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若不是此刻坐在主桌之上,苏诚的白眼,早都要翻到了天上出去,这些人赌咒发誓真的是随口就来。完全不怕遭报应死的。
在自己的那个世界,还有无神论科学论,可在这里明明妖怪,神仙到处都是,居然还有人敢随随便便糊弄老天爷,这种人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来人带证人赵大牛。”
苏诚放下茶杯,拍了拍手,随后赵大牛就被从公堂之外带了进来。
此刻的他没有在穿着囚房里的那件破烂囚衣,头发也被人仔细的梳理了一番,但是脸上的瘦骨嶙峋和满身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
今日在公堂的也有不少下溪村的村民,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夏溪村村尾的赵铁柱之子赵大牛。
“赵大牛,本官问你,你父亲赵铁柱可有强占高氏站高有德良田之事?”
方才被人带进来的赵大牛跪在地上,听到苏诚的问话,磕了一个响头,随即说道。
“小人赵大牛和父亲赵铁柱从未有过侵占高员外高有德良田之事,而且那所谓的侵占田地,那本来就是我们赵家的土地只是被高有德骗取地契,我与父亲不服前去找他理论,没想到他到派人将我和我父亲打了一顿,我父亲打至重伤卧床不起,最后却反被冤枉是要谋杀高员外。”
赵大牛的话铿锵有力,前前后后将高有德如何骗取地契,又如何殴打赵铁柱致人伤残,还倒打一耙诬陷赵铁柱父子谋杀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这些话细细说来,桩桩件件都让人触目惊心。
公堂外的百姓中,有不少心软的人都已然留下了眼泪。站在公堂下的高有德,听着赵大牛的话,额头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层汗液。
“大人不可轻信谣言呀。”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的老泪纵横。
苏诚并不理会高有德的强言狡辩,他只是将目光放在赵大牛身上。
“既然你与你父亲赵铁柱之事皆是冤案,为何不向官府声明,鸣冤报案?”
听到苏诚的话,方才还在地上,跪着的刘芳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赵大牛再次了一个响头,继续开口。
“苏大人明鉴,小人父子俩不知来了衙门多少趟,每次都是被这位刘芳刘大人,用棍棒打了回去,直到最后一次,我父亲被高员外家的护院打伤重伤躺在家里的时候,这位刘大人居然上门逮人,说我父子二人意图谋杀高员外。我父亲就这样被人拖到了监狱之中,严刑拷问之后,重伤不治,最终死在了狱中。”
赵大牛的这些话苏诚昨夜其实已经听过一次了,但是再次听到赵大牛的诉说,依旧觉得惨无人道。
这样一个信息不发达的世界里,能够真真正正为平头老百姓做主的。就剩下官府了,但是官商勾结,官官相护。最苦的只能是百姓。
赵家父子,就因为家里有着两亩良田。被高员外惦记上之后,先是以高额的收购价作为诱骗,骗取并不识字的两位农民的签字画押,随后,却用了极低的价格从两人手中强行买走了土地。
赵氏父子俩迫于生计,不得不一层一层告上去,最后得到的却是自己反被陷害成杀人犯,最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结局。
苏诚上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贪官污吏,官官相护,坑害黎民百姓的事情,这辈子,既然他有了能力来管,自然就不会坐视不理。不但不能坐视不理,她还一定要下重行,重则将金华县此等事情。解决干净,而兴隆镇的这起案件,就是他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
“高有德,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肯当堂说出事情真相,本官可对你从轻发落。”
苏诚看着台下的高有德缓缓开口,他心里想的自然不是真的,要对此人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他只是想寻一个突破口,将兴隆镇此地官商勾结,多年来坑害百姓的事情彻底连根拔起。
当然也在他意料之中,高有德并不会说出事情真相,他身边的乡绅势力也不允许他说出真相。
“苏大人,切勿听信片面之词,此事都是我全程跟办,赵大牛,赵铁柱父子俩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大人不可轻信两人言语,凡事总归要讲证据二字。”
跪在地上的刘芳倒是开口说话。
他言辞锋利,直指事情要害。
赵大牛原本就是戴罪之身,此时他将真相说了出来。但苦于没有证据,苏诚想要帮他也说不过去。
因为刘芳手中是有当初赵大牛认罪时签字画押的认罪书的,而且当时因为刘芳等人的手段,赵大牛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过此罪,所以目前想要翻案,并不能仅仅只以赵大牛的片面之言。
“大人小人有证据,当初高员外欺骗小人父子俩购买田地的契约被小人藏了起来。”
苏诚闻言眼睛一亮,若是手里有了这个契约,那么一切都好说多了。
“那契约如今藏在何处?”
“就藏在小人之前的家里,但是只有小人本人才能找到。”
赵大牛再次叩头,之前他之所以认罪,就是因为刘芳等人用自己的母亲威胁自己,父亲已经去世,他害怕年迈的母亲也因此受到牵连,所以才被迫认罪,没想到昨天夜里刘芳等人居然想着杀人灭口,如果不是苏诚偷偷将他换了出来,此刻死在牢里的人就是他了。
从牢里被换出来之后,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早已经去世,所以此刻他已经无所畏惧,只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也要为自己全家人申冤。
“好,本官这就亲自带你去取东西。”
随着苏诚起身,堂下一些人的动作也跟着开始,高员外,刘芳手底下的人,穿过人群都想要尽快的溜出衙门。
他们这些小动作,苏诚全都看在眼里,没有刻意阻拦,只是因为此刻整个衙门早已成为铜墙铁壁,任谁也走不出去。
牙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批衙差,将整个衙门围得水泄不通,连围观的百姓都不放走,更不要说其他人,眼见根本没有人可以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