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经过一夜的思考,熊平终于有了一个方案,虽然在左相耳目严密控制之下,依然很有可行性。
他找到一凡,说道:“听闻你书法了得,我想让你去会一会左相的管家,这个人的书法龙飞凤舞,独步天下,与他交往应该有所突破”
“熊相妙计,只要有突破口,我们一定能够找到证据,为国除奸”,一凡愤愤说道。
正在热络的讨论这个方案的时候,宫中却派人来报说敌国已拍使者来了,需要熊相去与之会谈,对方态度骄横,需速去应付。
熊平只好让一凡暂且留在府中,等他回来再行商议。一凡无奈,只好在书房看看这里的藏书,在一堆书法集册中发现左相管家的书法集《冷冰》,书内字字字字龙飞凤舞,又如行云流水,若论海内第一也不是吹牛。所谓文如其人,字如其人,也是有确证的。一凡觉得此人一定是内心冰冷,外表强装颜笑之人。
熊相在斜阳西下之际才面色凝重的回来,急匆匆的叫过一凡,“国家危机,需要从速行动”。一凡要问其故,熊相摆手不答,说道:“调查左相的事情一定要加紧,我已经帮你约好左相管家冷冰”
“冷冰是他的名字?”,一凡好奇的问道。
“正是,你认识他?”,熊相一时错愕。
“不认识,看到他的字帖集,还以为有什么深意呢”,一凡回道。
熊相很艰难的显出一丝笑意,说此事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这也是在庙堂议政当口抓住的好时机才约到他,冷冰为了艺术可以连命也不要,但还是格外小心,不想惊动左相劳神。
2.
第二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徐风吹来,让人不觉陶醉。二相都要去款待敌国使臣,所以机会大好。
一凡便与那管家驾舟相见于平安湖中心的唱晚亭,雅人相会必然如此才显得有雅兴。不待多寒暄废话,那管家便现场挥毫泼墨,毫不谦逊,一凡只好静陪在侧,不多做声。一凡也星星点点附庸一番,不然谈性何在。
切磋一会,这一凡突然唉声叹气,道:“可惜了你这人才了,左相为何不让你的才艺大发光彩呢?让你主持平安国的大学都不在话下吧”。
这管家本来就是名利之辈,又偏偏在兴头上多饮了几杯酒,一听这种事情便毫不顾忌的说起来:“谁说不是,不过左相防着我呢,我知道的太多了,他就放不开手脚了”
“看左相不是那种奸邪小人吧,我不几日就要离开这里了,说来无妨,我不会告诉第三人的”
刚才的切磋和奉承,已让管家没有了防备,这便道:“左相这个人说起来真是个大奸臣,本来国王要拿半国财富想化敌国的敌意,他却只拿其中的一个零头应付,其他全部纳入私囊,还对敌国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国王只是想献上一点贫瘠的土地,那敌国贿赂他千金万银,想让他蛊惑我王进献半壁江山,可左相怕不成事,要敌国引兵来挟助他成事。”
原来如此,国王自然不肯,觉得这是得寸进尺,便不顾敌强我弱,便与那敌国大战一场,结局自然可知。听说左相昨日在国王面前自请为特使,身赴国难就是为了前约。
那一凡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静听那管家白话,话毕,这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便约那管家饮酒,“海量”,一凡喊着。
一凡与管家越说越投机,一凡会不时说些往昔的经历,听得那管家目瞪口呆,连连叫绝。他自称书法海内第一,却不曾想过海外还有如此之多的奇人异事,不免有些不快,不自然多饮了很多酒,那管家大醉而归。
其实一凡本想靠着这般在管家那里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在回来的路上,一凡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妙,如果那管家回去之后在酒醉之中说漏什么信息岂不弄巧成拙?
3.
一凡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不要出现他担心的事情。
一凡走入熊相相府,发现熊相也刚刚议政回来,比昨天更加愁容满面,白发不觉间增添了很多。看到一凡回来,强打精神问候一番。
一凡见状,便向熊平告之以实情,熊相从困倦中陡然来了精神,大怒。只是人证物证均没有,空口无凭,一时无着。熊相一时胸闷,下人们赶紧扶住这才没有摔倒,气定之后,他摆手让一凡先行回去。
深夜,熊平在微弱的灯光下踱着方步,不能入睡。再次遣人招来一凡商议,但这一凡也是如此,想来想去竟也一筹不展,两人对着烛光深思,直到天明。
早上,两人都一脸倦意,决定暂时放弃对左相的追讨,正要转换话题计议面对国难应该采取什么战略,不想国王的传令官来了,带着禁卫军,说左相的管家死了,左相便将熊相和一凡告发,说为他们所害。
平安湖唱晚亭发现一凡所带的酒中有毒,管家正是饮了此酒中毒而亡,且有一凡留下的笔墨,而且还有人亲眼所见,这是认证物证都在。
一凡心中明白,此事并不蹊跷,已在意料之中,但不曾想到会是现在的局面。左相的解释足堪万味,竟然是他们杀人灭口,却陷害与他们。左相说已让管家查明他们二人里通外国,这让他为国所做的努力付之东流。
熊平和一凡均气愤不过,但面对传令官也无着,只好由着传令官压着他们去左相府面见国王,那国王一脸愠色,看着管家的尸体横在大厅,左相如一老女人般万分委屈。
“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国难就在眼前,你们做的好事”,那国王竭嘶底里,看样子已经不容分说。
“大王,此事需要进一步查验才行”,熊平向前道。
“我已查明,大王也已复验,证据确凿,不容你等抵赖”,那左相收住委屈的眼泪,厉声说道。
“念你为国尽力多年,确实做了很多事情”,那国王恨铁不成钢起来,“这样吧,你自去江北偏荒之地,到那里好好反省。国难当头,就不必再兴是非,扰乱民心。”
“大王,你岂能听信一面之词呢?”一凡这才道。
“还有你,那敌国竟要我国交出名叫一凡的人,岂不是你吗?你竟然伪装的这么好”那国王说着。
“大王圣断,他要我做什么?我若是他们的人,你便可以我为人质啊,荒唐!”这一凡答道。
“放肆,你才荒唐,你是敌国的重犯,我们要把你交出来换取和平”那左相道。
一凡哈哈大笑,说着:“如果到时候,那边无人认得我,说你们弄虚作假怎么办?”
“你不用考虑这些,那边国王会亲自认定你这个杀死他们太子的重犯”,左相以无比坚定的口气说。
国王摆摆手,这边按照这个结论处置。
“大王,此事蹊跷,不能如此匆匆定案”,熊平这才回应道。
“你若不走,国难也难平息!”,国王神游他处,漫不经心的回道,留下他们,拂袖而去。
4.
一凡和熊平发觉除了左相的陷害,先下手为强之外,敌国也在配合左相向国王施压。国难当头,这种冤案实在太稀松平常了,而且根本就没有申辩的机会。
两人连连叹息,熊平吟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熊平发配江北,即日启程,在夕阳的余晖中,愤恨的离去;一凡要被送到敌国,左相怕他跑掉,由多人看押,等待时机交付敌国,敌国怎稀罕什么叫一凡的人,必是左相要杀人灭口而已。但左相又不能亲自杀掉一凡,不然一切谎言就会败露。
黄昏时分,敌国却趁他们的主战派被放逐,防备松懈之际,掩杀过来。国王在一小队禁卫的护卫下逃走,不知所向;看守一凡的众人也四散而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凡在火光冲天、乱糟糟的都城,寻找着生路。
冲出天牢,躲过好几波敌国大军的烧杀,一凡来到一个小巷口,却发现这里更加兵荒马乱。一小队敌国人马从前面掩杀过来,一凡心中愤怒,正要持剑冲杀,那队人马却对他视而不见,匆匆往前赶去,他这才发现平安国还有一队人马在后面做顽强抵抗状。
不一刻这交战的两队人马无一生还,那领军人物也倒在血泊中,留下一匹马在旷野中嘶鸣,他这便持剑跳上那匹马,背着战场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