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张老三在一旁守灵。
其实,按照封阳村的规矩,守灵的必须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阳气够重才能压得住。可如今张家男丁只剩老头一人,也只能如此。
张老三牛眼瞪大,盯着叶凡。
叶凡拿着罗盘,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罗盘毫无反应。
叶凡又让张老三拿来一个大海碗,盛满了清水。
他端起清水碗,在屋里照。
灵雨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好奇无比,叫道:“喂,你这是干嘛?”
叶凡示意她不要多说话,继续专注自己的事。
盛满清水的碗,反射出熹微的月光,映照在屋子里。
在叶凡的手中,这碗却仿佛一个镜子,所过之处,分毫毕现,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过它的映照。
灵雨蹑手蹑脚,站在叶凡身边偷眼看去。
说来也奇怪。
这一碗水,水波荡漾,真的如同一面镜子。
“【水镜之法】!”叶凡淡淡道:“如同【问米之术】一样,是活人能与鬼见面的沟通法术之一。但只有天师能操纵自如。”
“你别故弄玄虚了。”灵雨冷哼一声,一脸不服:“这不就是一碗很普通的水吗?能有什么东西?”
叶凡笑了笑。灵雨就是死鸭子嘴硬,只剩一张嘴了。
她要是一天不损自己,就浑身不舒服。
叶凡淡淡道:“你仔细看。”
张老三也被吸引了过来,伸长脖子,使劲看去。
只见这清水碗中,水波荡漾,如同一个活灵活现的镜子。
但当叶凡将清水碗,放在二丫的面前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二丫居然出现在清水碗中,如同镜子花,水中月。
“哈?哈哈。呜呜呜!”
张三江老泪纵横,再也按捺不住。
这老疯子骤然看到了自己女儿二丫的样子,此时一点都不疯,神志清醒,哭得稀里哗啦。
“姑娘啊!”
张老太也从里屋冲出来,看到了女儿的样貌,一如往昔,老泪纵横。
而水碗之中,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二丫的表情,似乎也泫然欲泣,舍不得自己爹娘,舍不得自己的家。
“别哭!”
叶凡断喝道:“你们作为至亲,哭得越厉害,二丫的魂魄越舍不得离开阳间,会害的她错过投胎机会,成为孤魂野鬼!”
张老太两口,只好强行噤声,不敢放声大哭。
水波/波动渐渐平缓,二丫的精神也平稳下来。
叶凡继续手持一碗水,施展水镜之法,侦测屋子里各种邪异灵体。
“凡是灵体,无所遁形!急急如律令!”
叶凡喝道。
光芒闪过,整个屋子里亮如白昼。
但除了二丫的魂魄,根本没有任何灵异东西。
叶凡目光一沉,走了出去,绕着张家的宅子走了一圈。
但清水碗中的景象,依旧平稳如故,没有半点波动。
张三江老两口也跟着,面面相觑。
“古怪!太古怪了!”
张老太亲眼看到叶天师,施展水镜之术,连自己头七的女儿魂魄都能映照出来,但却就是找不到任何邪灵。
可家里接二连三的死人,这摆明了又大有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凡目光一沉:“事情,果然大有蹊跷。”
“这件事,背后一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的问题。”
“虽然水镜之术,问米之术,都没有找到邪灵。可没找到不代表不存在。”
叶凡目光深沉:“只是可以断定,布下这个局的人,手段一定很高明,不是寻常之人。”
灵雨就算不信这个,也被紧张气氛感染,心中惴惴不安。
之后,叶凡就守在灵堂,守着二丫尸体,两人一夜不眠。
一晚过去,风平浪静,安然无恙。
阳光洒了进来,落在灵堂上。
灵雨骤然睁开眼,一跃而起,脸色通红:“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居然睡着了?让叶凡一个人守灵?”
“这多不好意思?”
她抬头看向叶凡。
阳光恰好照在叶凡侧脸上,英俊帅气,阳光男孩,英气勃勃。
灵雨突然一阵脸红,滚烫发烧一般。
“可恶啊!”
“为什么我心脏跳动这么快?扑通扑通的?”
她捂着脸,咬着牙,不明所以。
作为警局中最漂亮,但也是最傲气的警花,灵雨感到男人很难吸引到自己。
呵,男人?只会影响自己的出枪速度。
但叶凡是个例外。
她不明白,叶凡好在哪里,就是感到挺喜欢怼叶凡。
可叶凡这惊鸿一瞥,让她心跳加速。
张老太端着早饭,走了上来,满脸担忧。
“叶天师,也找不到我家的问题所在吗?”
“那我家,岂非要···”
“今日就是二丫的出殡的日子啊!”
张三江貌似又发起疯病,冲到院子里,挥舞着铁锹大叫:“我就说,他是个骗子!你非不听!什么叶天师叶天师?查了这一晚上,还不是狗屁都查不出来?”
气氛,顿时冰寒到极点。
叶凡豁然而起,冲向张三江。
眼看一场冲突,即将全面爆发!
灵雨大吃一惊,忍不住就要叫住在隔壁的冯所和陈安然,进来阻拦叶凡和张三江打架。
张三江自己也十分紧张,挥舞起铁锹,就要向叶凡砸去。
在这节骨眼上,叶凡如同一阵旋风般,从张三江身边掠过。
他一把夺过了这人手中的铁锹!
张三江还没看清楚,铁锹已经被叶凡夺走。
叶凡拎着铁锹,直接朝张家门前的一棵大槐树下走了过去!
他犹如一头猛兽,一往无前!
这棵大槐树,在封阳村中随处可见,歪七八钮,到处都是。
上面还落着几十头纯黑大乌鸦,猩红的眼睛歪着头盯着叶凡。
叶凡抡起铁锹,使劲在树下挖起来!
铁锹一卷,沙土翻飞。
“叶凡?”灵雨一脸莫名其妙,也不敢发问。怎么叶凡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去挖树吗?
张老太被吓得不轻,一个劲埋怨张三江:“你个傻子!人家叶天师好心好意帮咱家,才一个晚上!你连个屁都夹不住!还要埋怨人家。我看叶天师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张三江耷拉着脑袋,如同败犬垂头丧气听着老婆子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