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姨的房间不大。
两个衣柜,一张床,一个梳妆桌,再有一些装饰品,充满了女性气息。
窗帘半开着,朝阳洒进来,看起来很舒服。
床上柔软的空调被,叠得整整齐齐。
我把房门一反锁,就禁不住心跳极速了起来。
这可是李阿姨的闺房啊!
尤其是看到关着的柜门和床头柜,我就好奇的想打开看看,研究一下李阿姨都穿什么衣服。
女人床头柜里,又会放一些什么东西?
好奇归好奇。
想探索归想探索。
但我并没有去动人家的东西。
窗台就像一个小床榻,垫着雪白的毛毯,有枕头,盖单,旁边还摆着一叠医学书籍。
中医和西医都有。
对此,我也并不意外,毕竟李阿姨修风水,练灵狐翻山功,对于山医命相卜也会有所涉猎。
我脱了衣服挂好,爬上窗台,拉上里头的窗帘,往窗台上一趟,拉过盖单。
毛毯跟皮肤接触的感觉很舒服,被单盖在身上,还有淡淡的芳香。
我缩在被单里头,闭上眼睛培养起了睡眠。
也没有因为梦回六十年代末,是因为儒门意境的原因,所以特意去酝酿凄凉幽寂悲怆的情绪。
天地玄妙,强求不得。
无我,无天,无地,无所求,求有应。
自然而然的去做一件事,能成则成,强求肯定不行。
不一会,我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开始做梦,梦里感觉很不安,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我。
危机感非常重。
只是一个很恐怖的感觉,好像离我很远,也很近。
我也不知道令我产生恐惧,产生强烈危机感,能够威胁到我的东西,是什么?
那只是一种感觉。
我在满腔害怕的情绪下,跑着,跑着,也不是在跑,突然感觉到了寒冷,以及听到了一个女人惊慌的呼唤声。
女人的声音很年轻,声线很好听,只是呼唤声打着哆嗦。
惊慌害怕,又小心谨慎。
“傻景,傻景……”
“傻景,你躲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个人了。”
七十年代初,生产队寂静无人的打谷场,寒风呼啸,一个二十五六岁裹着碎布花棉袄小寡妇,猫着腰,紧张的打着手电筒在一个个草垛里四处探照着。
小寡妇叫潘小莲,在十里铺村,跟赵秋颖,孙冬梅合称三朵金花。
此时距离我上次梦回六十年代末,已经过去了五年。
距离那个少年在池塘边中邪而亡,因为我的出现,导致那个少年元气未散,跟身体融合,变成一具活尸,已经过去了五年。
在这五年当中,我弄出来的欲观音,因为吸收外界的欲念,我的意境一降临到少年身上,就能通过欲观音控制少年的行动了。
对于少年这五年的经历,我也了然于心了。
这个家伙傻了五年,最早三个月是住在生产队组长家儿媳妇赵秋颖看着。
三个月之后,脑子还没见好转,村里原本准备上报的,可是已经捂了三个月,决定再捂一下。
村里这一捂,一个背井离乡从城里来的少年,交通信息都不通畅,也没人管这少年到底怎么回事?这一捂就是五年。
这五年,这个少年就在给生产队放牛。
这五年里,唯一值得一提的两件事。
一个是少年成为了活尸,半天呆呆傻傻的放牛,一到晚上出于本能的出去猎食。
十里铺村以及周围几个村子,方面十里内,开始隔三差五的有鸡鸭被“野兽”咬死,后来是狗,又是驴子,最后是人。
这五年当中,已经有三十几个青壮年,全身血液被吸干,死于非命了。
却始终找不到是什么“野兽”咬人喝血。
以至于附近几个村子,一到晚上家家关门闭户,人心惶惶,生怕受到了未知“野兽”的袭击。
也不是没有人调查,只是调查不到任何结果。
对于这件事,如果外村的人打听,周围村子里的人都三缄其口,把这件事奉为了禁忌。
甚至于谁家小孩不听话,惹恼的大人,大人都是一顿胖揍之后说:再不听话,就把你晚上关在外面。
而这家伙猎食,完全是出于本能,猎食的都是身强体壮血气方刚的青壮年。
这时代,身强体壮有力气那就可以嚣张,就像多年以后的有钱人一样,走路都横着走的那种。
出事的一大部份人死后,不少村民躲在背后拍手称快,说让你横,遭报应了吧?
活尸靠本能猎食,这五年下来,单薄的身板从外表看没什么变化,事实上就是一只人形的老虎。
另一件事发生在不久之前,就是潘小莲的丈夫,是附近几个村里有名的恶霸。
也算不上恶霸,就是力气大,会来事,跟生产队组长什么的关系好,在生产队里专门挑轻松的活做。要是谁对村里安排的事情有意见,就由潘小莲的丈夫出头摆平。
潘小莲的丈夫牛掰哄哄的带着三个人,设套抓捕“野兽”,结果四个人一起死了,于是潘小莲成为了一个寡妇。
这样一来就出问题了,潘小莲长的好看,她丈夫一死,上到村主任,下到村里好吃懒做的闲汉,都想打她主意。
想归想,但这年头一旦发现非礼女人,被查实,那就是直接吃花生米。
一群闲汉天天在潘小莲家门口闲逛,村主任想下手,也没机会。
村主任得不到,也没打算让一群闲汉得手。
再加上村里女人指指点点,生怕自个家男人被潘小莲勾走。
于是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朵鲜花插在了傻缺头上。
傻缺少年沈景成为了潘小莲的丈夫。
明媒正娶,有证的那种。
潘小莲嫁给了一个傻缺,村里女人都开心了,在村里碰到潘小莲就笑呵呵的说,恭喜潘老师新婚燕尔啊!
村里闲汉也开心了,他们得不到的女人,村主任也别想闻香。
村主任也开心了,反正傻缺是一个傻缺,有的是机会一亲芳泽。
唯一不爽的就是潘小莲,这年头不认识的女人一大把,她初中毕业文化,在村小学教书,嫁给了一个傻缺,她打心眼里不乐意。
但小胳膊拗不过粗大腿,她要是不答应这门婚事,她这老师也当不成了。
傻景跟潘小莲住在一起,也是住废弃的猪圈,几捆稻草一垫就是床了。
这不,都深冬腊月了,傻景连棉衣都没有,穿着秋天的衣服。
眼下,傻景就在打谷场的稻草垛里头,用手刨冬眠的蛇。
口粮除了血食,就是毒物。
我意境降临,看到乌黑发青的指甲壳,比钢铁匕首还要锋利,满手都是冰冻的泥巴。
嘴里还咬着一条僵硬的蛇。
感觉特晦气。
好好一只可以徒手生撕骡子的活尸,居然拿瓜子当锹用,在这儿挖泥巴,刨食?
“傻景,傻景……”
呼唤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靠近我所在的草垛,我赶紧吐掉嘴里冻僵了的蛇,收了爪子。
一跃跳到了草垛上头。
潘小莲听到响动,电筒飞快的照向了我原本所在的位置。
夜深人静的打谷场,寒风呼啸,电动光源能找到的区域也不大,潘小莲缩着脖子,照了几下什么也没照到,害怕的到处照了几圈,紧张的低骂:“该死的傻景,大半夜的往外跑,就不怕碰到野兽被喝光了血?”
恼火之余又充满了担心。
主要是这时代的女人,挺传统的。虽然跟一个傻缺结婚,她打心眼里不愿意接受。但结婚终究是结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也是她丈夫。
欺负傻缺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方圆十里的人,一到晚上就关门闭户,没人敢出来溜达,生怕遇到了“野兽”。这娘们因为起夜,发现傻缺不在猪圈了,害怕的要死还打手电筒出来找,已经很难得了。
我趴在稻草剁上,看着黑暗中潘小莲战战兢兢的身影,腰细臀翘,不禁想到了一句话:傻人有傻福。
关于我对女人的好奇,似乎可以在这儿满足一下。
这只活尸的那玩意,极端状态也就半尺长,婴儿手腕那么粗,属于正常型号。
完全可以体验一下女人到底什么滋味?
我眼馋的盯着潘小莲的身影,麻布裤子里的那玩意一下竖了老高,这完全是因为控制这具尸体的是欲观音。
欲念在我意境一降临到这只活尸身上,欲念就融入了凄凉幽寂悲怆的意境里头,不分彼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儒门意境就是引动别人情绪的东西,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怕是以后我在施展意境,除了能调动别人凄凉悲怆的情绪,还能调动别人的欲念了。
这样的变化,说不上来好,也说不上来坏。
但我却感觉这是冥冥当中,自有定数。
龙,这玩意对异性那就是生冷不忌。
我没打算克制欲念,正准备跳出去把潘小莲拉倒茅草剁里研究一下,忽然,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从土路那边跑进了打谷场。
那打扮有点像死人。
潘小莲受惊的连忙关了手电筒,紧握着口鼻,躲在了草垛后面。
惊恐无比的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潘小莲电筒一关,那个人径直朝这边冲了过来,取下斗笠说:“潘老师,我是跟着你从村里出来的,你别躲了。”
“张……张医生,你想干什么?”潘小莲迈开腿就跑,被那个人绕路挡在了前头。
被喊张医生的家伙,四十多岁,是村里的土郎中。平常村里人有些小病,都找他瞧。城里来到乡下的两个少女,肚子疼,找这家伙瞧病,却被这家伙给祸害了。
这家伙担心事发,还邀请了一个生产组长一起,对那两个少女进行了长达三年多的侵害。
那两少女想死,又没那个勇气,直到后来因为有文化,调到了镇上中学教书才摆脱魔掌。
而傻景因为是傻的,也是从城里来的。其中一个少女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偷偷给傻缺讲过这件事。
我在草垛上看到这个张医生,脑子里便浮现出了这件事。
不仅眯眼打量起了这家伙。
不愧是被村里人人敬仰的郎中啊,斯斯文文,还带着书卷气息,跟着时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来讲,从外表看算得上一表人才了。
潘小莲紧捏着手电筒,慢慢后退着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