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好久没做梦了。但这一天,他异样的感觉自己的眼皮很沉,仿佛有一种古怪的引力拉着他进入梦乡一般。这种力量不可抗拒,难以止息。悠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在军营之外走动,一路上撞到了三四个人。还打翻了煤油灯。但他只感觉非常想睡觉,不顾一切的扑到了床上。
梦里,白气萦绕双目,精神也开始飘忽。
恍惚间,有一个声音开始诉说。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你要寻找的‘道’了。”
悠想质问,但无法开口。
“但是,你需要知道的是,未来的考验会更加剧烈。而你需要面对的,也不止未来。”
“而是过去。”
“你是一个罪人。你曾经杀了一个又一个完整的家庭,不配安然终老的。”
“你的报应终于到来。因果轮回不止,无人能逃离此外。我是,你也是。”
“但用何种姿态去面对,这因人而异。”
“你可以逃避自己的过去,也可把过去当成历练:你可以背弃过去的自己,把自己的过去当成糟粕;你也可以接受过去自己的罪孽,带着沉重枷锁前行。”
“但无论如何,过去的罪孽都是刺穿你魂灵的利刃,你无法从中解脱。”
“那么,你的选择是?”
很陡然,悠的灵魂控制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他四下环顾,面前地上插着一把镌刻满花纹的剑,剑刃部分没有明显的锋芒,但是上面的纹路(从剑柄出如瀑布般划着规则的折线奔向剑刃尖,在途中不断分裂,合并,汇聚……但是方向始终未曾改变。)。
剑向他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悠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当他的手触碰到剑柄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忆如刺入大脑的钉子一般,使他痛苦到跌落在地面!
脑海中,迷失的林韵怒斥他是满脑淫秽的伪君子,竟然在享受完自己的爱之后逃遁,留下自己一人凋亡。
脑袋上满是血污的郑无言张牙舞爪,口中怒吼:“你这个朝廷的反叛!你这个反贼!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该死!你该死!”
被烧死的厂主一家全部围绕着他,焦黑又可见骨的手臂齐刷刷的指向悠。他们全部无言,因为他们的身体全部都已烧的不成形状。
真是太可怕了!太要命了!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没有出口,悠瞬间崩溃,一辈子的罪孽化作浪潮,他想着包围圈的四周冲撞,但是这些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拳一脚,把他又揍回了中心。
但是这一切都是幻觉,转瞬消散。在他的面前依旧是那把玄妙的剑。
那个声音又开口了“你可以选择离开,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英雄。王崇新在这方面比你强:他知道了自己身为农民的局限性。所以建立了氏族统治体系。这是简单有效的方法。”
“够了吗!够了吗!”满腔无助化作狂怒,悠怒吼,“你这个孽种,你滚出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悠心中万丈怒火,他不顾脑海中的苦痛,举起了面前的剑!顷刻间……林韵的嘲讽,郑无言的批判,厂主一家的责骂……都如耳鸣一般环绕了悠的五感!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悠脑中痛苦突破阈值,他再次跌倒……但是抖如筛糠手上丝毫没有松开剑柄。
在悠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通体发散出红色光的人。
那个人穿着豪华官服,身后逐渐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金山(比五岳更加陡峭,比凝渊的龙脉还要高上一倍!)),上面还站着美女无数,侍从众多。金币如喷射般不断的从金山上飞涌而出,如飘雪般杂向这方寸空间。
那红色的人抬起脚。全身首饰抖动的声音——直接射进悠的耳中——比万籁齐奏更为动听,更具诱惑力。
悠的心中最为敏感的一块被触发……那些钱,那些黄金……都是人民的血。是脏的,比苍蝇的屎尿还要肮脏一千一万倍。碰一下都是要下地狱的东西……而这个红色的人,分明便是一个达官贵人。
悠闲站了起来。撑着耳朵里的恶毒谩骂,拄着剑颤颤巍巍的立在红人面前。
“你是谁?”
红人哈哈大笑,那声音使得悠浑身一颤。笑罢!那红人伸手一扯一丢,那缀满美玉的帽子被抛弃,而帽檐下,赫然是一张和悠同样的脸!“我就是你啊,但是是更明白,彻底想清楚的你。”
那红人一伸手,一堆金币汇聚在他掌心……那些黄金好像失去了质量和密度般,如灶上之冰般快速融化。又在看不见的力量引导下快速重铸,成了一把巨大的金剑。“你真的误入歧途了!我是未来的你,我来告诉你!你会死的,你所在意的一切都会消失。你不能反叛朝廷,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朝廷给的!”
说罢,那红人挥下一剑,空间剧颤,悠被震的抛向空中,又狠狠的摔在地面,五脏六腑皆吃痛。
红人道“你的将军位置都是朝廷给你的,你怎么能背叛主子!而且你来看!我背后的金山,都是朝廷赐的!皇帝无上光荣!”
这确确实实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啊……虽然反叛朝廷是目前的正义,但是顺从朝廷才是最能获利的……战场上,我肯定会受伤,死去,但是如果窝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根本不会受伤,也会有很多钱,会有漂亮老婆,孝顺儿子。但是现在自己肯定不会拥有这一切了。
说到底,叛变,都是为别人在奔波。背叛首先背叛的是自己。
那自己该回头了吗?
自己该迷途知返了吗?
若是持续起义,天下势必血流成河……自己如果幸存,也只能被孤独加冕。
悠握着手中的玄妙之剑,耳中是恶毒的喧嚣,他的心跳的都要爆炸了。自己真的犯了一个很大很荒谬的错误啊!一个自私的错误。
但是悠早已不是火烧厂长家那时候的新人了,他的内心中有了一种名为觉悟的种子。
他扬起手中的剑,脚步一颤,扑向了红色的自己。
“但若是裹足不前,那我活着是为什么!”他怒吼,一剑斩向红人的脑袋。红人用金剑一架,瞬间是钱币回响之声大作……
“你自私!说是正义,钱包却鼓鼓囊囊!”悠第二次怒吼,两把剑纠缠在一起。
红色自己高声作答:“你背弃了林韵和郑无言,你没有选择林韵,你也没有听从郑无言的劝说改邪归正……你这是为什么!”金剑的光茫大增,仿佛有气吞万界的气势。
面对这一剑,悠感觉道自己浑身骨头都酥软了……当啷!双剑相交。
悠后退一步……手腕被震的生疼。
看起来这不仅是力气的对决,自己还必须回答对方的质疑和责骂。……这是不容易的,从错综复杂的思维中锤炼出答案:正如从装满硬币的扑满中拿出所有五分钱硬币,在那之前,所有的小猪都会碎开。
悠开始后退,同时脑海里开始迅速运转。这代表什么?我都真正意念是什么……同时他避开漫天飘飞的金币雨,不断躲闪。他的思维也再不再被压抑的负罪感中来回躲闪……
我是怎么看待林韵的呢?
是那个守序的师妹,还是那个适合做妻子的女孩?
自己真的喜欢她吗?
自己真的爱她吗?
这是爱吗?
循环的问句像漫天飘飞的暗器一般向他脆弱的心防上扎去,让他难以闪躲,难以为答。
自己对于爱的定义是什么,是极致的感官体验?
但这和自己在那些书本中掠过的只言片语不符。如果爱只是享受,那为什么还需要家庭?那为什么还把它当作神圣的?我也喜欢吃酱牛肉啊,谁说酱牛肉是高尚的了?反而,他们说吃饭很平庸(但也算不上低俗)。
悠想到这里,心中忽然灵光乍现,他摸向腰间。那里是一枚飞镖。是当初东方竹和自己战斗的时候投掷的,后来被自己捡了起来。
他端详着那枚飞镖。竹在抛掷的时候故意歪了二寸,为什么?我们拥有万物灵长的最高智力,但为什么会故意产生误差。
因为我们,将别人的人生纳入了自己的人生。谋划而后伤害只能对他人。但你爱上一个人,就能把他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悠猛的攥紧了手中的飞镖。该对谁好,该忘记谁,他心中有了定数。
就在这时,遍布感官的杂音减弱了很多——随着他思维的沉淀。
“呐,红人。”他开口了,“你真的很可悲呢。”
“滚!”那红人忽然暴起,向他挥出一剑:“我比你充实!有很多人爱我,有很多人……”
悠高举那枚飞镖:“但你又能再走入谁的心呢?”说罢他掷出了飞镖,那飞镖夹持着他的觉悟,他对这世界的大爱,对周围人的小爱,对于自己的末爱。化作了惊鸿般的一道寒芒。刺入了红人身上的铠甲中。
接着,悠身形一闪,剑已经到了红人背后。翻手,刺出,宛如战场上攻伐过数万次的那样。
那红人一个翻滚躲过,反击。悠被击飞出去,那把金剑狠狠的刺入的他的小腹,但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金币。
“看到了吗?你所谓的爱只是用金钱粉饰的利益链……只要我稍加挤压,就会破碎的虚伪。”红人提着重剑,道。
“那飞镖上有毒。”
啊?红人慌忙低头查看。自己的皮肤上果然已经起了绿色的痕迹。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助感。一种悲哀感……再厚的甲胄也有挡不住的东西。
再资本雄厚的金钱也抵挡不住爱的入侵。
爱是人的本能。
是智慧。
是包容。
是割舍。
红人陡然跪倒,他知道自己阻挡不住向自己心脏袭来的毒素,也不能阻挡自己的思绪,他在心中,无比的承认着世界上有着金钱所卖不来的东西。但是……如果自己承认了,那自己搞来的这些钱都是为什么?这不就成了一场空了吗?自己不能承认。
但正如死于毒飞镖一般……你所极力拒绝的东西终会化作飞镖,向你飞射而来。最终侵蚀你。
“保重。”红人有气无力的吐出这一句。化作红色烟雾消散了。
悠在等待。他看向那座金币之山。自己曾经认为自己想要的自由在山顶,但现在看来,自由便是自己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源于内心。千金难买,亦不能出售。可以被抑制,但不能被抹除。
无助啊,被爱上的自己也是,难以被爱上而索求爱的林韵也是。
那么,这就是全部的考验了吗?但是耳边的鸣响告诉他,考验远远没有结束。驳斥了对权势的过度追求之后,我还要面对什么?或者说我还要面对我犯下的什么罪孽?要细细数来可太多了,我可没精力一个一个去赎。悠想道,但是要反问自己是否后悔?那答案肯定是不后悔。因为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杀人放火。自己在做的时候都没有超脱自己的法则。
至于那些人该不该死的问题,悠从来都不去想。哪怕那些人真不该死,那也没什么差别。乱世之下,众生皆为刍狗。
金币之山逐渐如冰山般消融,消失在自己面前,在冰山曾经存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本书。
书?
悠心想,这估计是什么历史书什么的,考验我?看我能不能坚守本心?悠在通过上一场考验之后更加自信了,他确信自己能够通过下一场考验!
但是他拿起那本书的时候,他着实吃了一惊。
那本书是《梅花谣》。
空间骤然变幻,书如猛兽的血盆大口猛然张开,那些书上的文字喷涌一般的涌出,书中的人物化作残影一个又一个的从文字的囚笼里逃逸而出……一个又一个,一群跟着一群,中间还夹杂又声嘶力竭的哀嚎。听起来很像孩子被夺走的母狼。凄惨而又充满血性。
而声音的主人,抱着头,手腕和脚踝上拴着很粗的铁链,细细一看,那些链子竟然是由书页卷成的。他身上的衣服很崭新,却被人用很粗的毛笔写了“书生”二字。
是个被定义的人吗?
悠本想走近,心中忽然恐惧。故驻足。这人到底是谁?看背影根本不认识啊。那人还病态的颤抖起来。
只听得那人口中疾呼:“告诉我,我不是书生,不只是书生。好吗?我不是书生的命……”
根本无法理解。
悠勇敢的走进了两步,底气是自己手上的利刃和脑子里的剑法。
悠询问“你到底怎么了?谁把你锁在这里?”
“是他们!是他们干的……不不,是他们逼着的,就是他们干的!”被锁住者答。
这到底又是什么啊?
“是他们把你锁在这里的?”
“他们逼着我锁的?”
“你自己锁的?”
“你……”被锁住者被气的满面通红,但是不再回答,而是强镇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
悠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片记忆碎片。自己曾经在木器厂打工之时,听过一个说法:“我们所有人啊,都要隐藏起不被人喜欢的一部分。”
不光是这一次,很多很多次,很多人都和自己这样说。人是不能展现出完整的自己的。
面前的这个人,便是带着这样一个问题的人。
他被所有人描述的世界困住。他身上的锁链,多半是他自己捆上的。
“那么,我想问一句,你背上的字是谁写的。”悠问。
“我……我自己!”被锁住者切齿。
但是为什么呢?“有人叫你写的?”悠冷哼一声,挥剑斩向那纸糊的锁链。
我们都是这样啊!他们给我们描述世界,我们便在不知的情况之下接受……而我们愿意接受的都是那个更加卑劣的世界。要是谁说哪个地方哪个部门有不公贪腐出现。我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至少是很少质疑。因为日常太平静了,要不是在家里安然度日,就是在工厂中度过繁忙的一天。我们没办法调度我们的情感,也没办法去随便行使正义,或者说我们的自身价值。
所以我们宁可相信世界是坏的,坏到了骨子里。这样我们才能发泄我们心中难以发泄的欲望,要实现自己,要成为心目中的那个英雄。渐渐的,我们把幻想出的世界当成了真实的世界,渐渐的,我们把幻想中的位高权重的恶人当成了自己在日常需要对付的人,当成了每时每日都会迫害自己的人。
情感的盲目之处,就在于把一个小小的污点看作了全部。最后深陷于情感的泥潭,无法自拔。
相信世界全是坏的?相信自己没有出路,不可能被公平对待。那只是愿意去战斗的决心而已,不要过度把它当成真的啊。
人生有大悲,也有大喜。不要被自己的认知锁住手脚。
人本就自由无比。
要在认知中,深刻的告诉自己,世界是美好的,而我是自由的。
有人说这样是自欺欺人,是某人笔下的阿Q。
可是何为苦难不也是别人定义的吗?他们定义了什么是苦难,来让我们循着他们画好的轨迹向上爬去。来为他创造价值,创造收益和利益。
所以,我们也去定义,去创造自由和美好的定义吧!
利刃刮出风声,纸糊的锁链断裂,幻境轰然倒塌,那本书剧烈的哀嚎,最后,碎裂为星尘。
星尘……
对啊
需得向上。
这一剑看似简单,实际上挥出这一剑的时候,用尽了全身之力量。这里的规则和外界不同。这里的空气不会被剑刃冲开,而是逆着剑刃涌动,换句话说,这里的环境是抗动的。在这个环境里,你运动的越激烈,就越容易受伤。
现在的悠,眼睁睁的看着剑刃在风中破碎,自己的身体在疯狂的流血,一股剧痛钻心。由于对着他冲的风速极快-几乎达到了超音速-流出的血迅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线,似乎他现在身处水下。
很痛苦,很痛苦。所以这一切是否值得?悠心中响起了这个问题。是否值得?自己当大侠是否值得?大侠不会特别有钱,也不会特别受欢迎。那费劲一切去斩断世俗的锁链是否值得?
是否值得?
空间仍然在持续坍塌。
悠全身都已经麻木了,他似乎能感觉到了手指被折断的脆响。在这风的国度中根本不能思考,也不能动手。
那承受这一切是否值得?
悠心中想了很多,皇帝的无能,臣子的贪腐,民众的庸俗,人民的麻木,自己的踟蹰。
忽然间,如彗星划过夜空般,他想明白了,他全想明白了!
“当大侠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当大侠!正如没有人愿意静下心来描绘夜空一般,那愿意守望夜空的人被成为艺术家!”
风依旧怒号,撕裂着悠的鼓膜。看起来这不是答案……至少不是完整的答案。
“取缔皇帝是因为所有人都愿意当皇帝!正如所有人内心的趋势都是向下!那深处极渊最深处的人被成为流氓!”
风颤抖着,挣扎着,努力停下自己的速度。但是似乎还缺临门一脚。风还是不情不愿。
“这是世界,是一个庸俗和麻木的世界,也是一个麻木的社会!需要一个大侠来守护这一切!需要一个侠客来记住什么是正义!这一切完全值得!替天下人愤怒,也替天下人苦痛……我自当破碎!我不怕把自己打碎!因为我的正义,我的思想,我的血液是这天下的一缕清风!弥散于天地,亦被众人呼吸。我被正义启迪是我的荣幸……死有什么好怕的!”
风顷刻间破碎了-其实悠也不知道风是否会破碎,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风在瓦解,原来对躯体连成整篇的压迫感,逐渐被分散,被抹除。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拖着残躯站在一片惨白的空间中。
结束了吧?
再来更多的战斗,他也能承受!
因为那些杂质和踟蹰已经从他的心中被排了出去……换句话说,他已经完成了一次大排毒。
“还有什么?”悠身上的伤口似乎不痛了,他朗声询问。
那个声音开口:“离开这里后,你会忘记这里的一切。请宽恕我的无礼冒犯-把你拉到这样一个凶险的空间里。但是要是真的遇险才想起来这些道理,那可就只能是遗嘱了。”
悠哈哈大笑,他甚至没注意到一种银白色的光点早已把他的身体修补好了。“我还得谢谢你呢!没有你,有些问题靠我一辈子也想不通!”
那个声音也沾染了几分笑意:“那按这么算,你解决的还算漂亮。那,你该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自己的道路了吧?别怕死-虽然你已经参悟了此点-尽力就好了,死亡和灾祸都是不可抗力。尽力就好了,做自己的侠客,做一个团结的将军!别做别人!也别做权力的爪牙!也别做绝路的鹰犬!”
“谢谢前辈指点!”悠一躬扫地,此刻他已经明白他所对话的是一位怎样豁达的前辈高人,“前辈,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在遗忘前真真切切的感谢前辈?”
“命途有差时,努力皆撼柱;命途该着时,你自会知道。”那个高人回答,他坚持没有露面。悠心想,或许这是一个被遗忘的遗憾了。
环境温柔的包裹住他,挣扎着带他向上,如一个浮出深海的气泡……
悠猛的从床上惊醒。掐了自己一把。这次是真真的现实了。
这一个梦似乎很可怕,但细想有很多值得回味的细节。但是不知如何他一个也想不起来了。可惜。或许还能当成故事讲给别人听呢。
他起身下床,路过自己倚靠在床边的剑时。心中忽然被触动。
自己要杀了王崇新,自己统领起义军。王孙子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