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错掌心内力与淅儿肩贞穴一触,反刺来的内力,比荆棘痛。
他握着淅儿的手上,似有绳索勒紧,一挣脱开,两道拧紧的内力又直灌而来。
箫错被推开了几尺,行舟伸手接住了他。
行舟双掌按在箫错双肩,几道内力从下往上冲旋而来,噬咬他骨骼。行舟并不松开箫错,而是在他后背连点几下。
他点得很快,但都是一触而回。
肃玉看过去,行舟根本不是救人的掌法,反倒很乱。
“难道这道内力很乱,没有方位吗?”肃玉走向脸色苍白的淅儿:“新娘子,你昨日也是如此吗?”
“不是的。”q
“这几日,你都与谁一起?”
“就是我娘,还有夫君庄栩,还有昨天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棠蜜。”
“她只有内力,完全不懂运转之法,所以肯定会误伤。那么借她之手杀人的是庄栩,还是棠蜜?”
行舟横竖左右,骤雨敲打的掌风。
“这是以乱制乱。”肃玉知道,行舟每敲一次,所受的反噬之力都不小。这内力很狡猾,四处游离,行舟在敲这一着的时候,是不知他要游向何方的,一直处于被动之状。
淅儿抬手去扶身侧屏风,屏风摇摇晃晃,似白纸散向茶园。
“这姑娘,这样会死的。“肃玉前一招“渡水求佛”,后一招“阳关月颜”,分打淅儿前胸后背。不过,她掌风都不是落在实处,而是落在淅儿不断外涌的内力上。在淅儿身侧,形成一层无形屏障。
这真气在冲破淅儿血脉,骨骼!肃玉指甲上,指腹间,触到一丝一丝,间隔而发的断落之音。屏障被碎开,原来沿着屏障逆向游至淅儿身上的真气,从碎裂处被弹了出来。
肃玉再发“青天长草”、“一江风月”,正向向外拨弄这道真气。
可是一点下沉之后,这道真气如冰凝结,纹丝不动。
“我教你一些运功的方法。”肃玉刚有这个念头,却又阻止了自己,现在根本理不清这真气究竟是什么,如何能教淅儿自行运功。
箫错想起那些老头子教的,他平时学得马马虎虎的方法,配合行舟敲打之序,行舟强,他则弱,行舟弱,他就运劲外扩。
“这孩子倒聪明。”行舟依旧不能猜到这道真气的流转方位。这真气时而如水,时而似火,所掠,所卷之处,箫错自身真气翻腾,反噬向他自己。
“行舟,你各个击破,一个一个穴位来。”肃玉想着奇怪真气,此人无非是借助淅儿不懂武功,随意而发,这样,与箫错体内真气就会撞出很多不同的缺口。
该先破何处?
“脊椎!”箫错倒是无所谓:“我见识下这神秘人的真气也好。”
行舟轻轻点在箫错脊椎上,箫错向前出掌,将自己后背全部空开。行舟掌风浮在这真气上,依旧如浅溪入海,瞬间没有踪迹。箫错凝神,寻觅行舟真气。
“行舟前辈真气消逝的地方,肯定就是那诡异真气的流经之处。”箫错掌心贴在自己左肩上,沿着后背直裹脊椎。
“蜿蜒如风,遒劲如松,杀伐之气铮铮成城。”行舟上次见到这如此强劲的掌风,似乎还是赵旭熹的时候。
可眼下,不同的是,箫错掌风到了最强处,却又散成沙,飘散开。
“他是乱的,我也乱,化解不了,那么就散掌截断,将掌风散在不同位置,作为路障。”
行舟明白箫错之意,将这股真气截断,犹如将一列军队分隔,再逐个歼灭。
“这孩子对肃玉所说的,理解的比我透彻。”
箫错又连发几十掌,数处大穴似被针刺过的痛。
“阿错。”淅儿眼看箫错长眉紧锁,以大笑掩盖痛楚。
“我很痛,痛得酣畅淋漓。”箫错其实更痛,淅儿嫁人了。
“有酒吗?你给我。”箫错几乎是叫嚷着的。
“酒,酒不知在何方。”
“我有酒。”
肃玉取出酒壶,酒水泼向箫错。
“是女子的酒,一点都不烈。”
酒入喉,与这些散成路障的掌风凝在一起。
血从箫错数处大穴中流淌而出,染红衣衫。
“好了,死不了了。”箫错是在安慰淅儿。他转头看到肃玉,心中猜到,这什么地方的来的真气,对不同的人,是不同的伤害。
淅儿站在那,一动不动好久了。
肃玉还未想到如何化去她的真气。
她不懂武学,箫错的方法,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