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应承了左千户的话,要帮他去说服燕赤霞自首,陪他进京。
但是苏诚心里却完全没有底,上一次他保证帮燕赤霞申冤,最后求了皇上换了一个赦免。
可是这一次说要帮燕赤霞申冤的人不是自己,是左千户,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说服燕赤霞的几率有多少。
但是终归还是要一试。
首先他得让燕赤霞知道自己又成了逃犯,然后逼他主动来见自己。
所以苏诚要求左千户以朝廷的名义签发了一张通缉令,满城张贴。
果然,第二日,夜里的时候,苏诚就在自己的卧室见到了燕赤霞。
“燕大哥……你终于来了。”
燕赤霞却语带讥讽。
“我不来找你难道等着你去抓我吗?”
苏诚知道燕赤霞肯定会误会自己,正想着如何和他解释。
门外却转来了苏宁的声音。
“哥哥,哥哥……”
苏宁推门而入,看见了燕赤霞,正想要大叫一声,却被苏诚一把捂住嘴巴,拉进屋子里。
“燕大哥,请你相信我,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帮你……”
苏宁被自家哥哥捂住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个圆鼓鼓的眼珠子四处乱窜。
“你帮我什么?送我去监狱吗?”
燕赤霞原本以为苏诚是个好官,是自己换过命的朋友,但是没想到,他们才刚刚分开一天。
满城就是自己的通缉令了。
“让大哥你仔细想想,我如果要害你当初为何要救你呢?”
“当初我就了皇上,以后我自然可以问皇上要一个大官,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可是我当初要了什么,我要的是赦免你啊。”
燕赤霞皱眉不在说话,说实话,他从心底里是不愿意相信苏城是想要抓他的。
当初苏诚有无数个把自己供出去然后升官发财的机会,最后苏诚却选择救了自己。
“那你跟我说说,这劳什子的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燕赤霞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撕的稀巴烂的通缉令。
上面画着的就是燕赤霞本人,上面的罪名却是杀人,而且还是丧心病狂的灭门。
“燕大哥,我请问你一句,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闻言,燕赤霞双眼一瞪。
“自然不是我做的,要是是我做的,我还来找你干什么?自首吗?”
“对,就是自首,但不是找我?”
苏诚开口说着。
这件事原本就是他和左千户定的计,只要燕赤霞能够投案自首,那案子上称之后,重新再审的几率就很大了。
毕竟如果真的是燕赤霞杀的人,他怎么敢自投罗网。
燕赤霞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敢半夜来找苏诚。
“老子就算是自首,那肯定也要找你,难道还被那些贪官污吏白白污杀在大牢之中吗?”
燕赤霞好似赌气一样,将手中长剑摔在桌子上,苏家的桌子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被这一摔居然直接碎成两半。
燕赤霞这下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悻悻然捡起长剑。
被苏诚捂着嘴巴的苏宁,双眼瞪圆,再次看向燕赤霞的眼神居然充满了崇拜。
“咳咳……”
苏诚有些嘴角抽搐的坐在桌边,那碎成两半的桌子落在地上,惊起一阵尘土。
“燕大哥,这件事不是我不想管,实在是不在我辖区之内,我怎么可能越界去审案啊……”
苏诚心内感慨这燕赤霞内力精纯,不到万不得已自己还是不能得罪他,这件事他参与不了,最好就早早撇清关系,毕竟自己可不是大侠,一不高兴就能杀出大牢,浪迹天涯。
自己拖家带口,家里这么多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燕大哥,这件事我已经拜托了一位极其可靠之人,他肯定能够帮助燕大哥洗脱嫌疑。”
燕赤霞闻言停住了自己背剑的动作。
“什么人?”
苏诚放开了一直被捂着嘴巴的苏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这信是左千户亲手所写,因为害怕燕赤霞不肯见自己,左千户特地在苏家写了这封信,为的就是燕赤霞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意。
燕赤霞仔细翻看信件之后,对此事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位千户大人,就是前几日于我们一路同行的那位军爷?”
苏诚连忙点头,说实在的,无论是燕赤霞还是左千户,这辆为爷,苏城目前都还得罪不起,在两人中间周旋,实在是苦不堪言。
“燕大哥,千户大人为人一身正气,与我们相处几日,只是一股脑的助我们除妖,丝毫未题有关你逮捕令之事,可见其心。”
这又是送信,又是表心的,苏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怎么感觉走到了媒婆的道路上,不像劝人去投案自首,到像是给人说亲的媒婆在中间撮合两人。
燕赤霞思虑了一阵,随即猛然站起身了。
“之前那位大人却是一身正气,我验证下,愿意相信他,也愿意相信你速成,这次进城,我便随他去了。”
苏城知道燕赤霞一向为人疏阔,谁出的话基本上就不会改了。
苏城也是拍桌而起,那张已经碎成两半的桌子瞬间也都坏的稀巴烂。
“燕大哥乃是真英雄,苏城这就助燕大哥此行顺遂,来日京城再会。”
随后苏诚带着燕赤霞亲自去了衙门,这让一众捕快和县令都目瞪口呆。
昨儿个刚张贴的逮捕令,今儿个人就带回来了,而且还是这样和和气气,不动刀枪的带回来。
众人心中对苏诚的赞叹更上了一层楼,左千户也是在后衙亲自见了燕赤霞,二人促膝而谈,到最后,房门内竟穿出阵阵爽朗笑声。
苏城对这份操作也是很迷,这位千户大人和一个朝廷钦犯如此“和谐“,当真不怕有人借此给他穿小鞋吗?
最后,左千户和燕赤霞携手而出,左千户亲自为燕赤霞带上镣铐,俩人又说有笑的就随之而去,离开了金华县。
要不是燕赤霞身上缠着锁链,苏诚简直都无法想象这是一个犯人和官员的关系,倒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