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稀客在死前众人已经从他囗中得知他便是修“百鬼困仙掌”。这就相当于间接承认他便是盗紫河车的人。在他被杀的当天下午,当地衙门便已经在附近几个镇上张贴有关他被杀的公告。这则消息在当地百姓中引起不小的震动。而江湖中有关苏任启杀江稀客的过程,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直可用没谱没边来形容了。
第二天,曾经挂出悬赏捕杀盗紫河车案犯的地方财主们也兑了现。他们把每家许诺的五千两银票送到苏任启桌面上来。值得一提的是水柳屯邝三旺带着他伤病好得七八分的儿子邝斌也来拜见苏任启。他们家也是出告示发布悬赏的一分子。
邝文斌一见到苏任启就行大礼感谢他救命之恩。苏任启并不把这事太挂在心上。他心中却盘算着怎么跟邝三旺合作,把江南上好丝绸给自己作代理卖到京城中去。只可惜在聊天中,邝三旺的一门心思都是在想了解死鬼江稀客的平生这件事情上。苏任启也只好选个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再谈了。在聊天中苏任启得知邝三旺早就认出自己的身份来历。这倒是令他稍稍感到有些意外。
“其实小人在庄中的时候已经猜到公子的身份,只是萨道长说你们是秘密行事,因为小的才不敢讲。”邝三旺说道。
“公子在庄中出手救令公子,倘若为别人所知,别人不难猜出他的身份来历。”萨石坚说道。
“道长说得没错,我儿子的伤连少林寺的法恩大师都无能为力,放眼天下武功比法恩大师高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何况苏公子的年纪,别人肯定猜出是他了。”邝三旺说道。
“这也是公子在离庄前交待你们暂时不能泄露此事的原因。”萨石坚说道。
邝三旺父子走了以后,苏任启让严伍极作主持,把获得的赏银平均分到参与行动的每人手上。并着他留下一千两在晚上时宴请那些远到而来,又空手回去的江湖朋友。这也是苏任启对严伍极在组织能力方面的考察。
当夜酒席中,严伍极依靠苏任启在江湖中的影响力,趁机收拢了几十名愿意跟他闯荡的青年。
二天后,苏任启等人回到扬州。根据按排,他打算在扬州小住一段时间,好为了给严伍极铺路。让严伍极接管他在江南东道的生意及收集江湖的信息等事宜。
萨石坚和萨守义两位道长陪同苏任启到扬州之后只住了两天,便提出暂时先回昆仑山去了。
虽然是在扬州,苏任启还是偶尔收到秦少英的飞鸽传书。据他讲述那边的情况:除了条件艰苦,边关还是很平静,没听说有关战事的消息。苏任启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时间来到五月中旬,苏任启等人开始动身回江州。严伍极和他的兄弟们就留在扬州协助陈财有打理苏任启跟云阳在那边的生意。有关皇帝在南方征粮这种临时的事情也由他来协助尾部工作。这些毕竟是皇帝要的战略储备物。因此他能做的也只是商业上的一些旁枝末节,其余大部分工作还是由地方军亲自统计和押运。
在回江州的路上,苏任启放慢了脚步,在行程上总是走走停停的。这让难得出远门的云阳长了不少见识,同时她也了解到百姓的疾苦。
六月下旬的时侯,苏任启等人才回到江州。江州对于苏任启来说这是一个在他生命中充满多少美好回忆的地方。这对于宇文萱和上官箐来说何尝不是。
在江州,苏任启自然也要抽时陪上官箐回一趟上官山庄。这是人之常情暂且不说。
回到江州第六天时,苏任启收到一封于成志写给他的书信。他信上的内容大多都是兄弟之间的关心问候,顺带说一些最近几个月京中发生的事情。这样东西苏任启并不把它们放到心上。唯独有一件事情,苏任启有些不太了解于成志的用意。苏任启知道这件事情按理说属于军方的机密,那就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要北上视察边防情况。苏任启不知道于成志为何要提及这件事。
苏任启知道于成志之所以对他说这件带有军方机密的事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而且他已经娶了云阳,这事说了也不算是让外人得知。苏任启估计他或许对边境地不寻常的表现感到担忧。
事实也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北方敌对势力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而身在江州的苏任启也不可能事事都能做到预料如神。因此他与几位妻子在江州过着平静的生活,并没有过度去理解于成志所说之事。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休闲的生活不会过得太长,因为上官箐有官职在身,等到帮皇帝南下征粮的任务结束以后,她也要回京复命的。
这段时间,江州长史常来拜访苏任启与云阳。他知道这是自己与于成志的关系非同一般及云阳身份的原因。对方是想通过他向上层说好话,以至在仕途中更进一步。对于苏任启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于成志的这位学弟只要在江州能做出一些业绩,甚至只要他在位其间能维持当地的繁荣与稳定,升官是没什么问题的。
除此之外,官场上的其他问题苏任启也不想干预了。他答应过皇帝外戚不干涉朝中的杂事,除非是皇帝容许的范围内。而且他已经辞了官,手中无权做人还是本分点好。现在的苏任启整天看起来有些游手好闲。他有时摆弄一些令几位妻匪夷所思的小实验;他有时走在街头时,纯粹是路人甲,甚至连江湖人也不是了。
在江州,生意上的事情,多数由宇文萱去料理。上官箐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头脑,尽管她有时想帮宇文萱的忙,但真正能用到她的地方不多。为此苏任启经常调侃她。
“如果阿箐退出江湖,退出官场,那她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苏任启问道。
“说不定我也能做到象萱姐一般富甲一方呢。”上官箐说道。
“能富甲一方的不是我,我只是按照相公的思路走而已,他才是最会做生意的人。”宇文萱说道。
“就拿这次南下,他搭上邝三旺这条线,把当地丝绸拉到京中,京中的消费能力比江南东道高,所以这笔生意日后赚头大得很呢。”宇文萱说道。
“阿信还没说箐姐会以什么样的刑式存在呢。”云阳说道。
“她呀,在家会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货。”苏任启说道。
“我哪有?我还替萱姐和云阳看好你,预防他跑去祸害良家妇女呢。”上官箐说道。
“整天想那些事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现在还担心别人祸害我呢。”苏任启说道。
“那你整天出出入入都在想些什么呢?”上官箐问道。
“我其实在想少英,他和吴家妹妹有一段时间没给我们来信,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苏任启说道。
“我想他们应没事吧。”云阳说道。
“是啊,有袁大哥在那里,他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呢。”宇文萱说道。
苏任启知道北方边境之地地区域广,国境线长,环境也复杂。他担心袁勋刚刚接任守卫的差事尚未适应过来。
苏任启的担心并非多余。当天下午,作为社会闲散人员的他竟然收到京中千牛卫送来的密诣。密诣上并没有详细内容,只是着令他火速回京面见皇帝。
苏任启隐隐感到京中一定出了大事。贤妻宇文萱立即为苏任启收拾好行囊,准备随千牛卫回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