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幽:卷一侠影蹁跹 第39章 「以势压人的华山派」

作者:黄河派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08 19: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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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过顷刻之间,便听天上大呼:“华山冯甲波来也!”

火把闪忽,一身躯高大老者从天而降,原来这人是从山崖上直跳下来的!

老者虬须如焰,目透精光,扫了一眼镖局众人,低声问道:“谁甩的莲花火信?!”

“师伯,是我。”燕子亭在从沟底拉马爬了上来,手足并用,甚是狼狈。

虬须老者眉头一皱:“有路不走,你爬什么坡?!”

燕子亭脸皮一红,好在月黑风高:“师伯,他们是掌门点名上山的镖局!想向北窜逃,被我拦下了。”

“什么掌门?!那个掌门?!关我底事!!”虬须老者怒眼一瞪,转身就走。

“是……是……”燕子亭甚是惧怕老者,声音一弱终是没说出掌门的名号,但他又大声说道:“师伯!他是卫子龙!”

“嗯?!”虬须老者霍然转身,目光如电在镖局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卫牧脸上:“子龙?”

卫牧双膝跪地,磕头道:“小侄卫牧,给师伯磕头!”

虬须老者面现喜色,但却迅速隐去:“卫牧……卫牧,这名字是跟华山派无缘分了吗?”

卫牧无语,伏地不起。

“你……你起来吧。”虬须老者冯甲波转身对燕子亭道:“莲花火信是用在大事上的,你乱用什么?!”

燕子亭垂头只能称是。

“没什么大事!我走了。”余音袅袅,人已无踪。

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幸亏远处也有呼声传来,且四面八方络绎不绝。

燕子亭面露得色有讪讪说道:“五师哥,你功夫还没扔下呀。”

卫牧站起身来并不言语。

燕子亭自讨没趣便转向霍天鹰:“乾宁镖局的,你们商量商量,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上山,否则华山脚下所有地头都会与你为敌。”

“兄弟,我有个地方不明白,为何点名要乾宁镖局?看神色你并不认识霍总镖头呀。”

“我也是奉命行事,无关闲人该走路走路,我只留乾宁镖局!”

“他这是耍离间计,分化我等!”温五奇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小白脸。

“嘿嘿,你懂得还挺多的,便是分化你们,你们敢抱团么?”燕子亭面露讥讽,自他出道以来,看的都是各大镖局对华山派的卑躬屈膝,为了口饭吃,连点江湖风骨都没有。

有两个人从前头腾身奔至,打头的须发茂盛,蓬松的胡子长可挡胸,年纪大约在五十上下,后边那个看不清面目,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两人都是身上披着蓑衣,手上拿的兵器也是一样,是两口朴刀。

燕子亭侧脸道:“我是华山燕子亭。”

前边老头一听,立刻抱拳施礼:“华山李管峰,参见师叔!”

后边戴斗笠的那人,也是抱拳施礼:“华山林不璋,参见师叔祖!”声音听来是个中年人。

“罗浮道士谁同流,草衣木食轻王侯。世间甲子管不得,壶里乾坤只自由。数着残棋江月晓,一声长啸海山秋。饮馀回首话归路,遥指白云天际头。”这是吕祖的一首诗词,华山门人名字中都嵌合着诗中的一个字,以示传承辈分。

刚刚来去如风的冯甲波便是“甲”字辈的,新来两个人则一个“管”辈,一个“不”字辈,燕子亭自然是“子”字辈的了。

“我跟你们走,你别为难镖队就成。”霍天鹰耳听四面八方都是呼喝,响应而来的不下百十余人,先前来的那虬须老者十丈之高的山头跃下,气定神闲,就是自己再练上十年也是追不上的,后来两人虽然辈分比燕子亭低,但中气十足,内力远高于燕子亭,单这燕子亭,一手鬼魅黑镖若不是卫牧抓住,别说师弟,便是自己也是没有把握不中招的。

“已经晚了,要走就都跟着走吧!”燕子亭听见后边两声霹雳吟啸,神色顿时一肃,神情恭敬十分。

两个提着灯笼的白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华山派三人身后,灯笼上有一个白色莲花图案。

那两个白衣人身后跟着之前离去的虬须老者冯甲波,神色也跟燕子亭一模一样恭敬。

其中一个白衣人踏前一步,声音清冷:“什么紧事要用莲花火信?”

华山派全是肃立,燕子亭低声道:“一时没经脑,叨扰到仙兄了。”

火把照耀在白衣人脸上,年纪和燕子亭不相上下,面无表情,十分老成干练的样子:“你们是哪一支?”

“庞灵门燕子亭。”

“静岳门李管峰。”

“静岳门林不璋。”

原来这华山派,一派十八门,分上中下三系。

上三门为精、气、神三门;中三门是睡门、阳秘门、阴平门;最后是下十二门:庞灵门、静岳门、落鹊门、立昴门、松渊门、转轮门、折弓门、飘叶门、沉铁门、盘鹰门、急风门。

门徒从下十二门入门,每三年一遴选优秀者升入中门,这已经是华山派极大的荣耀,很多人终其一生也只是下十二门的人。

至于上三门,则是从需要层层试炼,并经过教主的钦点才能具备资格。

这里有个特殊的门脉,就是燕子亭所在的庞灵门,这门弟子有机会直达上三门,这个规矩是陈抟祖师亲自定下的。

等级极为森严,这两个白衣人是上三门的,权力极大,即使其他门的掌门见了都要唯命是从。

“是什么事?”

“这伙人是开封过来的镖局,在华阴过道喊镖,且高举镖旗横行无忌,我们掌门师兄想跟他们谈谈。”

“规矩不能破,这等小事以后不要用火信。”

“是!”

白衣人对镖局众人视若无睹,说话间四家镖局已经被赶来的华山门徒围得水泄不通。

燕子亭道:“各位是过两招再走,还是咱们和和气气的上山?”

鲜于旭一抱拳:“自然要和和气气的,和和气气的。”

镖队连夜赶往华阴,一路上燕子亭骑马走在前边,鲜于旭凑将过去:“燕少侠,刚刚你说华阴有人喊镖,一定是误会了,你也看到了,我们离华阴几十里呢,而且取道也不是华阴哪,再说,我们都是守规矩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老虎须上荡秋千不是,您看这里边能不能帮我们说说好话,澄清下误会。”

“你干什么!”燕子亭一挥手,把鲜于旭偷偷塞过的一包银子打落在地。

鲜于旭压着火气道:“一点茶钱,小小意思。”

那燕子亭嗓门大了起来:“我华山派用得着你请喝茶么?!”

鲜于旭一看他这样,也没法再聊,嘿嘿讪笑拉马慢了下来,等石老镖头、霍天鹰、周衣上来并骑在一起。

“看这样子,这个结不解开,过不去。”石老镖头说道。

“咳,摆明是有人作梗,从风家集这里边就有事。”

“对,如果袁子山、梅子戥能替咱们说个公道话,也许能解。”

“怎么会呢,毕竟是栽在咱们手中,不落井下石就烧高香了。”

“你说,谁会办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难道是咱们在西路得罪了什么人?”

“哈哈,咱们得罪的人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华山派好歹算是名门正派,做事不会太绝。”

“是啊,约束好咱们的人,别节外生枝。”

镖车走到次日天亮,沿途陆续有华山派人跟了上来,声势浩荡,四家镖头分别回到自己的镖车约束镖师、趟子手不要惹事。

卫牧追上鲜于旭,面带歉意道:“大当家,恐怕我的事让镖局火上浇油了,到地方,我来说明,我个人和镖局无关。”

鲜于旭叹了口气道:“老弟,你小看我鲜于旭了,虽说江湖人都说我是滑不溜手,但我对自己兄弟向来是两肋插刀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完,扭头对自己镖局的镖师、趟子手喊道:“你们听着!从今以后‘五云手’卫牧,就是先登镖局的副总镖头!三当家的!”

范万等人连声称是!

燕子亭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的嫌弃。

午时到了城头观,其西南便是通往华山的要道。

燕子亭将手一展:“四位镖头,哦,还有这位卫副镖头,上面请吧。”

这城头观规模不大,建在一道窄岭之上,只有一条狭道可以上下,地形十分的险要。

四个镖头看了一眼镖队,已经随着华山众人半押半请地进了一个大院,周衣道:“镖队得留个掌事的,否则压不住武火,冲突起来就不妙了。”

“那石老镖头您留下吧,您德高望重。”鲜于旭说道。

石老镖头应道:“我没问题,这边你们尽管放心吧。”

燕子亭在旁只是冷眼旁观,并未说什么。

四人随着燕子亭拾阶而上,进了城头观的小院,中间有一正殿,供奉的是一尊巨灵神像。

据说中条山与西岳本是一体,阻挡大河奔流,涝患西海,河神巨灵,掌擘足抵,中分为二,使得大河东流,西岳东峰崖上,指掌之形具在,便是关中八胜之一华岳仙掌。

华山派武学中也有同名的武功,取意便是“坤元之道,巨灵赑屃,高掌远跖,以流河曲”。

殿中只有几个蒲团,墙角处有一捆镖旗映入几人眼帘,周衣上前一看竟是他们四家镖局的镖旗,图案毫无二致。

鲜于旭从中抽出一支飞马镖旗,用手在旗面上一捻,又捻了捻其他三家的镖旗:“虽然图案无差,但质地上却是破绽明显,我等四家镖旗,质地不同,这些镖旗都是用同一种绸缎做的。”

周衣和霍天鹰用手去捻果然如鲜于旭所说。

殿门外一声呼喝:“掌门师兄到!”

众人转身看去,四个人簇拥着一人昂然而入,当中那人一团白脸,颧骨微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

这人镖局四人都识得,知他是庞灵门掌门“翻手道人”狄子鹤,因为平素总爱负手而行,而得名。

狄子鹤正眼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给巨灵神上香之后,默祷良久,才转过身来,负手道:“鲜于镖头、霍镖头、周镖头,你们知道我找你们的意思吧。”狄子鹤眼睛直直,故意不看卫牧。

“狄掌门,你找的是我!是横是竖冲我说。”霍天鹰沉声说道。

狄子鹤扫了一眼霍天鹰:“如果你只是一人来,我便冲你说了,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们会一起来,不过一起来也好,省得我一个一个再叫来,只是这样少了点乐趣。”言下之意,正是温五奇喝破燕子亭的离间分化。

“狄掌门,这其中有误会,我等镖局素来对华山派十分的敬仰,做事极为谨慎,怎么可能做出吃力不讨好的荒唐事呢。”

“不可能?那为什么在华山脚下喊镖?还四处乱插镖旗,这分明是故意找茬!”

“这事燕少侠是知道的,我们四家镖局一过潼关便走北路,即使是不懂事乱了规矩,也是在北路喊镖嘛。”

“那镖旗是不是你们的标号图案?!”

“图案不假,镖旗却是假的。”鲜于旭从怀中掏出杀死燕南方的匕首和布条:“狄掌门,您看,我们之间的事情是有蹊跷的,望您明查。”

狄子鹤身旁一人接过匕首和布条,展开给狄子鹤看。

狄子鹤:“梅子戥?”

身旁立刻有人低声说道:“松渊门的弟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要从头说起……”鲜于旭便将风家集梅子戥、袁子山被人利诱设伏镖局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转到燕南方的死前后细细说了。

“唔,还闹出了人命,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呢?”

“也说不清楚,这事很怪,就像有人在故意搅和华山派与我们镖局的矛盾。”鲜于旭点到为止。

“这个,先不聊,聊不清。”狄子鹤拿起匕首仔细看了看:“现在就聊一件事,华山脚下喊镖怎么办?”

“狄掌门,你知道我们是被冤枉的呀。”

“理就不要跟我讲了,这关系到华山派门面,被四家镖局公然叫号,你让我们华山派在江湖上脸面何在?!”狄子鹤寡脸含威:“这事不管是不是你们干的,都得你们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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