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乃三朝老臣,当朝太师,在整个朝庭之中威信极高,就是纣王也不敢逆了闻仲的意愿,闻仲回到朝歌,也不上殿朝圣,而是立马部置属官,接管了朝歌的军政大权,以防生变,待形势稳定之后,四处派出兵将,通告各路守将拦截武成王黄飞虎,下了严令,势必将黄飞虎解回朝歌。
闻仲心中焦虑,在太师府厅堂之内不停的走动着,侍在左右的余庆见太师数日不曾合眼,怕闻仲急火攻心,伤了身体,便上前劝道:“太师勿需伤神,朝歌左侧有青龙关张桂芳所阻;右边有佳梦关魔家四将可拦,中间尚有五关层层严守,料黄飞虎神通盖世,也是插翅难飞,太师几日不曾合眼,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闻仲听得余庆所言,心神稍稍放松,正要回内室休息片刻,便有传令兵士急报:“朝歌外城龙牙关副将萧银杀总兵张凤,打开栓锁,放了黄飞虎出关。”闻仲气急,正要正甲出门,各路传讯兵士接二连三的赶着通报起来,先是潼关传报:“黄飞虎潼关杀总兵陈桐,闯出关去。”又有穿云关守兵通报:“黄飞虎穿云关杀了陈梧,抢关而出。”接着又报:“界牌关黄滚纵子投西岐,汜水关韩荣不敌黄飞虎,告急朝歌派将增兵。”
闻太师看过一个又一个的通报,心中大怒道:“我受先帝托孤之重,执掌殷商大小事项,不料当今纣王失政,刀兵四起,先反了东南二路伯候,又有黄飞虎这等股肱重臣反叛,真乃是祸生萧墙,如今成败未知,兴亡怎定,我不敢负先帝托孤之恩,必当尽人臣之节,黄飞虎反叛,若是不能将之拿下,闻仲则以死报先帝大恩。”说完也不理众将,径直出了大厅坐上墨麒麟腾云而起,直奔汜水关,吉庆余立紧紧相随,却是闻仲心想,汜水关韩荣能抵挡一二,尚未失守关口,待自己亲去,方有可能拿住黄飞虎。
闻仲的墨麒麟乃是洪荒遗种,飞奔起来,伴云随风,有如流星一般,是以不过片刻的功夫,闻仲就到了汜水关,在关口落下,有总兵韩荣见是墨麒麟,知是太师驾到,带伤上前迎接,闻仲也不与他费话,带着余庆吉立二人,直接下了关口,高叫一声:“黄滚黄飞虎前来见我。”
黄飞虎见闻仲来到,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但事已至此,绝没有回头的道理,咬着牙一催五色神牛,上得前来,不等闻仲说话,抢先说道:“太师此来不必多言,飞虎走到今天,想必太师已然明了所有根由,纣王无道,杀妻诛子,滥杀大臣,调戏臣妻,是非曲直,如此昏君,我黄家七世忠良,不想却保这样一个昏君,直叫人心寒,若太师念及旧情,放我黄家一条生路,若无视旧情,我也不求你,只凭我手中钢枪,若是身死,也不愧我妻儿。”
闻仲听了大怒,高叫道:“黄家七世忠良,怎么生就你这叛臣贼子,如今尚敢在此狡辩,快快投降,刀枪无眼,别逼我与你动武。”
黄飞虎是豁出去了,左右是个死,想要回头是不能了,一摆手中枪,催牛上前,直取闻仲咽喉,闻仲是谁,截教亲传弟子,当朝太师,临阵之际,哪能退缩,在知道黄飞虎死了心的要反之后,手持两条金鞭迎上黄飞虎,二人战做一团,若说武艺闻仲与黄飞虎差不多,但闻仲自幼修行,道法精奇,十个黄飞虎也不是对手,二人交战之中,闻仲抓住黄飞虎的一个破绽,让出身形,左手一指黄飞虎,发出五行金遁遁住黄飞虎,右手将金鞭祭起,有如一条金色蛟龙,直奔黄飞虎面门而下,就要将黄飞虎至于死地。
黄飞虎一路闯关而出,直至汜水关,打的汜水关总兵韩荣闭门不出,待到太师闻仲赶到汜水关前,与黄飞虎展开了一场大战,黄飞虎虽是自幼习武,勇冠三军,却是难敌闻仲这等道行高深之士,不过数个回合,就被闻仲抓住一个破绽,祭起手中金鞭,幻化成一条金色蛟龙直奔面门呼啸而来,黄飞虎知道,对于闻仲这种道法精奇的修行之人,自己难以敌挡,此时见蛟龙腾空,直取自己面门,遂放弃了抵抗,静静的坐于五色神牛之上等死,以求解脱。
就在这金鞭照顶,千钧一发之际,黄飞虎只听远处传来一声高喝道:“闻仲休伤我父,看我法宝。”黄飞虎心中大惊,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一道童,起手扔出一个花篮,这花篮闪着五色光茫,转瞬就到眼前,生生的将闻仲的金鞭挡住,又见那道童一抬左肩,身后腾起一柄利剑,起在空中,寒光刺眼,直奔闻太师头颈一劈而下,闻仲不曾防备,急忙闪身,虽然躲过了这利剑劈头而下,却也伤了臂膀,摔下墨麒麟。
黄飞虎眨眼的功夫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心中大呼好险,又见闻太师被道童拦住,暗想此时不闯关而出,更待何时,当下一挺手中枪,催促五色神牛急驰而起,黄飞虎跨下的五色神牛也是洪荒异种,虽不曾修得道果,却是极为神竣,数十丈高的城墙,飞奔而起,直接跳到城墙之上,黄飞虎家将周纪黄明等见黄飞虎冲上城墙也是召集兵马,一路向前,直奔关口而来。
黄飞虎跳上城墙,真不愧是勇冠三军的镇国武成王,一条钢枪使得密不透风,无可匹敌,只一个照面就将汜水关总兵韩荣打倒,汜水关群龙无首,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黄飞虎一路杀将下来,直至城内关口,钢枪一挑城门横栓,双膀较力,一下就把城栓挑飞,打开了城门,城门之外,早有周纪黄明飞马奔来,大杀四方,黄家数千名家将左挡右杀,护送着家眷纵马扬鞭,一路抢出城去。
待黄飞虎带着众多家将闯出汜水关,一路急行数十里,来到一处山坡,黄飞虎见此地离汜水关已远,便喝令家将修整兵马,等一等落在后面的道童,好生感谢人家一番,黄飞虎兵马刚刚停下,便见那道童身后背着宝剑,手中持一花篮,在虚空中现出身形,问黄飞虎道:“如何不走了。”
黄飞虎见这道童现出身形,知道这一路急行,道童始终护在左右,跳下五色神牛,双手抱拳向道童深行一礼道:“末将黄飞虎,多谢仙童救命之恩,此地已出得汜水关,却是修整一下兵马,又不见仙童随来,也好在此等候一下,不想仙童法力高深,却是护在我等左右,直让飞虎不知如何感谢。”
那道童见黄飞虎行礼,急忙闪过一边,两眼垂泪,跪在地上对黄飞虎说道:“父亲,我是你儿黄天化啊,孩儿被老师带至山中修道,不觉已过十三年,孩儿不孝,不能日夜侍奉父母左右,还请父亲原谅孩儿。”
黄滚黄飞虎听道童如此一说心中惊奇,拉起黄天化细细端祥,果然举止色相与黄飞虎极为相像,黄飞虎终于确定眼前这道童就是自己早年丢失的孩儿黄天化,把黄天化拥在怀里,众多苦难加身,使黄飞虎的神经脆弱无比,待见得爱子失而复返,不由得喜极而泣,半晌之后方才缓过神来,向黄天化问道:“天化,你拜得哪位仙师,在那座仙山学道?快快说与为父”黄飞虎明白了,自己数十年勤学苦练,打熬本领,下了多少苦功只有自己知道,可是如此苦功演练武艺却是难敌太师闻仲,而儿子黄天化尚不及弱冠,只修行十三年,便将闻仲打败,可见道法有多么精奇。
黄天化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泪痕,对黄飞虎道:“孩儿在青峰山紫阳洞修行,我的老师乃是阐教十二金仙清虚道德真君,当年老师在后花园见到孩儿,说孩儿与他有缘,便将我带上青峰山修行,不觉已过十三年,此次老师演算天机,知父亲有难,便命孩儿前来救护,将父亲送出五关,老师曾言,凤鸣歧山,西歧圣主已出,当得天下,父亲到西歧却是正途,只是此时孩儿道法未成,不能随父亲前去,待孩儿功成,自会到西歧扶佐明君,侍奉父亲左右,还请父亲见谅。”
黄飞虎一听不由的伤心,分别十三年,这会刚刚见到儿子,却又要分离,但也知道儿子的老师乃是道德之士,不能让儿子逆了师命,失了规矩,父子只得洒泪分别,自是一番愁苦。
黄飞虎带着数千人马一路西行,晓往夜住,过了首阳山桃花岭,度了燕山,不知走了多少高山凸凹的蹊岖路,险水颠崖的深茂林,终于到了西岐山脚,此山离西岐城只有七十里,黄飞虎在岐山脚下,安了营寨,虽说出了五关之后,朝歌再无追兵,可是此时黄飞虎仍是心事重重,自己反叛了殷商,不远千里来到了西岐这地,可是自己与西岐文王姬昌并无深交,他能收容自己这个叛臣吗?可是事至此,容不得黄飞虎过多考虑,先到西岐城里试试吧,实在不行,再找其他出路。
黄飞虎禀过父亲黄滚,声称自己到西岐城内,如果姬昌能收纳,再派人传讯出来,若不收纳,再做打算。黄飞虎缟素将巾,骑着五色神牛急行七十里至西岐。一路之上,黄飞虎看尽西岐景致,果然是山川秀丽,风土淳厚,行走之间,行人让路,礼别尊卑,人物繁盛,地利险阻。
黄飞虎不禁暗暗感叹:“西岐真乃是天道顺从之地,民安物阜,的确舜日尧天,夸之不尽。”待进了西岐城,却见满城缟素,家家门前点着长明灯,人人披麻带孝,一脸悲伤,黄飞虎不由奇怪,到底是何人仙去,居然满城带孝,跳下神牛,向路人一打听,却是文王姬昌于三月前伤病复发,加之心伤长子伯考,两下相加,魂归天国,黄飞虎一听心中不由的大叫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