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教室是一间大型教室,教室里有着一面黑板一台讲桌,剩下的是供两个学生一桌的长椅和方凳,一直排到教室的尽头,维达尔觉得这和他上一世大学时上大课的阶梯教室还蛮像的。维达尔赶到时,已经有不少学生在教室内坐着,正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这是维达尔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节魔法课,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虽然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实际上已经紧紧握住了他那根黑檀木魔杖,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初学变形指南》仿佛这样就能把里面的内容全部记下来。
“维达尔。”
熟悉的声音,维达尔的耳朵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芙利嘉·夜戈森,那个维达尔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认识的女生,昨天才被分到拉文克劳。
“维达尔,你旁边有人吗?”
维达尔歪着头,打量这个昨天刚认识的小姑娘,她依旧披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似乎和昨天在火车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长袍多出了一些拉文克劳的蓝色,却让维达尔感觉更加难以琢磨。
她想要干什么?
“没有。”维达尔面无表情地说。
只不过是一个11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维达尔往旁边挪了半个身位,邀请女孩坐下。其实芙利嘉根本没必要多问这一句,从教室内学生们看向维达尔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没人愿意靠近维达尔。所以当芙利嘉在维达尔身边坐下时,周围学生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维达尔侧过头向芙利嘉看去,发现芙利嘉把玩着一只羽毛笔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他的反应,等他发问似的。
“怎么了,维达尔?感觉你有话问我。”芙利嘉率先开口把问题丢给了维达尔。
又是感觉吗?和火车上那时一样。冷冰的竖瞳微微收缩,维达尔若有所思,他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快要上课了。”
维达尔话音刚落,麦格教授便走进了教室,和分院那晚一样,依旧是一身翠绿色长袍,戴着一副花纹眼镜。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教室内立马安静了下来,接着便开始拿出花名册点起名来。
点完名,麦格教授站在讲台上说道: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法术。”麦格教授说完停顿了一会儿,锐利的视线从在场每一个小巫师的身上扫过,她接着说,“任何人如果敢在我的课上调皮捣蛋,我一定会毫不客气的请他出去,或者把他变成地图或者图钉,以便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听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变成一枚图钉挂在墙上,教室里的学生们似乎都感到有些畏惧。不过维达尔知道,麦格教授是一位虽然是一位很严格、聪明的女士,但只要你不违反规则,麦格教授不会对你做什么,同时她也很愿意帮助人。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开始上课。”麦格教授双手交叠在小腹,优雅地向小巫师们颔首。
这时一旁的芙利嘉举起了手。
“夜戈森小姐,你有什么问题?”麦格教授问道。
“教授,您刚才说到能把人变成物品,那么我们能否通过变形魔法把自己变成动物吗?”
“好问题,夜戈森小姐。”
说完麦格教授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变成了一只花斑猫,那只花猫跳上讲桌,摇晃着尾巴,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所有人。
教室里的学生纷纷瞪大了眼珠,被这神奇的一幕所吸引。维达尔也不例外,他还注意到,那只花斑猫的眼睛周围,仿佛有着眼镜框一样的花纹,就好像麦格教授常戴的那副方型眼镜一样。
那只花猫跳下讲台又重新变成了麦格教授,教室里响起了一片掌声,每个学生都已经被麦格教授所展现的神奇魔法所吸引,都恨不得马上能学会这种魔法。
麦格教授含蓄地点头,手掌下压示意大家安静,她开口说道:
“把自身变为动物,同样属于变形术的一种,巫师们通常把这种能变成某种动物,同时又保留自身魔法法力的巫师称作阿尼马格斯。”
“但是!”麦格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这种魔法变形是十分危险的,包括我在内本世纪只有七位登记在册的巫师,魔法部密切的监视着想要这么做的巫师,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出大错,使你一辈子都维持着动物的形态,无法变回人类,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自己要是一辈子都是一只猫或者狗会是什么感觉。”
听着麦格教授的话维达尔试着带入了一下,想到如果自己一辈子都当一条狗的话,怕是一只跳蚤都会折磨地自己想自杀了吧。
观察着学生们的反应,麦格教授接着说道:
“所以,我需要你们严肃的对待这门课程,认真努力的去学习。我要再次强调魔法变形是十分危险的,变形对象不止是物品和生物,还包括对于改变自身的变形,如果稍有差错就会酿成大祸,使得你们的身体被永久改变。”
在讲到人体变形时麦格教授的双眼停留在维达尔身上,眼中有着些许同情。维达尔一时有些难为情,他很感激麦格教授对他的关心与帮助,不过喝下青草煎药成为猎魔人是维达尔自己的选择,他愿意为这种变形付出代价。
在讲完注意事项后,麦格教授开始今天的课程,从最基础的相近物体变形开始,把一根火柴变成一根针。麦格教授在黑板上写出了相关的操作流程,包括咒语,以及必须要记住的操作要点。
接下来的练习时间,每个人都领到了一根火柴,教室中响起一片魔杖挥动与念诵咒语的声音,麦格教授则是在教室巡视提供指导与帮助。
维达尔没有着急,他先是在脑海中重新把操作流程和咒语进行一遍复述,再拿起魔杖对桌上的火柴进行变形,在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之后,终于维达尔的那根火柴有了变化,火柴的一端开始变尖也拥有了一些金属光泽,这符合麦格教授所说的变形初期变化,既被变形物体的某一部分先开始出现,变形特征。
看着自己的半成品,维达尔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有些魔法天赋的,他之前很担心要是自己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节魔法课表现太过差劲的话,是不是会被人怀疑自己没有魔法天赋,进而被赶出霍格沃茨,至少现在这个情况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维达尔注意到,周围的几个所谓巫师家庭出身的同学,表现貌似还不如自己。他估计这节课还有不到一半的时间,自己再努努力的话说不定能完全把这根火柴变成针。
麦格教授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非常成功的变形,夜戈森小姐,第一节变形课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很有天分。同学们都停一下,看向这里,这是夜戈森小姐的作业。”
麦格教授说着,手中举起了一根缝衣针。曾经做为一根火柴的木制柄和涂有易燃物的头目都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拥有尖锐的针头,泛着金属光泽的本体,甚至末端还有一个细小的供丝线穿过的针孔。这样一根缝衣针,让谁来看都不会说它之前是一根火柴。
“干的好,孩子,拉文克劳加十分,用以表彰夜戈森小姐在变形课上的优异表现。”
被麦格教授表扬的芙利嘉表情淡然,只是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仿佛她只是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格兰芬多们也要加油了。”麦格教授补充了一句继续开始巡视,周围的同学都纷纷小声的向芙利嘉请教,询问有没有秘诀可以传授一二。
“没有什么诀窍,我只不过是对自己很有信心,都是按照麦格教授教的在施咒。可能是我今天的运气要好一些。”
“嗯……硬要说诀窍的话,在最后挥舞魔杖的时候要更果断一些,但不能太过用力。”
诸如此类的话语流进了维达尔的耳朵,虽然维达尔没有去问芙利嘉,却有留心听其他人的话语。不过很快,随着麦格教授的脚步声接近,这场小型‘学术讨论会’马上就结束了。
“运气好吗……那我的运气岂不是不好不坏,正好卡在这了?”维达尔看着自己桌子上一头是火柴一头是针的半成品,又看了一眼芙利嘉桌子上的成品,小声嘟囔着。
把注意重新集中在自己的火柴上,维达尔试图在下课前把自己的半成品变成成品。但接下来的时间,维达尔好像运气真的不太行,维达尔又进行了几次尝试,自己的火柴仍然没有进一步的变化。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维达尔内心念叨着。要不要请教麦格教授?维达尔有些为难。麦格教授一定不会拒绝一个学生求知的请求,但是,麦格教授在教导其他小巫师时候说的所有技巧和注意事项他全都听到了,即便他同样去求教也不可能得到更特别的指导。
不管是咒语还是挥杖方式已经在维达尔的耳边被重复不知道多少次了——具体数量取决于教室里小巫师的人数。
难道我所谓的魔法天赋就是这样的半吊子水准?想到这里维达尔有些泄气,毕竟猎魔人就是因此而被创造出来,为没有学习魔法天赋的普通人所创造出来的特殊生物,天生拥有一些微不足道的魔力和在术士眼中低劣无比的戏法。
就在维达尔一筹莫展的时候,芙利嘉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到了他的耳朵。
“感觉你似乎是遇到了瓶颈,维达尔。”
这她也感觉到了?维达尔一动,一个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她是真的感觉到了什么,还是只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很窘迫?
维达尔侧目观察了一下麦格教授的位置,似乎离他这一桌还比较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维达尔向芙利嘉说道:
“是的,我运气不太好,半根火柴变成了半根针,剩下的一半没有一点动静。”
“不是运气的问题,你没找对方向。”
方向?什么意思?要向她请教吗?会比向麦格教授请教更好?
“那请问,正确的方向是什么?”维达尔颇为客气的向芙利嘉请教。
芙利嘉灰蓝色的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两圈,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随后说道:
“如果你的火柴不愿意变成针的话,你最好把变成针的样子告诉它,这样才能说服它。”
什么叫说服它?难道自己还能和火柴聊天,问它想不想愿不愿意吗?维达尔一时没明白芙利嘉在说什么,她给的方向似乎有点太抽象了。
“能详细说明一下吗?”维达尔又压低声音问道。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呀。”
芙利嘉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的样子,似乎真的是维达尔的理解能力有问题。眼看麦格教授已经要巡视到这边了,维达尔不好再问,抬起头确认起麦格教授的操作公式,试图在哪里寻找答案。
突然维达尔看到这么一句话“物体变形时,必须要有清晰的变形概念,明白你要把它变成什么样子,再用魔力去进行改变。”
之前这一直被维达尔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你都搞不明白变形的物品,你还怎进行变形。紧接着维达尔想起芙利嘉的话。“告诉火柴,针的样子,然后说服它。”
维达尔好像搞明白了什么,他需要详细的在脑海中呈现出,这根火柴变化后的样子,再用魔力进行变形,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只是在脑海中单纯的想象两种物品。
想明白了这一点,维达尔在脑中构想一根转换成一根缝衣针的样子,再次聚集魔力挥舞魔杖,那根半成品火柴在魔杖的威胁下微微蠕动,像针的地方似乎更多一些。
这更像针了吗?维达尔盯着桌上的火柴针有些为难,他不清楚自己的思路是否正确。
巡回过来的麦格教授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欠身看了一眼维达尔面前的火柴针,板着脸微微点头。
“有进步,维达尔。”
看来芙利嘉提供的思路是正确的。得到肯定的维达尔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继续施法就能完成变形。
芙利嘉竖起的耳朵似乎听到了麦格教授的夸赞,她转过脸冲着维达尔快速眨了眨眼,晃动满头金发,看起来有些得意。
“没有完成变形的同学,将火柴变成针是接下来的作业,希望下节课你们能在我面前完成一次漂亮的变形。下课。”
麦格教授宣布下课后离开了教室。维达尔收起自己变形到一半的火柴针,把它别在自己长袍内衬里面扎不到自己的地方。
“这意味着我没有课后作业,是吗?”芙利嘉学着维达尔平日的样子,歪着头向维达尔炫耀。维达尔面无表情,偏着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姑娘。
没有课后作业,真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