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在梅岭山莊一待就是好几个月,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突有一日,叶长空从京城赶来,老人家一路风尘卜卜,到了梅岭山莊,未等下人禀报,就匆忙忙地赶了进去,进入宅院后,见李三郎正在宅院中熟练枫林剑法,梅艳红,白鹭,叶琉璃三女则静静坐在雅亭之中,不自觉的嘻笑打闹起来。
李三郎连忙收功,看见叶长空,连忙走了过去,道:“叶老,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三女同时起身,向叶长空托了个万福。
叶长空道:“没事就不能来了,是不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碍着你们事。”
李三郎皮笑肉不笑,道:“哪敢啊!就算借我个胆子也不敢。”
叶琉璃道:“爷爷,您怎么不通知一声,孙儿好去接您。”
梅艳红道:“叶老,赶紧到雅亭坐,妾身这就去端些茶点过来。”
白鹭随梅艳红离开,叶琉璃则扶至叶长空雅亭就坐。
叶长空道:“三郎,把手伸出来。”
李三郎道:“不必了,我身体好着了。”
叶长空道:“这次老夫可带了不少珍稀药材,给你好好把把脉,有病看病,没病也可帮你调理生息。”
李三郎无话反驳,便伸出左手,叶长空一边把脉,一边端详李三郎,沉静很久之后,言道:“还算正常。”
李三郎道:“就说了,我没事吧!”
叶长空道:“没事,也必须好好调理,现在你年轻,肯定决得没事,可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叶琉璃道:“我会好好照顾三郎的,爷爷,您老放心。”
叶长空道:“有你这丫头在,老头子是放心了很多,不知你和刚刚那两位姑娘处得怎样。”
叶琉璃道:“爷爷,我们关系好着了,就跟亲姐妹一样,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叶长空道:“那就好,小子,你可比你那两个哥哥有懂事得多,刘谨一战后,你让他们消声于朝堂之上,消迹于江湖之间,是怕有人因你们三兄弟太过强大,而遭人嫉妒谋害,考虑得十分周详,当年你爹要是听老头子的话也不会被刘谨陷害。”
李三郎问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落到刘谨手里,当年刘谨只要一狠心,世间便没有我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叶长空摸了摸山羊胡子,道:“最近我们在水月庵找到了韩夫人,对当年的事情也有了一些了解,想当初,你爹跟你娘成亲时,也是非常恩爱,时间一长,两人之间矛盾百出,最后吵着分道扬镳,之后,你爹每天借酒浇愁,在好友的陪同下去了烟花楼,认识了苗佳秀,并娶了她,再后便有了青山,青枫两孩子。”
李三郎问道:“您老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要是想让我回去认她,不可能。”
叶长空道:“你这小子多心了,老头子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好好对待她们。”
李三郎道:“我知道,这些事情,您老就不用担心。”
叶琉璃道:“义父义母分开了,后来又是怎么在一起的。”
叶长空接着言道:“那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之中有人练成了七杀经里面的功夫,便涌现出恶棍七煞(黑煞,金煞,魔煞,罗煞,凶煞,恶煞,丑煞),这七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祸害武林,为害一方。当时武林当中有:南船北马之称五湖帮和燕家堡两大势力合力共讨伐恶棍七煞,五湖帮帮主龙东湖带领潘阳湖,冯太湖与燕家堡燕青枫带领韩棠,谈谨,寇如海等七人在燕山一带截住恶棍七煞,两边打了三天三夜,各有损伤未分胜负,就在两边打得难解难分时,你娘赶到,以她的三九寒气流助阵,金煞,罗煞,魔煞人当场毙命,黑煞被轰下山崖,不知所踪,而丑煞,恶煞,凶煞见不敌,偷偷逃走。经那一役之后,你爹你娘重归于好,便有了你。”
李三郎问道:“后来了?”
叶长空道:“后来,就是燕家堡的灭门之事,在为摆你满岁酒宴时,你娘因进宫见驾幸免于难,而当天夜晚刘谨陷害你父谋反,带着大批锦衣卫杀进燕家堡,一夜之间,燕家堡上下三千人口,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屠杀殆尽,你父燕冲天,韩棠,寇如海拼死抵抗,由于寡不敌众,燕冲天,韩棠力竭而死,寇如海为保燕家血脉燕青霞而伪身跟从刘谨,苗佳秀也自尽在你爹身旁,而你被韩夫人趁乱带出,最终还是被刘谨赶上,韩夫人苦苦哀求,刘谨只答应放过韩夫人的两个双胞胎儿子,欲杀你,可又觉得杀你不解恨,又怕你娘报复,最后决定将你送到天边,好以此威胁你娘,更让你娘尝试骨肉分离的痛苦,由于韩夫人交给他的是其长子韩追,所以后来,你和韩随被带到刘谨的府邸,密秘训练成为是滴血七鹰,当你娘得知消息赶到燕家堡,只见一片废墟,看着满山遍野的尸体,你娘非常害怕,恐怖,燕家堡废墟翻找了一天一夜,才在一破旧的水缸之中找到燕青枫,并找到你爹的尸身,看着你爹冰冷的尸体,您娘哭了三天三夜,曾几度想自尽,可每当这时,便想起了你,后来满世界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可一直音信全无,每天晚上拿着你襁褓之中的衣服以泪洗面…。”
李三郎道:“叶老,您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
叶长空道:“天下没有不是之父母,就算你再恨你娘,也应去看看她,必定骨肉至亲,血缘之亲是斩不断的,更何况为人子女者,都应为自己父母想想。”
李三郎突然站了起来,道:“您老,是来当说客的,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您这是逼得我想起惨死在她的手上的小四。”
叶琉璃忙解释,道:“三郎,爷爷不是这个意思。”
李三郎道:“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她这些年心里苦,熬过来不容易,难道我这些就很好吗?”,走完,气冲冲的离开了雅亭。
叶琉璃连连叫唤:“三郎,三郎…。”,追了上去。
叶长空长叹了一声,道:“这都是作孽啊,不该答应她来当说客的。”
李三郎径直往外院走去,正好碰上梅艳红端着盘子,盘里放着糕点,梅艳红见李三郎气鼓鼓的,问道:“三郎,出什么事了。”
李三郎未作声,从她身边侧身而过,梅艳红正要追问,被正在赶来叶琉璃撞上,梅艳红问道:“妹妹,出什么事了。”
叶琉璃自省:自己的话对李三郎不好使,让梅艳红去,说不定会好些。于是言道:“刚才,爷爷劝三郎去见义母,三郎很生气,就气乎乎地走了。”
梅艳红把盘子递给叶琉璃,道:“我去找三郎,你将糕点送给叶老。”
梅艳红急忙转身,向李三郎奔去,口里不停的喊:“三郎,三郎,等等妾身…。”,一不小心,踩到裙子,人摔了下来,李三郎眼睛一亮,一闪身,立即扶助梅艳红,梅艳红道:“三郎,你别生气了。”
李三郎道:“你扭伤没,让我看看。”
梅艳红道:“我没事,你吓到妾身了,刚才一直叫你,你都不理人家。”
李三郎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梅艳红道:“不委屈,倒是你的样子,让我看着难受!”
李三郎深深地抱住梅艳红,道:“我就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我,你也会跟我站在一起。”
梅艳红抬头看着李三郎那双明澈的双眼中流下晶莹的泪花,道:“三郎,不哭,有妾身陪着你。”
李三郎道:“有些事,我也不想,实在是心里难受,每当让我想起小四,抱起他那冰冷的身体,心中莫名颤抖,害怕,更让我无法原谅杀害小四的人。”
梅艳红道:“三郎,不哭了,好吗,小四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于是,拿出随身手帕,替李三郎擦去眼边的泪花。
李三郎看着梅艳红的一举一动,心中释然了许多,握住梅艳红的手,道:“艳红,还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发现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梅艳红面带欣喜之色,嗤声了一声,含笑道:“就知道说这些哄我开心。”
李三郎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然你挖开我的心看看。”
梅艳红道:“真是越来越坏了。”
李三郎道:“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我。”
梅艳红道:“都喜欢。”,说完,脸色通红,一直红到脖子,不再言语。
李三郎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
梅艳红脸色更加通红,羞涩道:“我都说了,不要再讲了…。”
李三郎紧紧抱住梅艳红,道:“你不说,我不让你走。”
梅艳红挣扎起来,而李三郎却不松手,反倒是坏坏地笑了起来,急得梅艳红一跺脚,踩到李三郎的脚趾,疼得李三郎直叫唤。
梅艳红忙解释问道:“三郎,我不是有意的,你疼不疼。”
李三郎笑道:“本来很疼的,看你这么关心我,就不疼了。”
梅艳红道:“还凭,快坐下,妾身帮你揉揉。”
李三郎道:“不行,我脚很臭的,怕熏坏了我家娘子。”
梅艳红道:“没事!让妾身看看。”
李三郎道:“你没事,我有事,我家娘子是九重天上降世的仙女,是人间最美的女神,怎么能沾上凡尘污垢。”
梅艳红泯嘴含笑不已,欣欣然地道了一句:“你是不是嘴上抹了蜜,甜言蜜语甜死人了。”
李三郎装得有点委屈的样子,道:“我实话实说,你这么好的娘子,要不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打得灯笼也找不到啊!”
梅艳红欢笑道:“越来越没正形了。”
就在二人你侬我侬时,燕青枫,叶金珠走了过来,李三郎脸色严厉起来,道:“你们来得还真是时候,别的事,我管不着,你们要是为某某人说情,就请离开梅岭山莊。”
燕青枫一听这话,气乎乎喊道:“什么某某人,她可是你亲娘!”
李三郎道:“那是你们说的,可不是我认得!梅岭山莊不欢迎你们。”
燕青疯横眉怒目,道:“你!臭小子,梅岭山莊可不是你的。”
梅艳红道:“妾身的就是三郎的,三郎不欢迎你们,妾身就不留你们了。”
叶金珠笑道:“夫唱妇随,你们不是两口子,却比两口子还两口子。梅姑娘还没过门,就这么向着李三郎。”,说完“呵呵”直笑!
梅艳红羞得脸通红,李三郎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道:“什么两口子不是两口子,她认定了我,我心中全是她,比那些狗屁的繁文缛节要强上百倍。你们不走,我们走。”,于是牵着梅艳红稚嫩的小手离开当下,叶金珠按了一下额头,叹道:“李三郎,这孩子油米不尽啊!”
另一头,药房内,叶宝珠准备了一盒金银首饰,一盒上好的胭脂水粉,一件流云广仙裙,赠于白鹭,白鹭连忙推脱,道:“这些东西太过于贵重,奴家不能收。”
叶宝珠笑道:“女者为悦己者容,你不想打扮的靓丽些,让三郎多注意一下你。”
白鹭施礼道:“谢谢您的好心,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刻意去讨好不见得落得好,三郎心中是否有奴家,奴家比谁都清楚,奴家没有琉璃姐姐的细心体贴,没有艳红姐姐的漂亮温柔,但奴家就是奴家,奴家只想默默的守着他,为他煎一些补血的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叶宝珠好笑道:“真是个傻丫头!”
白鹭道:“您送奴家这些东西,无非是想让奴家劝三郎回家认祖归宗,更重要的是让三郎认叶明珠。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是挽回不了的,你们不要白费心机了!”
叶宝珠道:“难道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吗?”
白鹭道:“这奴家不知道,奴家只知道:劝三郎的话不能由奴家去说,否则他会不理奴家的,如果把他逼急了,他甚至可能会一走了之,那奴家以后就见不到他了。”
叶宝珠道:“如果连你们都无法劝说,那还有谁能劝动李三郎。”
白鹭道:“你们不该来的,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希望时间能抹平三郎的伤口。”
叶宝珠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