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凡和北方逃离旗号国,一路上不断思考怎么会遭遇如此的难堪,但是终于没有想明白,其实就是怎么也想不通。现在的北方也不是以前,变得坚强一些了,除了读诗也会写诗了,他们踏上山林,秋风吹来,黄叶飘飘洒洒,甚为喜人,北方吟诵道:
一片片秋叶
一段段凌乱的美
而于它是生命的挣扎和终结。
一凡听后,便接着吟诵道:
我的奔波如斯
愿命运如歌
我自清新自飘落。
显然这唱和让北方非常不满和难过,一凡的诗才显然并不在他之下,只是在这崎岖蜿蜒的山路上也不好争执什么。
一凡和北方现在也非常疲倦,在葱茏间,找个合意的地方小憩一会,摆脱种种烦恼岂不快哉。一凡便嗖的一声在一棵大树上落定,北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倒在大树下。正在两人小睡渐浓之际,听到山夫清朗的歌声:
唱山歌来
唱山歌来嗨
这边唱来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嗨
不一会,那山夫就在眼前,看到他们在这里有些惊讶,赶忙停下脚步和歌声,“哦,敢问你们何人?”
一凡跳下树来,恭敬的回道:“我乃行走四方的游侠一凡,幸会!”
此时北方觉得有些落后,便向前一步,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乃世界级吟游诗人鲁北方!”
山夫便回礼,觉得今天得遇高人实在幸会至极。
2.
一凡与山夫促膝而谈,不谈不知道,一谈便有了门道。可谁知道,这山夫可不是别人,而是陶令陶渊明之后,隐居深山来发扬祖上推崇自然的风范。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他已隐居此处三十年了,光阴似箭,从少年至壮年。
谈到陶渊明,山夫顿时兴奋起来,吟诵道: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鲁北方不甘寂寞,不等山夫读完,便接着吟诵道: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此时祖上的光芒照耀着山夫,让他顿生无限光彩,黝黑的脸上发散出灿烂的光芒。
“我听说陶令并非清高,有意归隐临泉,而是觉得愧对祖上,陶家祖上世代显达,陶祖可是大官,陶父也是太守,而到他这一代可仅仅就死个县令,所以不堪忍辱才挂印而去的”,一凡一脸阴笑的说来。
“胡说!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可有证据?”,山夫登时站起来,深深感到受到了伤害。
“道途听说而已!抱歉抱歉!”一凡现在变得喜欢打趣。
“这座山了无人迹吗?”一凡道:“我看山下一片清平世界,熙熙攘攘,他们不会经常上山来吗?”
“我是我,山是他们的山,他们随意往返,我就是做我的逍遥神仙”,山夫得意起来。
3.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一凡与北方随陶山夫千回百转,峰回路转,渐渐迷失了来路,这才来到他的舍下,记得当年陶县令隐居极为简朴,为的也是返璞归真,不想山夫的居舍竟是极尽豪华,场面宏大,与皇宫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方似乎总是没有见过什么场面,禁不止啧啧称赞起来,一凡上下打量一番,深情变得僵硬凝重,这哪里是推崇自然,哪里是逃离世俗的羁绊,只是把富贵荣华的享受藏于深山而已。
山夫也觉察到这一点,备好清茶粗饭、一壶煮酒。“山中哪来这等富贵?竟拿这等饭菜装饰”,一凡不解,忍不住一再发问。山夫遮遮掩掩,总是回避,这又让一凡更为好奇。
“一凡兄,何必苦苦追问,我西哥不也是如此嘛!”
鲁北方这么一说,一凡发现竟然忘记他们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况如何。
“你们所说的西爷莫非就是鲁西方?”,山夫问道,难得山夫也有疑问,一凡突然有了精神,反问他如何认得鲁西方。哎呀,那是说来话长,比之长城还要长。
话说鲁西方腰缠万贯,向来能够攀富附贵,王府贵宅哪里都能去得,所交的朋友也自然是贵不可言。现在王上崇尚节俭、崇尚自然的妙趣,西爷在此地已贵为相国,为了迎合国王的口味,只能将他的家财暂时安放在不被世人所知的地方,以避人耳目。
“那么说,这等财货是我西哥的?”,北方顿时兴奋起来,“我自家人多少也可以拿一些吧”
“混蛋,即使是西爷的,是你能随便拿的?”,一凡按捺不住训斥道。
那山夫似乎有些悔意,不知不觉竟走漏了风声,说道:“有西爷的,但也不全是,毕竟大部分都是王上的!”
听到此话,一凡瞬时石化,惊得是目瞪口呆,仿佛天崩地裂。“那老百姓吃糠咽菜,听他训令崇尚节俭自然,王上也是如此去做,留下如此多的财宝在这里做什么?”,一凡愣了多时才回过神来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本在此地清修,未料到王上派人在此地修筑豪宅,贮藏金银,修筑暗道,扰我清修不算,还强迫我在此留住,照看财货,听说世俗之人均不可信,风声容易走漏出去的。”
大千世界,奇奇怪怪,有些事情真的难以看明白。
“那我们两位岂不是坏了规矩?”,一凡问道,北方也蓦地惊呆了,旗号国的遭遇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山夫也逐渐严肃起来,心事沉重,考虑了一下便连连摆了几下手,说道:“不妨事,不妨事!”
4.
一凡和北方要辞行,却不知道来路与归途,一凡想起陶渊明曾有一篇《桃花源记》的佳作,写得是武陵渔夫意外闯入世外桃源的故事,想必这里也是如此设置。
三人径自走到后山,抬头仰望青天白云,感觉这天地竟如此奇幻。在一面山壁处,见山夫片刻功夫找到一个按钮旋动起来,山门轰然打开,他让一凡和北方从此而出,此处能够通向世界上各国,去往哪里看他们的造化了。
“想必这是王上留下的逃生之地”,一凡说道。
“万不可多想,现在这是你的生路,不可回头”,那山夫说道。
“我们相识匆匆,不清楚为何如此慷慨?”,一凡问道。
“看来你平日不喜结交朋友,不知道朋友的意义吧”,山夫回应道。
“惭愧!惭愧!”,一凡涨红了脸,“那我们告辞了,后会有期!”
当山门行将关上时,外面出来一声尖刻的喊叫:“王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