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打哈欠。
春困夏乏秋打盹，正是偷闲好时光。
江澈没偷闲，扯着破布擦干身体，露出大虾烫熟一样的皮肤，四肢匀称，肌肤下经络蠕动着，强健有力。
此刻，他蹲在水缸前，看着里面浑浊的药渣发愁。
“不是说一副药能用五天吗，这才一天就榨干药效了，这‘夺天大法’真猛啊。”江澈感慨。
昨晚多次尝试，他发现游戏里带出来的法门能和杨渊给的呼吸法融合同修，而且相得益彰，足足提升了好几倍吸收效果。
一不小心，就沉迷了进去。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一包药材也成了药渣。
换来的是举手投足间爆炸的力量感。
气感还没练出来，不过快了，他感觉再来几次药浴，自己就能修成。
就是消耗太恐怖，荷包吃不消。
静谧很快被打破。
门被一脚踢开，杨渊气冲冲闯进来：“小王八蛋，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敢偷懒？”
江澈惊讶抬头，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师父，昨晚第一次药浴，太舒服了，不小心泡到了刚才。”
“你他娘的哄鬼呢？谁家好人药浴能泡一宿，不怕涨死！”杨渊一掌甩过来，打得江澈连退几步。
嗯？没倒？
杨渊狐疑地打量江澈，他虽然留了手，但这一巴掌没道理扇不倒这小子的。
江澈无辜地指指水缸。
看到缸子里松散的药渣，杨渊迟疑一瞬，探手捞起根老参，放在阳光下观察。
参须残缺，结构松散，药力耗尽无疑。
真一晚上就全吸收了？
满脸古怪地抓过江澈，在他后背一阵摸索后，杨渊面色一动。
他昨天明明才为江澈摸骨拿筋过，后背大筋是正常少年水平，可一晚过去，竟然长了四分之一。
居然真是个体质特异的天才。
同时心底叹息一声，天才，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与江澈对视，一脸严肃：“小子，接下来我给你讲的话你记住，记在心里，直到有一天你强大到无所畏惧。”
“你之前不是问我何时才能修出真气吗，我告诉你，武夫四境依次为，易筋煅骨，洗髓换血。若是修行至洗髓境界，便可真气自生，运使自如。”
怎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江澈对着突然严肃起来的老兵痞，有些不适应，只能颔首表示认同。
杨渊继续道：“但人与人之间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赋异禀，只要拿到对应功法，从一开始就能修行真气。”
“我就说我是天才！”
江澈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喝彩，看杨渊还在回忆往昔，强忍没打断。
这老兵痞有故事。
杨渊语气唏嘘，“你要记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天赋，是能够被夺走的。”
他突然画风一转，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可知，换血之上，是何境界？”
想着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小说，江澈试探道：“练气？”
杨渊凝声道：“应该叫做采灵炼炁。”
“采的，便是你这样的灵。在那些人眼里，你不过是一株活药。”
这……
“采的是灵根？”江澈听懂了，搞了半天就是灵根嘛，不过这个世界真够邪门的，灵根还能移植的？
这玩意不是天生的吗，有就有，没就没，全看脸。
“正是灵性之根，求道之基。”杨渊凝重嘱咐道：“今后你要小心，不要暴露身上的神异，伪楚有不少门派擅长拿人炼药。”
大楚和大乾不同，那里被宗门和世家瓜分了个干净，号称承袭周礼；大乾则是军功至上，国家力量压倒一切，宰相起于州部，猛将发于卒伍。
江澈凝重点头，他一个小喽啰，没背景，没实力，又身怀灵根，别说本就敌对的伪楚，大乾估计都有很多人想吞了他。
贪婪可不分阵营国界。
江澈打定主意，以后就算练出真气，也藏着掖着，既能隐藏自身，又能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咳咳……”
心绪有些激动，杨渊又咳嗽起来。
江澈抓紧给他倒了杯茶水，沉吟道：“师父，你这伤……”
“老毛病了。”杨渊落寞地挥挥手：“你自己去练刀吧，晚上再回来找我。”
……
江澈的生活自此两点一线。
城外练刀，归家炼体。
规律，节制，充实。
每一天，从药浴中起身，江澈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越发充盈的力量。
这种肉眼可见的提升，让人着迷。
唯一让江澈头大的，是杨渊的账本每天都要多记上两笔。
药材每日二两银子，吃喝再百八十文，江澈只能厚着脸皮硬蹭，反正他现在身上是一文钱都掏不出来。
为此，杨渊被他取了个杨扒皮的绰号。
半月相处下来，杨扒皮也算认可了他这个弟子，天赋不错，肯下苦功，只是嘴依然很臭，天天拿钱说事，该骂还是骂。
大概是改不了的。
这十多天的功夫，江澈变化不小，俊俏的脸多了股锐气，本就不瘦弱的身体更显精悍，身上肌肉线条流水一般。
此刻，他又在练刀。
眼睛微阖，丹田中一缕红色气流流向掌间，轻轻握住重刀。
深吸口气，江澈睁开双眼。
眸光如电。
刀光一闪，如同两抹清冷月辉照在树身。
叮铃！
先是刀锋划过空气轻鸣。
接连两刀击中同一位置。
大树依旧直挺挺立在那里，只是离地三尺处，多了一条斜斜的缝隙。
手指一点，树干滑落倒地。
江澈吐气收刀。
刚才那两刀，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已是他能发挥的极限，用上了一缕才掌握的真气。
即便用尽全力，也要两刀才能砍倒一颗硬枣木，远不如杨渊示范的轻松写意，由此可见那老兵痞实力着实恐怖。
摘下几颗枣子扔进嘴里，牙齿咀嚼着又酸又涩的果实，引得喉咙一阵干呕。
饿！
天天中午吃这些破果子，嘴里淡出个鸟来。
想吃肉！
吼！
丛林深处传出几声兽吼。
江澈眼冒绿光，咧嘴大步奔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