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练气二层。”
岸边，老者一脸古怪的看着白辰，又再靠过来些，分别瞧了眼眉心，手心，细看了下形体。
“还有这练体修为，你小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但这股气息中正平和，也不像是过度依靠外物的样子啊。”
正了正身姿，白辰向着对方先行了晚辈礼，而后谦虚道：“侥幸突破，不值一提。”
“侥幸？这世间如果突破靠的是侥幸的话，那咱们这破落地方也不会几千年不见一位天人了。”
挥了挥手，老者也没再追问，只是接过原先的问题。
“呃，晚辈来此，是为修炼。”
对于大前辈，白辰觉得自己也没啥需要隐瞒的，直言道。
“哦？观兽形凝兽相，这是山中哪门练体功法？”
脸上露出沉吟之色，而后老者忽然转身挥手，笑道：“嘿，能再遇到我也算你小子运气，如此倒也要显一份前辈气度。”
话落，原本安静的湖面骤然涌起十数道喷泉，随着一声轰鸣，一头足有四五丈高的巨兽从河底下浮起，那场景，就如同水面上凭空生出座岛屿来一般。
刚一出现，巨兽惊人的气息一时间横行无阻，但等这股气息落到老者身前，已如晚间微风。
“还在看什么，这就是你的参考对象。”喊了一声仍在发愣的白辰，老者手一引，那巨龟也配合的引颈长啸，引起水面波涛四起。
“二……二阶。”
白辰脸色震惊，不过倒也没有多少恐惧，毕竟在直面巨鳌观想图之后，他感觉自己面对这种巨物都多了些许从容。
平静的走到岸边，在老者的注视下，白辰盘腿坐下，四灵炼体诀运转，体内血气也开始随着特定的方向调动。
“我就知道。”已经全白的眉毛跳动一下，老者露出果然如此的脸色。
想到这小子这么快达到练皮初境，在联想他神魂强大，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但是猜测是猜测，他也无法理解这理论上练皮层次无法修习的法门，居然会由一个刚踏入玄妙之门的小子练成，而且，是两个月时间之内。
这边老者还在思索，那边白辰已经极其熟练完成了一次血气搬运，四灵炼体诀运转间，无数道青光在白辰背后成形。
“居然还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又是一阵沉默，老者再次向巨龟挥手，后者抗拒得摇了摇龟头，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游到湖心，耗费体内灵气进行各种杂耍。
近距离观摩如此大妖施展自己的术法，白辰背后青光汇聚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快，眨眼睛，已经有了灵龟雏形。
而且与之前不同，这只灵龟不仅细节更加完善，睁开的眼眸之中也带着之前未有的灵动感，好似真有一头灵龟悬浮在空中。
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稍许之后，白辰全身血气猛的翻涌，一声灵动的长啸声在后方响起，那灵龟往上一踏，居然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凌空飞起。
与此同时，白辰浑身冒起青光，一道道灵纹布满他全身，散发出不可撼动之感。
至此，四灵炼体诀的第一阶段的修炼，也于此刻完成。
“不错。”微微点了点头，老者向着白辰的方向屈指一弹，一道灵气流瞬间如利箭向前，轰在白辰胸口。
然而，只看到白辰身上青光一闪，铛的一声过后，灵气流崩溃无形，而他毫发无损。
“兽相护体，寻常凡兵应该都切不开你的皮肤，至于术法，练气中期以下，也需得用些时间，才能砍开这护体青光。”
兀自评价了一番，老者似乎原地思索了一会，但最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白辰别再打扰自己。
“谢前辈助力，晚辈就先告辞了。”
行过一礼，白辰也没多问，脚步渐快，几息之后，道上已无人影。
而也就在白辰身影消失的下一刻，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光影闪动过后，青衣布鞋，形貌谦和稳重的中年男子忽而出现在了他的位置。
他的到来似乎让场间安静了一瞬，原本还在水中嬉戏的灵龟们都停止了动作。
“聂老今天心情似乎不错。”
没有回头，老者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对方会来，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呵，你这大掌门，倒是挺有空，我早说了，那份传承压根不适合你，少来我眼前献殷勤。”
沉默，而后盘腿坐在老者身边，这位在此方修行界已算绝顶的云雾宗掌门人在老者没有半分架子，反而像个晚辈般笑着开口道：
“我成神府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路，聂老怎么还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我？”
翻了个白眼，老者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脸没皮的缠了自己好些年。”
“那他呢，方才那弟子，是否适合？”
见老者一时没有回答，云雾掌门忽而扭头，看向白辰所在方向。
“他？”脸上有些沉吟，老者摇头道：“这小子身上有些古怪，我也看不太清。”
“哦？”脸上来了兴趣，云雾掌门忽而感慨道：“万年大劫将至，天翻地覆时，总会有奇特之人现身，他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视线忽而悠远，云雾掌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接着道：“此番大劫起，太华上宗那边需寻历劫之人重定清浊，高远的仙门，也会向我们这一隅开启了吧。”
“所以，这也是为何聂老你如此着急的原因吗？鱼跃龙门时，散落这蛮荒的真法，也需回到它原先的高阁吧。”
余音漫长，云雾掌门没有等待老者的回答，只又感叹一声，身影化作云雾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哼，这小子当成掌门之后，怎么还变聪明了。”
对着掌门消失的地方冷笑一声，老者又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头道：
“罢了罢了，再研究一下这小子吧，正好半年之后好似还有一场弟子考核，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吧。”
……
后面云雾逐渐遥远，白辰自然是听不到这番交谈，日光下移，他已经来到外山内山交界，一座庞大的殿堂之前。
行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