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结束后,晚宴开始。
维达尔面前空空的餐盘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美食,烤牛肉、烤仔鸡、炸猪排、小羊排、牛排、腊肠、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豌豆苗、胡萝卜、以及熏咸鱼,等等数不胜数的美味。
衣服下颤抖的徽章提醒维达尔,这些凭空出现的美食一定是因为魔法的原因。不过维达尔现在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中的魔法原理,他只想赶快填饱自己饥饿的胃。
在凯尔莫罕时,维瑟米尔并没有让维达尔饿过肚子,但是这种级别的晚宴,维达尔只听杰洛特说起过。不过此时维达尔觉得,霍格沃茨的晚宴比起国王的晚宴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更棒。
毕竟就算是国王的晚宴,不会在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下进行,桌上的餐盘也不会在食物被拿光以后自行补充,也没有一壶壶回自动续满的南瓜汁。
维达尔身边的人已经尽可能的在远离他,他周围有不小的空缺。此时维达尔顾不得什么餐桌礼仪,左右开弓挑选高热量的食物。
能吃的时候就要尽量多吃,这可是他老师从小就交给他的。
挺好的,不用和小屁孩们挤在一起。维达尔这样想着同时把叉子指向一盘剩余不多的小羊排时,想要和他竞争的格兰芬多学生乖乖地收回了手。
这不挺好的么?
虽然没人愿意接近维达尔,也没人主动和他打招呼,但是在杯盘碰撞之间,维达尔仍能听到对于他的窃窃私语。
“你看见那家伙了吗?奇怪的皮肤和头发,他从来没有见过太阳吗?”
“还有他脸上的疤,他是跟巨怪搏斗过吗?”
“你有没有没注意到他有一双蛇一样的竖眼?我以为我看错了。”
“蛇?蛇不是斯菜特林的象征吗?为什么会分到格兰芬多来?”
这是维达尔第一次觉得猎魔人感官也没那么好,超人的听力总能让你听到一些本不该让你听到的声音,就比如刚刚那几个学生的聊天,维达尔就宁愿自己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吃着小羊排,维达尔回忆起了自己老师和维瑟米尔的话语,他们都曾教导自己不要在意普通人的目光,如果要选择成为一名猎魔人,忍受世俗的冷眼与偏见同时保持冷静是第一课。
维达尔抬头看向拉文克劳的桌子,不自觉的寻找芙利嘉所在的地方。那是维达尔认识的第一个,不因外貌从而对他有偏见的同龄人,此刻她正在和学院的同学聊天,仿佛感觉已经认识了好几年一样,她旁边的男生殷勤的帮她倒饮料,芙利嘉回以微笑作为感谢。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芙利嘉也朝着维达尔看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芙利嘉举了举手里的南瓜汁,而维达尔也举杯回应。随即维达尔很快挪开视线,重新回到面前的食物上,他不想让芙利嘉周围的人察觉她认识自己这个同学们眼中的怪胎,只不过在挪开视线之后,维达尔内心莫名的感觉到了些许遗憾和寂寞。
回过头来,餐盘里的食物已经一股脑的消失,餐盘又都变得光洁如初。不一会,布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还有苹果饼、糖浆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等等各式各样的甜品。
维达尔把手伸向一碟布丁时,突然发现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没过多久斯内普却跟着两人回来了,不过看他的表情可不太高兴,就好像有人通知他今年圣诞节取消了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惹斯内普这么生气,吃着奶油布丁的维达尔暗想。
晚宴结束后,维达尔作为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在他们的级长珀西引导下,去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维达尔像他身边的一年级新生一样对霍格沃茨充满了好奇,不停的张望着四周,议论周围每一个不可思议的角落,甚至一副向他们伸手打招呼的巴洛克盔甲都能让他们惊呼半天。
理论上,维达尔比所有新生都要早来一个星期,但实际上他比一年级新生熟悉的,只有霍格沃茨的医务室和病房而已。
维达尔好奇的打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画作,在经过一幅晚宴绘画的时候,上面的人都向维达尔他们举杯致意,而几个贵妇的肖像画则是用扇子遮着嘴对他们议论个不停,维达尔仔细观察着一副树枝上停着小鸟的画,里面的几只小鸟看到维达尔琥珀色的竖瞳匆忙飞走,只留下了空着的树枝。
当然除了观察霍格沃茨走廊上的魔法画卷,维达尔也不忘记下珀西带他们穿过了几扇暗藏在滑动挡板,又或者是垂挂帷幕后的暗门,还有那些旋转的楼梯和不跳过就会陷在里面的台阶。
终于在爬了许多楼梯之后走廊的尽头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一个非常富态的女人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她开口问道:
“晚上好,小维达尔。我从医务室的画像那里听说你出院了,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感谢关心,夫人。”维达尔回复道。周围的新生听到胖夫人的话后开始窃窃私语。
“口令是食米鸟。”看到胖夫人似乎打算继续聊上一会儿,珀西连忙提醒画像。
“为什么这么着急?亲爱的?”胖夫人抱怨了一句。只见画幅摇摇晃晃的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一个圆形洞口。
“欢迎加入格兰芬多,相信我这是最好的选择。”打开的画像传来胖夫人的声音。
他们从墙洞爬了过去,来到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房间内四处散落着扶手椅和脚垫,厚厚的软垫堆在扶手椅上,坐在上面的高年级学生一下就‘陷’了进去。壁炉里的火焰愉快的跳跃着,发出让人愉悦的‘劈啪’声。让人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休息室内此时已经有不少人,他们聚成一群,最中间的人正挥舞着报纸,学生们似乎在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你们还不去睡觉吗?开学第一天就想迟到?”珀西趾高气昂地看着人群,带着级长的‘威严’发号施令。
“嘿!珀西,你一定还不知道吧,瞧瞧这个。”一对一模一样的兄弟走了过来,把一张报纸凑到珀西鼻子底下。
“弗雷德,乔治,我没空看你们这些无聊的东西,我是级长!我还要带这些新生们去他们的宿舍。”
珀西显得有些不耐烦,伸手想拨开弗雷德手中的报纸。
“别这么说,你看看这个。”乔治指着报纸上的一张图片大声嚷嚷:“这不是我们家的车吗?我说怎么在火车上没见到哈利和罗恩!他们开车飞来上学!太酷了!”
维达尔看向弗雷德手中的报纸,看到一张黑白的照片里面是一辆汽车从房顶飞过,而照片的标题写着“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
“这太酷了!珀西。”弗雷德兴奋的说道。
“什么?”珀西从弗雷德手中一把抢过报纸细细的阅读起来,几分钟后他的脸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他生气的说道:
“这一点也不酷,你忘记爸爸在魔法部是干什么的了吗?他们被麻瓜看见了!你知道这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吗?”
“嘿,珀西别那么死板嘛,你要知道开一辆汽车来学校可比坐火车来有意思多了。”有人在不远处说道。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珀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说话的人,把报纸重新丢回给双胞胎。
他转过身来对着新生说道:
“好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宿舍,女生走这边这扇门,而男生则……”
珀西的话没说完,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肖像画在一次洞开,两个人爬了进来,维达尔还没有看清,人群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维达尔让过身边兴奋的新生,这才看清进来的两个男生,一个瘦瘦高高,带着一副眼镜一头黑发乱糟糟的,额头上隐约看见一道闪电形状的伤疤,他旁边的男孩则是和珀西一样的一头红发,鼻子周围长着几颗雀斑。
“哈利!罗恩!你们做得太棒了!”不知道是谁的手伸过来拍打走在前面的男孩的肩膀,男孩抬起头一脸错愕,似乎还没从之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如果维达尔没看错的话,前面的男孩额头上有一道闪电形状的伤疤。
哈利·波特?
“天啊!那是哈利·波特吗?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我是他的忠实粉丝!”
一道兴奋的尖叫传入维达尔的耳朵,他扭头看去,正是坐船时和他坐同一条船的男孩,他看起来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
看来是哈利·波特本尊没错了,那么后面那个就是跟班罗恩了?维达尔眯起琥珀色的竖瞳,视线从金妮口中的白痴哥哥身上掠过,上下打量着前世才在大荧幕上见过的‘哈利·波特’。
看起来和电影里面也不是特别像嘛。维达尔在心中评价道。
休息室的学生们纷纷围了过去,争先恐后向他们喝彩,抢着拍打他们的肩膀和后背,挤占到近前的人则询问冒险的详细过程,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二人刚刚拯救了世界或者其他什么惊人壮举。
原本看起来焉了吧唧、满脸雀斑的罗恩像是受到了周围人的鼓励,立刻昂起头大声宣扬他和哈利开飞车上学的壮举。
当他讲到他怎么通过‘树懒抱树滚’(魁地奇技术动作)躲过一只老鹰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发出羡慕的惊叹。
维达尔一直都站在新生的最后面看着热闹非凡的公共休息室,似乎这种热闹和他关系不大。
视线扫过,维达尔突然发现有个同样和他一样缩在人群最后面的人。
“金妮?”维达尔歪着头,竖瞳中带着疑惑。金妮不是哈利·波特的忠实粉丝吗?怎么和他一样缩在最后面?
哈利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机械性地应付身边的人,他抬头张望,似乎想要找到自己的另外一个好友。哈利的视线扫过金妮,没有停留。
他看到了吗?还是没看到?维达尔兴致勃勃地猜测着,有些后悔从大礼堂离开的时候没有带盘薯条。
金妮的脸‘腾’得一下变红了,红色一直爬到耳根,像个烧开的水壶——维达尔从来没有见过人的脸可以红成这样。金妮捂住脸发出‘呜——’的尖锐爆鸣,埋下头冲向旋转楼梯——应该是女生宿舍的方向,消失不见了。
瓜没了。维达尔有些遗憾,并再次开始怀念大礼堂的薯条,他又有些饿了。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喧闹又持续了好一会儿,其中夹杂着珀西的大声嚷嚷,显然他的级长威严在这个时候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直到板着脸的麦格教授进来才中断了这场狂欢。
“教授!我警告过他们了,可是……”珀西乘机向麦格教授告状,维达尔打了个哈欠,他开始神游,想象自己的床铺是什么样。
在麦格教授的威压下,哈利和罗恩好像不太好意思就挤过了人群,在进入宿舍门时和维达尔擦肩而过,不经意见哈利看到了正在出神的维达尔,被他苍白的面容和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差点绊了一个跟头。
随着二人进入宿舍休息室的人群也散了,女级长带着女生去了宿舍,珀西引着维达尔他们走进了另一道门,沿着一部旋转的楼梯向上,终于来到了他们的宿舍。
维达尔找到了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床,它和其他床一样,四根帷柱垂挂着深红色的法兰绒幔帐,床脚贴着自己的名字‘泽瑞坎的维达尔’,旁边则是摆放着他的箱子。
同寝室的四个小家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看维达尔一眼。维达尔没有理会他们,他感觉睡眠之神已经降临。
也许我能申请一个独立寝室?维达尔想着,但他觉得邓布利多不会在这种地方给他开后门。
“总得试试。”维达尔自顾自换上那身亚麻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
猎魔人在战斗前会做好所有准备,而现在他就需要充足的睡眠来面对即将到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