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刚刚启用的周府内欢声一片,大厅之中诸多势力的掌门、老大聚在一起,为他们口中的“周老大”道喜。
其中离周文轩最近的当属远道而来的霍俊阳、莉莉安和洛蔷薇了,接下来是陈杀虎、廉风、孙悠扬、公孙悠扬这些周文轩带到山海关的四人,和刚到没多久的言非、沐云獠。这些从一开始就跟随着周文轩的人,才是周文轩真正的心腹。
其中韩氏兄弟仅有韩丹和韩钰出席,韩象和韩锋去巡视城关了,而韩逐流和韩蕴则是被一些琐事缠住脱不开身。不过仅有这两人出席也是很给周文轩面子了,毕竟现在的山海关全城戒备,大家都忙得要死。
“来来来,大家敬周先生一个。”一人吆喝道。
一时间,众人纷纷响应号召,举起了手中的酒盏。
“来来来周先生,以后要是在这山海关呆腻了,别忘了来新野坐上一坐啊。”霍俊阳开始挖墙脚道,他的座位离周文轩最近,两张桌子差点就贴上了。
这时洛蔷薇打击他道:“小火神说笑了,人家周老大才刚刚娶了娘子,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新野呢?”
“那个...”一位看似柔弱的黑衣少年突然发言,“那个...这酒太辣了,能不能给我换成...”
“去去去,你个死娘娘腔别烦我。”周文轩一看见言非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混子。
言非应了一声:“哦,那...那到底能不能给我换成水啊?”
韩钰微微笑了笑说道:“看来言公子和韩钰一样似乎不胜酒力,换成水倒也无妨。”
韩丹则是回想起了初遇周文轩时,他身边那个以一根大铁柱为武器的大汉的话,“我家老大一声令下,半个江湖都得侧耳听着,难道妾室就配不上你家小姐?”
之前韩丹还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一直认为这是那汉子给自家老大用来撑气场的话。现在想来,看着高朋满座的大厅,前来道喜的各方势力加在一起竟有近三十多,这不就是一个小江湖吗?
“恭喜你呀周老大,终于如愿以偿了。”这时,一个苗家少女来到了周文轩的面前敬酒。
周文轩与她碰了个杯,随口问了一句:“谢谢,下一步你要去哪,继续找你的姐姐还是和你的心上人一起回苗疆?”
与周文轩说话的人正是叶上悬花,本来这丫头是没有资格出席酒宴的,因为这次出席的全都是各方势力的一把手,又或者是世家的公子小姐。但是之前周文轩看见叶上悬花的时候就一直想着她,后来准备酒宴的时候更是想到了此事,所以他与苗疆的族长点名要了叶上悬花这丫头出席。
叶上悬花说:“当然是去找姐姐,我已经找到方法了,只要跟在你身边,就一定能找到姐姐。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心上人。”
周文轩笑了笑,看来这丫头和那小子是闹崩了,不过他在意的可不是这个,他问道:“为什么你这么确定,跟着我就一定能找到你姐姐呀,我们只是交好的朋友而已,况且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叶上悬花勾了勾嘴角,她贴到周文轩的耳边说道:“因为你后颈处的处子蛊呀,是姐姐留下的。只要跟着你,就一定能找到姐姐。”
周文轩一愣,旋即他问道:“你都知道了?”
“其实这事很好猜,你身上既有一颗处子蛊,恰好又有姐姐的味道,苗家儿女世代生活在苗疆,很少有人会前往外界,难道还有比这更巧的事?”叶上悬花说道。
周文轩很不解:“既然你都猜到了,那你还怎么和那个愣头青闹崩了,把事情说清不就好了?”
叶上悬花摇了摇头,“没必要的,当他质疑我的时候,我对他就已经死心了。况且喜欢本姑娘的又不止他一个,本姑娘在苗疆可是很受欢迎的。”
两人的对话给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霍俊阳率先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怎么我们一点儿也听不懂,她找姐姐为什么要缠着你,她姐姐是谁?”
终于被问到了周文轩最害怕的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是九月。”
听了周文轩的回答,霍俊阳恍然大悟,“哦,原来她姐姐是九月呀,怪不得。只是怎么没听九月提起过?”
“你见过我姐姐?”叶上悬花激动地拍案问道。
霍俊阳见势不妙,赶忙想方法推脱道:“额...这个...怎么说呢...”
“回答我!”叶上悬花怒声道,此时她双眼瞪得如同能吃人的恶鬼一样,可见姐姐对她的重要性。
这一下可闯了祸了,只见大厅之内的歌舞也被喝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边。
一名苗服老者训斥道:“叶上悬花!你这是干什么,周老大大喜的日子,非要败了大家的兴致吗?”
叶上悬花低着头,她对着小火神说道:“对不起,小火神殿下,刚刚是我激动了,你能陪我出来一趟吗,我有话要问你。”
“啊,走吧。”霍俊阳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旋即坦然地答应道。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厅之内,只留下了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
“大家稍安勿躁,小火神与叶上姑娘只是出去谈心了,不会有事的。山海关之内,韩氏保证大家的安全。”韩丹讲了两句场面话,随后朝着乐师舞女们使了个眼色,歌舞声重新响起,这才缓和了一些僵硬的气氛。
与此同时,站在周文轩身旁的一个金发小女孩说道:“老大,鲸...鲸也饿了...”
周文轩朝着鲸笑了笑,随后他挪了挪身子,将屁股下的垫子腾出一半给鲸,“来,坐下吃吧,不够的话就让下人们再上一桌。”
……
厅外
“我姐姐和你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又在哪?”叶上悬花将头埋低问道。
霍俊阳想了想,他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又或者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他试探道:“如果我说我们是普通朋友,或者没有关系,你一定不会信吧?”
“小火神真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我姐姐落难之时曾遭受百家围剿,已经是众叛亲离,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普通朋友?”叶上悬花道。
“瞒不住了呀。”霍俊阳哀叹了一声,随后开始老实交代,“没错,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当年大闹龙虎山也有我一个。”
叶上悬花又问道:“我姐姐在哪,她现在过得好吗?”
“她现在过得不好,准确来说是过得一直都不好,自打从龙虎山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怎么笑过。”霍俊阳将双手背在脑后,“她在哪我知道,不过不能告诉你。我可以将你的话传达给她,至于她见不见你,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霍俊阳已经做好被她追着打一顿的准备了,毕竟是叶九月的妹妹,就算真得打了起来自己也不能还手。说起来也倒霉,今天已经被一个疯女人追杀过一次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谢谢你,小火神。”令霍俊阳没想到的是叶上悬花居然没有生气,还主动向自己道谢。
霍俊阳笑了笑,“谢什么,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而这一幕被远处的拜无忧尽数收入眼中,他站在高台上瞭望着厅里的欢声笑语,眼眸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本来她是应该参加这场宴席的,可一来她不想与这些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有过多的接触,二来她也不想暴露身份。
“呦,原来无忧公主也在呀,妾身见过公主殿下。”拜无忧正想着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妖娆的声音。
拜无忧回首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大红衣裙的女子朝着自己俯首行礼。这女子的头上披着一块百褶式的红纱巾,随着三千青丝一齐垂下,脸上戴着一张遮盖容颜的纱巾,亦是红色,脚上穿的一双红布鞋。女子头上戴着、身上穿的、脚下踩的皆是喜庆的大红色,看着格外的鲜艳。
拜无忧微微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她讽刺了一句:“我这个弟弟是怎么了,净招惹一些不安分的女人。”
这个女子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是除那莫须有的榜首“谪仙子”之外最美的女人,那个被称为“红伶”的戏子,因为大家普遍觉得榜首是排榜者们幻想虚构出来的,所以这个红伶更是有着“亚冠”之称。
红伶说道:“有什么不安分的,妾身不过是来道个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