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难道是要解救我等的?”只见一个鬼魂,身穿汉甲,头戴缨帽,似乎一个统兵的将军,走上前来,操着奇怪但还可辨识的语言望着杜玄和苏林。
杜玄这才意识到,对方鬼魂大军已经停手,正注目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内心原有按捺不住的激动,然而当对方提问时,他这才回过神来,简单回答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来取这雌剑!”
“看你也不是张道陵,我等在此困缚永世,不想今日解困,请侠士受我等一拜!”说着,那将军屈身弯腰,站在他背后的众鬼魂也做同样动作,向杜玄一拜。
眼见对方如此客气,苏林的恐惧之情便也稍减,也许,取下斩邪雌剑,真的解救了这群游魂,那便无需再担忧被这群鬼魂伤害。
起身之后,那将军看了眼杜玄手中的斩邪双剑,说道:“那张道陵说我们触犯天规,只是未曾取我等性命,说是以待后罚。但无论何种惩罚,总也好过受困于此的痛苦。也唯有你手中的这双剑合力,才能将我等镇压在此,也唯有这双剑,能救我等出这牢笼。为免我等再受困于此处的煎熬,还请侠士留下双剑,我等要将其销毁!”
这么无理的要求,杜玄只觉“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双剑在手,挥舞了一下,怒道:“哎,我说你们这些邪魅的鬼魂啊,是我放你们出来的,作为奖励,这双剑也应该由我取走。怪不得道陵祖师镇压你们,你们就是作恶太多,活该!”
游魂大军一阵骚动,但那将军一开口说话,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那将军眉目一横,说道:“听说现世已到大明朝,想不到还有你这种不辨是非之人。我们五千汉兵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等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尝作恶?”
听得此话,苏林有些上心,为何此人自称汉兵?
还有,明明记载说,这群鬼魂被张道陵镇压后,便再未解禁,何曾想他们竟然知晓大明朝。
但杜玄才不顾及这些历史隐事,他不耐烦地说道:“得,得,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我的重点是我救了你们,这斩邪双剑,以后就归我了,请不要忽视、转移这个话题。这个至于你们是否恶人,不关我事!”
说着,杜玄象征性挥舞了一下双剑,便拉起一旁的苏林,准备拾级而上,离开这鬼地方。
“留剑留命!”那将军的一柄长剑已然伸到了杜玄脖颈之下。
“留剑留命!”将军身后的鬼魂,也一起大声喊叫,那气势,排山倒海。
杜玄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愤怒,但愤怒之情稍纵即逝,便被恐惧取代。
杜玄灵机一闪,大声喊道:“我双剑在手,信不信我将你们再镇压个上千年?”
那将军突然一怔,连连后退。
身后是自己的五千个弟兄,如果再被镇压,也许就真的天荒地老了,他不敢担这个责任。
就在此时,只听一人大笑了两声,笑声有七分清朗,三分谑弄。
那大笑之人操着一口半正宗的京城话说道:“韩将军不用怕,这小子不是张道陵,他就是在装腔作势、大呼小叫,十个他也没能耐再启动镇邪之符!”
“多谢西门先生提示,还是西门先生见多识广,否则就被这小贼给骗了!”说着,那韩将军一挥手,众鬼魂纷纷上前,从多个层面将二人再次围住。
“小贼?!”这称谓,让杜玄恼火,然而,此时他还无暇顾及内心的不舒服。
因为比五千汉兵更大的危机瞬间爆发了。
那直插戒鬼深渊的螺丝钉状台地,竟然从原本镶嵌斩邪雌剑的地方,开始成片坍塌。
其实,就在杜玄取下斩邪雌剑的那一刻,便有尘埃、碎土缓缓落下,只是杜玄没有在意。
直到出现大块坍塌,甚至两人双脚站立的那级台阶,眼看都要散落时,两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这可如何是好,这情状,即便不被五千鬼魂大军杀死,也会因为双脚没有支撑点,而落入这深不见底的戒鬼深渊,也许从此便成为戒鬼井中一员。
杜玄一把拉住苏林,开始疯狂向上攀爬,苏林也一边后退,一边挥舞虎头乌金枪,扫向身边漂浮的汉兵鬼魂。
两人好不容易向上走了几步,脚下的台阶看起来没有松动的痕迹,然而,汉兵又已逼近。
此时,手持虎头乌金枪的苏林早已无奈。
因为对方鬼魂似乎摸清了她的招数,任她如何挥舞,无论是杨家枪法还是游戏中学到的雅典娜手持长矛战斗的招数,对方鬼魂可以轻易避过,杀伤力有限。
杜玄拉过苏林,将苏林翼蔽在身后,然后双手挥舞散发白色圣洁光芒的斩邪双剑,刺向来犯的汉兵。
杜玄因为训练过持有两把定魂枪,所以双持斩邪剑,倒也无碍。
这斩邪双剑,剑长80公分,杜玄一只手臂长度也近1米,手持斩邪剑背靠台阶的杜玄,可以保证没有汉兵出现在身前两米之内。
渐渐,和双剑磨合几分钟之后,杜玄发现了斩邪双剑合璧的威力。
刻意试了几下之后,杜玄心中大喜:斩邪双剑,道教圣剑,果然名不虚传!
五千鬼魂环伺在侧,他们之所以还未一拥而上制服两人,不是摄于斩邪双剑威力而心生忌惮,要知道这群汉兵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因为还未靠近两人,就已被斩邪双剑的剑气逼退!
鬼魂来犯时,杜玄毫无章法的简单一挥,眼前数十个鬼魂,纷纷跌倒,不由自主地退却到数丈开外。
然而,让杜玄纳闷的是,这些跌倒的鬼魂瞬间就能起身,似乎没受到丝毫伤害。
被虎头乌金枪扫中的鬼魂,至少会灵力大损,甚至动弹不得。
被这斩邪双剑刺中的鬼魂,不过如寻常宝剑刺中游魂一般,对方竟然没事一样,还能立即再战。
而被斩邪双剑的白色剑气扫中的敌人,竟然无一受伤。
发现这一点,杜玄又开始焦虑:这不能减少对方有生力量的的战斗,有什么意义?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眼前境况是根本无法断其一指,所谓的“伤”也不过就是跌倒而已,敌人又会瞬间爬起来。
此时,偏偏脚下的台阶又在挨个坍塌,两人向上爬几个台阶,便要回身和涌上近身的鬼魂战斗几个回合才有机会再次攀爬。
可是,上面还有数十丈的台阶要爬,而脚下台阶坍塌的面积却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如此战斗,即便两人体力足够,最终的结果也是两人爬不到上面,便已掉进戒鬼深渊。
如果一直向上攀爬,不管不顾身后的鬼魂,则身上不知会被鬼魂的长剑戳出几百个血洞。
而且,两人不能分开。
螺丝一样的台阶螺旋向上,鬼魂在这戒鬼深渊又可以向上漂浮,如果两人分开超过一定距离,分别暴露在外,则鬼魂便可分而击之,没有斩邪双剑保护的苏林,必定受戮。
此刻,绝望笼罩着苏林和杜玄。
脚下的台阶又在跌落,杜玄连忙向上跳了几阶,可是刚跳上去,双脚踏上的那一阶边缘又已散开。
他的焦虑之情只增不减,以至于整个冲昏了头脑,无法再兼顾向上攀爬和身后的游魂。
忽然他,大叫不好,双脚踏空。
几乎与此同时,他只觉后脑一阵疼痛,而后便整个人眩晕过去,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