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案件都不可只听一方的片面之言,高员外虽说是原告,但是被告的说辞不应该也听一听吗?何况此事不是还有一位人证尚在吗?如何不能再听一听这位人证的说辞?”
苏诚淡淡开口,台下的人却是一愣原本以为苏诚会有什么证据和手段不过也就是想要凭借赵大牛翻身罢了。
想清楚这一切的高员外,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人可知你想要提审之人就是当初想要杀我之人,此人早已认罪伏法,大人今日想要提神此人可以但是如果此人拿不出什么证据,又当如何?”
高有德一脸正气,身边跟随者的乡绅也都借势帮腔。
“苏大人虽然是县衙来的大官,但是我们这些乡村老民也都是知道律法的,天子犯法尚且于庶民同罪,何况您呢,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说这是一起冤案,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必定要拼了老命讨个公道。”
苏诚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无比佩服这几个老人家的演技,绝对演技派的高手,怪不得人家说姜还是老的辣。
面子上装着一副慈善的样子,背地里干的都是啥勾当。
“诸位不必担心,我苏诚既然是金华县的县尉,自然会承担诬告的结果。”
听着苏诚的保证,身边的刘芳嘴角勾起笑意,这件事眼瞧着就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
一个新上任的县尉居然想插手兴隆镇的事情几乎就是痴心妄想。
“刘捕头,麻烦你将人证赵大牛提出来吧。”
苏诚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但是下一刻刘芳却一脸惶恐的跪倒在地。
“大人恕罪啊,赵大牛昨日夜里已经畏罪自杀在狱中了”
刘芳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公堂外,兴隆镇的百姓里不少人低头窃窃私语,公堂之内,各位乡绅围着苏诚的表情都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在他们眼里,苏诚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就妄想拿他们开刀,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大人,如今人证已死,而且还是畏罪自杀,此事昭然若揭,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那位有着功名的乡绅老爷突然起抬手就指着苏诚开骂。
跪在地上,看似磕头请罪的刘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赵大牛是怎么死的,他自然比谁都清楚,但是此刻,死无对证,况且赵大牛又是戴罪之身,说他是畏罪自杀最合理不过了。就算苏诚想要派人去查,也决计查不出什么。
“苏大人,小人相信您肯定只是一时被人蒙骗。如今本案仅存的犯人赵大牛已经伏法。那这件事就揭过去算了。”
说实在话。刘芳并不想和苏诚撕破脸来,毕竟他听说这位新上任的县尉大人背后靠山不小,要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这样,短短几个月之内连跳几级,从一个普通的捕快,直接升级到县尉的位置。
刘芳的主旨是息事宁人,但是很明显。台下的那几位乡绅老爷可不这么想,他们几乎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无论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其他人都必然遭殃。
所以,能抓住苏诚的痛处是最好的,如果可以他们更想要一击致命,让这位苏大人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来兴隆镇找他们的麻烦。
思及此方才那位声泪俱下的高员外此刻又站了起来。
“苏大人啊,小人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在兴隆镇这么多年,散尽家财,为的就是积善行德,为的就是名声二字,我高家一向家风严谨,如今这事可算是毁了我高家人的名声,如果真不给个解释,我高某人今日怕是要撞死在这公堂之上。”
苏诚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缓缓抬手,端起面前的一杯清茶,纤纤茶盖,闻了闻,不过只是最劣等的花茶罢了。
苏诚举杯轻轻微抿了几口,又砸吧了两下嘴,一副意态阑珊的模样,仿佛台下那些连环剑一样的指责,攻击针对的人不是他,而是旁人。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苏诚也算是见识过了许许多多的光怪陆离,就像上一任的县令大人也是无耻至极,但是他敢保证,就算上一任的县令大人跑来跟这几个老家伙比比演技,那绝对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高员外,都说君子一诺重千斤,这我也不知道您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站在台下的高有德一愣,完全没想到。苏诚开口的居然是这样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苏诚,完全不知道此话何意。
“呵呵!”
苏诚清笑了两声,随即敲了一下惊堂木满堂无声。
“本官的意思是你方才说过,若是今日之事损了你高家名誉,你便撞死在这公堂之上,此话可当真?可当真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苏诚语气里的嘲讽让高有德,一时半会儿不敢开口。他转头斜撇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刘芳。
刘芳此刻也是一头雾水,昨晚他亲眼见着赵大牛死在了牢房之中,他也不知道此刻苏诚的满怀信心是从何而来。
但是话到此处,事到此时,他们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走,如果这件事情扳倒的不是苏诚,那么倒的就是他们兴隆镇所有的富商和他这个捕头。
他跪在地上,朝着一旁的高有德做了一个手势。
收到暗示之后,高有德才算放心下来,这件事原本就是他们谋划好的。自从苏诚上次微服私访到了下溪村之后,他们早早的就将苏诚的底细查了个清楚,知道这是这位新上任的县尉大人想要拿他们开刀,他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苏诚第二日到兴隆镇衙门的时候。
刘芳就故意让他去见赵大牛希望能借此打消他的疑虑。但是没想到苏诚提出了要将赵大牛转移到金华县县衙,如果赵大牛转移,人证不在他们手中,这件事的变数可就多了,所以刘芳等人计划一番,心一狠,就在牢内杀了赵大牛,制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到时候死无对症,哪怕苏诚心有疑虑,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小人说话自然算数,当堂所有的人都可作成,倘若今日小人所说有一句话是虚的,便当堂撞死在这石柱之上也算对得起我高家门风。”
高有德一脸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