子云就已慢悠悠开口了:“你是赵一刀,我知道你在太行山一带少有敌手,昔日更是曾和白玉京争锋过,刀法快而狠辣,凌厉非凡,算得上是个人物。”
他说完这句话并未有停顿,木子云又已望向左侧提着绞索腰插镰刀头戴斗笠遮掩眉目的杀手,淡淡道:“江湖上的人都称呼你为木鸡,这个称呼虽然并不好听,可也非常符合你的性情,你实在是个冷静的人,也是个天才的杀手,据传雄狮堂堂主朱猛也非常看重你,将你当作兄弟朋友,你在杀手界的名气虽然比不上中原一点红,可你杀的武林高手却并不少于中原一点红,你的本事实在不差,杀人的本事。”
木子云说完又已望向了第三个人。
他望着的正是那个一身华丽鲜红锦袍,刚才甚至还为他鼓掌的贵公子,这个贵公子一手提着剑,如今居然还在饮酒,只不过他眼中五六分酒意,此时此刻只有两三分了,而且酒意越来越淡了。
“我没有想过你居然会来。”
气质风雅的锦袍剑客深深瞧了木子云一眼,又重重叹了口气:“我也想不到我会来,我更想不到我会来对付你。”
木子云望着锦袍剑客:‘在我的记忆中,你虽然杀人不少,可极少会听命于他人杀人。’
锦袍剑客微微一笑:“准确来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帮人做事。”
木子云:“你为什么要帮人做事?”
锦袍剑客道:“因为我欠宫南燕姑娘一条命,而且我爱慕宫南燕姑娘。”
后面一句话是无论什么人都很在这种情况之下难堂而皇之说出口,可这位锦袍剑客却堂而皇之说出口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望着宫南燕,眼中还带着一份期待。
可很快他就苦笑了起来。
宫南燕眼中并没有带上半点惊讶喜悦之色,反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仿佛被男人喜欢本就是非常恶心的事情。
木子云冷冷望着锦袍剑客,淡淡道:“想不到江南第一风流剑客燕南飞居然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锦袍剑客淡淡一笑:“毕竟我还是人。”
木子云不能不承认,只要一个人是人,那就不能不为情所困,即便现在不为情所困,未来也会为情所困。
木子云瞧了这位江南有名的剑客燕南飞一眼,视线又已落在了宫南燕身上,他望着宫南燕淡淡道:“你能请来赵一刀、木鸡以及燕南飞来对付,你的本事也实在不小,只可惜他们还对付不了我,你还拿不下我。”
宫南燕笑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冷艳了。
她的容貌冷艳,笑容惊艳,可笑起来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讥诮之色,仿佛她在嘲笑一个白痴傻瓜。
木子云当然不是白痴傻瓜,可如今他也欣赏宫南燕那冷艳而惊艳的笑容,可并未沉迷。
这时候他倘若沉迷,就已是死。
因为赵一刀这时候出手了。
太行赵一刀。
赵一刀原本不叫赵一刀,可他常常能在一刀之间杀人于剑下,因此江湖人称赵一刀。
渐渐江湖上的人也只知道他叫赵一刀,而忘记他原本叫什么名字了。
赵一刀脾气火爆,平生以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的轻视。
在他看来别人的轻视,简直比杀了自家的爹娘还要可恶,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种人。
这些年来他杀过不少这种这样的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死在他的一刀之下的。
木子云言辞话语之中流露出来的浓浓轻视之意,令他非常愤怒。
他本就是个性情十分暴躁的人,这一路上来他憋了不少气,如今木子云的轻视令他瞬间爆发了开来。
这一刹那他已拔出了刀。
他人往前压步而上,刀就拔出了鞘。
刀如流光划过。
他的这一刀,不但是快,而是狠,而且准。
他向来主张速战速决。
他练的刀法并不复杂,并不巧妙,更并不奇诡,只是快,只是狠,只是准。
这已经足够了。
快、狠、准加起来就等同于死亡。
他只是要对手死。
他出道十年,杀人十年,而今时今日他依然活着。
这证明他用刀的方法并没有错。
没错的方法当然可以一直用下去。
所以他一直没有变换。
这次也不例外。
只可惜这一次他遇到的是木子云。
木子云叹了口气。
叹气声在出口,木子云的剑已出鞘;叹气声响起,木子云的剑已刺穿了赵一刀的咽喉。
他的剑居然比赵一刀的刀还要快,还要狠,还要准。
一口快狠准的刀遇上一口更快很狠更准的剑,那这口刀的主人当然也就不能不死了,因此赵一刀死。
他杀人用一刀,被杀也用了一刀。
木子云掏出手帕擦干了剑上的鲜血,将剑再一次收入了剑鞘。
木鸡的神情如寒冰,他的人仿佛如冰山做成的。
此时此刻也一样,可他的面上已有了些许变化,他那如冰山般的面孔仿佛裂开了,一双眼中已流露出惊魂的色彩。
木鸡知晓此时此刻自己居然有些害怕了。
一个杀人的杀手不应当拥有害怕这种情绪,这种情绪会让自身送命,木鸡当然明白,可此时此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了。
燕南飞倒是还很悠然很从容。
他盯着倒在血泊之中被一剑穿喉的赵一刀,半晌才抬起头望着木子云:“好快的剑,好狠的剑,好准的剑!如今即便是中原一点红来了,他的剑也绝对比不上你的剑这样快狠准。”
木子云淡淡道:“这本就是杀人的剑法,可我原本并不想杀赵一刀。”
燕南飞淡淡道:“可你还是杀了赵一刀。”
“是的。”
燕南飞道:“你为什么还是杀了赵一刀?”
木子云淡淡道:“他从我背后出刀,并未说看刀这类的话。”
“因此他是偷袭?”燕南飞道:‘你平生以来最不喜欢偷袭之人?’
“是的。”木子云望着燕南飞:“他偷袭我,因此他就该死,因此他死了。”
他说的很从容很随意,似乎在太行一带的大人物赵一刀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捏死的蚂蚁。
如今赵一刀已被木子云捏死了,因此无论任何人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燕南飞也是来对付木子云的人,可此时此刻他远远比木鸡更从容更淡然,他望着木子云问道:“你原本为什么不想杀赵一刀?”
木子云转过身望向如广寒宫仙子般立在窗前的宫南燕,叹了口气:“因为我杀赵一刀,其实是为了神水宫杀赵一刀,我一向不喜欢帮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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