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飞:“老东西,你谁啊?不好好吃你的鸡瞎说什么实话?信不信我向官府告你偷了徐员外的鸡把你抓进大牢?”
许六安:“老人家,我观你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但鸡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本捕快严重怀疑你与这新集村徐员外家的母鸡被盗窃一案有关,快别吃了,再吃告你销祢罪证。本捕快现在要将你人赃并获,缉拿归案!”
许六安说完拿出了身上的‘捕’字令牌,同时抽出腰间的制式弯刀。配合他那一身青色的制式巡捕衣服和绿色的制式帽子,这个真是衙门的人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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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飞稍有诧异的看向许六安,已见他跨步向前去到乞丐身前,一手拿着令牌,一手拿着刀,皆是指向老乞丐。
你特么抢我风头了知道么?我才是主角知道么?诸葛飞心里腹诽。
但见老头慌张的从草里起身,将那啃了一多半的鸡扔在了旁边,赶紧向许六安作揖道:“诶呀,都怪老小儿眼拙,没有认出官爷。官爷莫要生气。莫要听老小儿瞎说,我观二位官爷玩过的雌儿,定是比老小儿啃过的鸡儿还要多呢......”
老乞丐看到许六安拔刀,瞬间认怂,点头哈腰,一改之前那云淡风轻的高人风范...
许六安有点懵逼,诸葛飞也有点懵逼。
诸葛飞也跨步向前来到许六安身边,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齐看向老乞丐。
人才啊!二人心里同时想到。
诸葛飞:“咳咳..我没有老人家说的那么夸张,我家里目前为止也只才有三位娘子而已...”诸葛飞客气的打了一波炫耀的反击。
许六安:“嗯嗯..我也没有老人家说的那么夸张,虽然下官尚未娶妻,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大森林,安能被一棵树..或三棵树束缚住一生?不如孑身来的逍遥自在,想去怡春院睡蕾儿就睡蕾儿,想去教司坊睡花魁就睡花魁,岂不美哉...”许六安感觉在这硬不起来的姑爷儿面前决不能跌份,也打了一波漂亮的反击。
“大人说的在理,大人之见地广博,小老儿拜服”老乞丐说着又深鞠一躬。
“哪里哪里,人各有志罢了,我不愿被柴米油盐,更不愿被桃粉红颜束缚而已,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许六安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天,一边摇头,一边收刀...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旁边的诸葛飞再次腹诽。
“老人家,你这鸡..儿?从何烤来?”
诸葛飞礼貌的问道,既然老人家都放低姿态了认错了,那自己就不能再得理不饶人了。再说刚才同样生气,人家一个捕快还叫老人家呢,自己却叫人家老东西,自己可是读书人,礼貌这一块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捕快比下去,绝不可以。
老乞丐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地鸡毛和鹰毛还有明显烧火痕迹的火堆,意思很明显,就从这烤的。
我是问的的这个么?“我是问老人家您这鸡儿从何来?”
老乞丐看向诸葛飞,脸色有些不自然。假装没听见!
嗯?这俊俏公子怎么看着眼熟?哪里见过?
同时诸葛飞也愣住,近距离一细看,虽然蓬头垢面,虽然脸上,尤其是嘴上不光油德玛哈还黑不溜秋的,但是他依然认出了这家伙,这不就在城里欺骗那些稚童的被人家家长围殴的老家伙么?
怎么跑到乡下吃鸡来了?
也是,城里的饭是越来越不好要了,来乡下发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老乞丐也有疑惑,主要是那日回春堂门口看见过诸葛飞被拖进去,当时他认定这是个死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却复活了,他肯定这绝不是贾青囊那庸医能起死回生救回来的。甚至当日贾神医如同自己般先被这诈尸的年轻人吓的起飞。
而且他那一嗓子,把自己淤积多日的耳屎都震碎了,让自己犹如啃了鸡腿儿一般的舒服。
只是那日见到的是个猪头,和眼前的这俊逸公子形象差别太大了,所以老乞丐一时间并未想起来,只是觉得眼熟。
只是诸葛飞再次确认了下,这老乞丐给他的气息的确有些不同,他说不好,就像自己面对师傅贾神医那般,老乞丐表现的虽然很恭敬,却似乎没有一丝真正的惧意。
此人莫不是真正的游走于红尘的方外人物?或者就跟师傅一样,被仇家追杀隐藏了实力和身份?因为诸葛飞在他身上感觉到了那种‘高人’的气息,不光感觉到,人家刚才说自己和许六安是雏儿,虽然只是随口一说,虽然许六安是不是雏儿他不知道,但具自己判断应该是。而且拿自己作参考,他说的是真的准啊,万一他不是蒙的呢?等等...
诸葛飞看向老乞丐的眼神儿露出炙热。
看到年轻人那看向自己的炽烈目光,老乞丐有些懵逼,你这什么眼神儿?
这眼神儿怎么这么熟悉?这不就是自己看到白花花的鸡腿时的眼神儿么?
一丝慌乱中老乞丐后退一步,和青年拉开安全距离。
诸葛飞有点懵,你这什么意思?怕我把你扑倒?你那是嫌弃我的眼神儿?我怎么你了嘛?不可理喻!
旁边的许六安也面露诧异之色,姑爷这么凶的么?要知道自己刚才抽刀都没吓退这老家伙,可姑爷一个眼神儿就让他后退一步,姑爷这么凶的么?
“回大人,小老儿的鸡儿可能是山下荷塘村的,也可能是这新集村的,更可能是大人口中的那徐员外家养的吧,只是这鸡儿并非是小老儿偷得,而是在这山中捡到的,可能是它在这山上被主人家放养时迷失了回家的路,在这山上走丢了..”
同乞讨,汝何秀?
许六安被老乞丐的话雷得不轻,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比自己还不要脸,就要发作,再次拔刀,却是忍下了。
诸葛飞:“老人家说的有道理,新集村这片山头虽然不大,但对尚未涉世的鸡儿来说也不算小。且徐员外同时养了几千只鸡,正可谓鸡多不下蛋,还要到处窜。所以走丢几只也是有可能的!”男子说完微微点头,亦摆出一副云淡风轻,我自怡然在握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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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六安非常不解的看向这个自己眼中的学问渊博,智慧甩县令大人都有两条街的读书人。你是认真的么?怎么感觉你在装逼?可是我没有证据!
“大人之高见,犹如沧澜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感谢大人相信小老儿的话,感谢大人能为小老儿开罪”老乞丐说完冲着诸葛飞躬身一揖。
“咳咳..老人家言重了,和晚辈不用如此多礼,使不得,使不得。更何况我并无任何差职在身,只是一寻常百姓”男子说完躬身回了一揖。
老乞丐:“使得”复揖。
诸葛飞:“使不得”再回揖
......
如此礼尚往来互揖数次,年轻人感觉腰都有点受不了了才作罢,做梦都没这么难受过好么...
许六安再次诧异的看向这个让他感觉无比特殊的读书人,再看看老乞丐。
你俩在这拜堂呢?谦虚的有点过分了吧?!
要知道乞丐一般都是被主家抛弃或者没有雇主生计的贱籍,自己没有生产资料,又没有雇主雇佣维持生计,只能乞讨。
这种人是低贱的,是不会被尊重的,所以姑爷你客气的有些反常了,你这就有点假了吧?
可是姑爷为何会画风突变,许六安是没有想到的,也理解不了,难道这就是离魂症的临床又一表现?
想不通的许六安只能把诸葛飞的这种表现归结为犯病了,估计刚中午的药量可能量不足...
二人停止客气后
诸葛飞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地毛:“敢问前辈,除了鸡....”
“偷...捡不到鸡的时候,老夫也会偶尔抓只鹰来烤烤”
解开心中的疑惑,诸葛飞心里更加怀疑眼前这位是高人了,连鹰都能抓来烤烤,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嘛?
不过对待嫌疑犯,绝对不能怂!
诸葛飞脸色稍冷,一本正经道:“我刚才说的只是可能性,但依旧洗脱不了老人家你有偷鸡的嫌疑。所以老人家无需偷换概念误导我们。敢问老人家一般一个月捡几次鸡?一次又能烤..捡多少只呢?”男子忽然目光变得郑重,看向老乞丐。
老乞丐心里咯噔一下子,完了,掩饰不下去了。
“禀告大人,老小儿实不敢相瞒,老小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嘴馋,所以就想讨点肉食打打牙祭改善改善口腹。老小儿一般一个月会捡两次鸡,每一次能捡到两只。这是老小儿这个月第二次来这里捡鸡吃,上一次是在差不多月初五左右吧”老乞丐说完后退一步将草里的两只残鸡拾起,依稀可辨,那两只鸡被烤的不咋地,一只鸡双腿已被啃完,另一只是刚才老乞丐在啃的那只,已经只剩下半条腿儿...
呀呵
吃个鸡还玩双飞,还只啃腿儿,偶尔还烤个鹰来换换口味儿,老家伙有品味啊。
“老人家,鸡让您这么吃实属浪费了啊,而且味道,肯定不咋地。”
“公子这么说老小儿可要反驳一句,这烧火鸡可是老夫亲自烤制,若论味道,虽不如那天上的雄鹰,却也算是这世间独一份啊”
你这味道还独一份?快毒一份了吧?看着那被撕扯的肉,除了糊之外,里面还有血丝呢。真是外焦里嫩,血布刺啦啊,就这,你也能下去口。估计咬下去除了有点肉香味儿就剩苦了吧,当然还有腥,这也能算美味儿?
烧火鸡?
名副其实啊!
真是白瞎这大鸡腿儿了!
诸葛飞腹诽。
“老人家说的是,人生百味,只有入喉方能己知。我没吃过老人家的鸡儿,当然不好评论老人家的味儿”诸葛飞礼貌的说道。
“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话说的如此富有道理。这个不难,尝尝不就知道了?拿”老乞丐说完将手中那只只剩下半条腿的鸡儿递向青年。
我啃过你啃过的烧鸡儿,
那算不算...
不知道为何会想到这,当老乞丐将那残鸡递过来那一刻,青年下意识的就是一嘚瑟,泥马。
“老人家客气了,小子方才中午吃多了,到现在还胀腹呢,不尝了”
“尝尝吧”
“不尝”
“就一口”
“不”
......
二人又谦虚了一番,诸葛飞终是婉拒了老人家的好意。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没吃过鸡儿的人么?
“老人家的鸡我就不尝了,不过我敢说我的鸡老人家要是尝过后,一定会交口称赞,这辈子都忘不掉。”
别的不敢说,刚才摆渡了下叫花鸡的升级版做法,别的不说,咱先把鸡儿洗干净儿的就不说了,撒上点盐料在抹上点酱料,再抹点油。用荷叶啥的包起来再用黄泥包裹后埋灶坑里烤,这是典型的叫花鸡做法,很简单。相信这种鸡儿吃起来不比你这烧火鸡好吃百倍?不信你不上瘾,吃过的都说好...
“看来公子也是吃鸡高手啊,不知大人此言当真?”
“当真”
“公子的鸡儿可带在身上?快拿出来让小老儿尝尝”
“......”
要不是这里的鸡含义单调,只是一种家禽的话,诸葛飞都想冲上前暴揍他一顿,一边打一边问的那种,让你哄骗小孩儿,还敢不敢了?
“老人家,晚辈出门怎么会随意的带只鸡在身上?有机会,下次在给您吃鸡吧。”诸葛飞表情严肃的说道。
“还什么下次啊,咱们现在就去偷...捡两只鸡回来,让我尝尝公子的烧鸡的味道”老乞丐殷切的说道,说完还露出炙热的眼神儿看向诸葛飞..
这回诸葛飞又是一哆嗦,后退一步。太可怕了,他的眼神儿不对劲儿,嗯,他只是想尝尝我的鸡..手艺罢了,有机会倒可以给他吃一次。
老乞丐心想他在躲避什么?难道想藏拙,难道他真能烤出绝美的鸡。
“大人放心,只要公子的鸡能让老小儿吃的过瘾,能让老小儿交口称赞,老小儿定会回以厚报.....”
“咳咳...老头,诸公子,关于你们的烧鸡儿谁的更好吃这一话题暂且放一放。老头,你方才已经不打自招,徐员外家的鸡就是你偷得,且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镗锒...”许六安终于再一次拔刀,刀锋所向,老乞丐瑟瑟发抖...
老家伙,还有姑爷你,你们够了!我忍你俩很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老家伙你定是看出了姑爷的身份不凡,高于我这个县衙普通的差役,所以想拉拢讨好他给你说情,免于我的追究与责罚。哼,既然县令大人让我来督办此案查找线索,岂能轻易放过你?
还有姑爷你,他已经不打自招了你还跟他墨迹啥?还真想拿自己的鸡给他吃不成?不会中午吃的是假药吧?
此刻许六安内心活动非常丰富,也很激动。没想到这次的案子被自己随随便便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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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和诸葛飞同时看向许六安。
一老一少从这个一袭青色制服,手握制式钢刀的年轻捕快的眼神里看见了那种居高临下,俯瞰白痴的意味儿。
诸葛飞感觉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儿就像是再问:“大宝,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