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这里,贾郎中更是忙碌,手底下的医工忙的脚不沾地。
一进药堂就能闻到药草混合着血气的味道。
“路老弟也回来了,过来这边坐。”
听声音就能知道是郝大通那个直肠子。
路胜转头望去,果然看到郝大通在药堂一角,陪着手下的武者在包扎伤口。
以往宽敞的药堂,如今被挤得满满当当,好多围剿黑山盗的队伍都回来这里疗伤,这让原本清闲的药堂人满为患。
“郝大哥稍待,一会咱们坐坐。”
路胜对郝大通摆了摆手,挤进人群去寻贾郎中。
贾郎中被围的水泄不通,看样子一时半会忙不完,几人只好拉住一个医工,让其给众人抓些伤药包扎上。
众人里胡老大伤的最重,可也只是皮外伤,前胸后背被砍了好多刀,看上去渗人,其实并不危及生命。
经过几天的颠簸,那些伤口已经有些自愈的倾向。
众人处理了伤口,从新包扎后已经行动无碍,路胜找到郝大通攀谈起来。
“郝大哥,这一趟收获不小吧。”
看着郝大通手下武者那兴奋的样子,路胜觉得他们这伙人应该有些收获。
“哈哈哈,还好还好,共斩贼头八十四颗,全靠手下兄弟拼命啊。”
郝大通乐的后槽牙都出来了,拍着正在包扎伤口的武者炫耀道。
郝大通手下六七十武者,能有这份斩获也算正常,看样子手下武者伤亡还不多,那得意劲路胜都能感觉到。
“恭喜大哥了,功也有钱也有,还能杀个痛快,不如等会找个地方,先庆祝下。”
不光郝大通兴奋,路胜自己也很高兴,他的斩获虽然才十四个,可他手下人少啊。
论比例他比郝大通的斩获都大,只不过这玩意不论比例,看的是实际。
如今郑东来等人都已经分到了功勋和银两,正是高兴的时候,不如和郝大通等人热闹一下,小小的庆祝,有利于放松心情。
“正有此意,老弟真是我的知己啊,待我手下的伤势处理完了,大哥请你去凤鸣楼痛快痛快。”
郝大通一听庆祝,整个人都在发光。
“那小弟到外面恭候大哥。”
药堂外还有人在不停的往里进,看样子容城的围剿队伍回来的差不多了。
几人分散,有家的回家报平安,没家的就在到衙门口打听消息。
路胜和胡老大就是那两个没家的,他俩都是乐陵人,家里早就被黑山盗杀散了。
这也是胡老大为什么受伤这么重的原因,一看到黑山盗胡老大就疯了一样的杀,不管不顾,这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而路胜半路穿越过来,对自己原身的记忆一点也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亲人,所以对黑山盗并没有太刻骨的仇恨,不过杀起来也不留手就是了。
两人在衙门口听着各路消息,为自己提早撤离的决定感到庆幸。
黑山盗过境,先期派出的探子数量少还过于分散,路胜等人杀的就是这种。
在他们撤离后,黑山盗大部进入乐陵容城范围,那探马简直如入无人之地,人数也是猛增,没有少于十几人的队伍,整队整队的探马先锋,在山间,林地,原野中游荡。
好些来不及撤退的围剿队伍,被黑山盗先锋围住下场堪忧。
容城方面在这次围剿中损失了不少人手,鲁氏兄弟和一位三钱猎妖师陷落其中。
路胜听着猎妖司府衙里传来马元林的咆哮,那位三钱是马元林的一位心腹,就像左成那样,被马元林委以重任的。
结果被黑山盗包了饺子,没能闯出来。
路胜二人坐在府衙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再次为自己等人庆幸。
傍晚,郝大通着人通知路胜到凤鸣楼相聚。
今天容城内酒楼和青楼是最热闹的地方,别处都已经宵禁,这些酒楼青楼还在络绎不绝的迎客。
所有围剿黑山盗的队伍都已经回城,这些厮杀汉若是不庆祝一翻怕是会憋坏了。
城主钟蔚特许酒楼青楼营业,让这些出城搏命的厮杀汉痛快痛快。
酒宴开始,整座凤鸣楼二层都被猎妖师们包场了。
不光郝大通路胜来这里庆祝,还有好些同僚也来到这里。
大家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猎妖师又是最不差钱的,凤鸣楼成了第一选择。
酒宴里没人叫姑娘,这个场合也不适合那些女人参加,一帮粗汉子喝多了最容易乱性,若是叫了姑娘指不定就有人来个现场直播。
“老向,我给你介绍下,这是路胜,咱们司里的小兄弟,以后多关照。”
“路胜,这位你要叫向大哥,风里刀向帆,一手回风刀声名赫赫,以后大伙可要多亲近。”
郝大通醉眼朦胧的拉着路胜介绍到。
“小弟入职日短,与向大哥还没能结识,今日有缘相见小弟先干为敬。”
路胜明白郝大通这是在帮他打通人脉,这个耿直的汉子很对他性情,他也乐意接受郝大通的好意。
举起手里的酒碗,咕咚一口干了下去。
“路兄弟无需客气,大通是个耿直人,你们能交往咱们就不会差了,哥哥干了。”
向帆也举起酒碗一口干下。
一场庆功宴,从傍晚开到深夜。路胜认识了很多人,喝了很多酒,听了很多消息。
直到酒宴散去,把所有人都送走,路胜徘徊在凤鸣楼前,总觉得今天差些什么。
“胡叔,今夜咱们就宿在这了,明日再合计接下来的事。”
将胡老大推给门口侯着的小厮,路胜踉踉跄跄的上了后楼。
“路大人,路大人,这是要去哪啊。”
鸨母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扶着路胜的手臂说道。
“还能去哪,当然去彩凤那里。”
路胜有些醉,可还没到断片的程度,这鸨母的问话让他有些疑惑。
“路大人请随妾身来。”
鸨母左右打量一番,神情紧张的拉过路胜。
哪怕路胜喝的有点醉,也被鸨母的情况搞的疑神疑鬼。
看她鬼祟的神情,路胜突然有点寒毛立起。
带着心头的疑惑,随着鸨母向墙角的小隔间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