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楼望下去，楼下大堂人头攒动，小若蝼蚁。
“万花楼从没这么热闹过。”
李霜衣不无感慨。
“万花楼一直都很热闹。”
周盼盼笑道。
风花雪月，男人乐事。
只要手头有钱，男人都喜欢来万花楼，尤其是总楼的姑娘，个个貌美如仙。
“我们玩得好像有点大。”
魏宝看着那些凶恶的江湖人，生怕场面会变得无法控制。
李霜衣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里是万花楼总楼，魏忠贤和雨化田来了，也得卖她几分薄面。
楼下的人群突然起了一阵骚动，闲逛的人纷纷让开路。
只见魏忠贤和雨化田联袂而来，气场十足。
李霜衣看在眼里，皱眉道：“他们怎么来了？”
“魏督主没跟我说他要来。”
魏宝也很纳闷。
有关拍卖会的事，魏宝跟魏忠贤详细说过，魏忠贤对这个计划大为赞赏。
玄武龟甲虽是传说，但江湖中相信这个传说的人非常多。
一场拍卖会，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拍卖会的选地也很出色，万花楼无疑是最适合的地方。
“霜衣，我得去迎迎。”
魏宝说着已是朝楼下走去。
李霜衣转身进屋，将此事告知周盼盼。
二贤同来，声势浩大，搞得周盼盼心里愈发紧张。
万花楼的老鸨看到二贤，慌得不知所措。
“义父，厂公，楼上请。”
魏宝突然出现，让老鸨如释重负。
魏忠贤和雨化田相视一笑，跟着魏宝上楼，到了二楼最好的位置。
有姑娘很快送来茶点。
“公公，你这儿子不错。”
雨化田向来都对魏宝赞不绝口。
“确实不错。”
魏忠贤笑道。
雨化田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嘴巴，脸上笑容灿烂。
“小宝子，什么时候开始？”
魏忠贤端起了茶。
“盏茶功夫左右。”
魏宝笑答。
“你去忙吧。”
魏忠贤摆摆手。
他是来凑热闹的，不是来给魏宝添乱的。
回到三楼，周盼盼迫不及待地问：“他们来做什么？”
“凑热闹。”
魏宝笑道。
“你相信啊？”
周盼盼可不信二贤是来凑热闹的。
那两个老变态，可不像是闲到会来凑热闹的人。
“难不成他们是来捣乱的？”
魏宝笑问。
周盼盼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楼下不耐烦的人越来越多，李霜衣觉得不必再拖延。
周盼盼道：“再等会儿。”
她脸色苍白，气息沉重，额头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好了。”
越是大口呼吸，越觉得胸口发闷，还不如现在就开始，省得多受煎熬。
李霜衣传出信号后，万花楼总楼的老鸨拎着一面锣走上一楼大堂的舞台。
平日里，那舞台上都有舞姬在舞蹈，四周全是赏舞的人。
现在这舞台变成了拍卖台。
一声锣响，聒噪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万花楼举办的拍卖会。”老鸨笑容满面，言简意赅，“众所周知，本次拍卖会只有一件拍品，那就是玄武龟甲。”
今天出现在万花楼的人，几乎都是冲玄武龟甲来的。
“老鸨子，小爷我想知道，你们手中的玄武龟甲，是真的吗？”有人高声喊道。
这个问题，在场众人都想知道答案。
老鸨笑问道：“阁下是觉得我万花楼会大张旗鼓拍卖一件赝品？”
“玄武龟甲是传说中的神物，我们又如何能分辨真假？”又有人大声喝问。
老鸨淡淡道：“若觉是假，不拍便是。”
一句话便呛得那人哑口无言。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不信玄武龟甲是真，不拍就是。
老鸨笑眯眯地扫视众人，问道：“谁还有疑问？”
众人窃窃私语，全都没有问题。
问得多，拍卖会开始的越晚。
“那我现在宣布，本场拍卖会正式开始。”老鸨说着又是一声锣响。
众人这回保持安静，没有喧嚣。
“请玄武龟甲的主人，将宝物送上拍卖台。”老鸨喊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旁侧。
在李霜衣的陪伴下，周盼盼怀抱一个精美的盒子，一步步走上了拍卖台。
“李剑仙。”
“有李剑仙在，还怎么抢？”
“兄台莫非想在万花楼抢劫？”
“哈哈哈……”
所有的议论声都很轻，却逃不过李霜衣的耳朵。
李霜衣选择跟着周盼盼登台，也是因为呆在这里，才能观察到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人好像是朝廷命官？”
“我认识，是大理寺的周盼盼。”
李霜衣的光芒淡下去后，人们关注的焦点，自然而然转移到了周盼盼身上。
身为玄武龟甲的主人，人们对其身份自然颇为好奇。
周盼盼将木盒放到高台上，退到旁侧。
李霜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旁。
“诸位，接下来请睁大你们的眼睛，不要眨眼，好好看清楚。”老鸨说着缓缓打开了木盒。
偌大的大堂聚集着数百人，此刻全都屏气凝神，让大堂落针可闻。
“那是……玄武龟甲？”
“感觉像是从乌龟背上随意取下来的。”
“确实不太像。”
“诸位有谁见过真正的玄武龟甲？”
短暂的寂静后，换来的是火山喷发般的喧闹。
绝大多数人都是来凑热闹的，自然希望这拍卖会能出点乱子，这样的戏才好看。
但那些真正冲着玄武龟甲来的人，此刻反而保持安静，在认真观察。
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多少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老鸨又将玄武龟甲从盒子里取出，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
“玄武龟甲乃上古神物，是无价之宝，所以我们起拍价是一万金，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金。”老鸨将龟甲放回盒子，所说的话，引发轩然大波。
起拍价就一万金，咋不去抢呢？
明明可以直接去抢，非得搞个破龟壳弄个拍卖会出来，万花楼搞钱的手段，不愧是天下第一。
老鸨却不在乎那些难听的声音，依旧笑面如花，继续说道：“现在，诸位可以出价了。”
人声鼎沸。
众人都在激烈讨论，反倒没人出价。
“霜衣，搞什么啊，犯得着弄这么高的起拍价？”说实话，周盼盼都被这起拍价给吓了一跳。
李霜衣低声道：“这可是玄武龟甲，无价之宝，一万金，真的高吗？”
周盼盼无语。
“好了，你可以上去休息了。”李霜衣催道。
周盼盼点点头，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缓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