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提着一坛蒸馏过的高度酒，端着一盘烤肉，江澈轻轻推开隔壁房门。
据说普通人一生知识储备的顶点是高三毕业，江澈很庆幸自己穿越时候刚大一，高中时的试验操作还没忘干净。
试管蒸发皿什么的就不要想了，直接瓦罐、空心竹竿代替，走气处敷泥巴密封。
如此，两坛酒蒸出一坛度数高的。
味道嘛，江澈喝不出来，只觉得辣喉咙，没有快乐水好喝。
老兵痞本来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鼻子动了动，像只灵活的老猿蹿到江澈面前，一把夺过酒坛，拔开酒封。
“好酒！好酒！”他沉醉地闻了闻：“醇厚辛烈！正适合痛饮。”
仰天咕嘟咕嘟鲸吞几口，他吃了片烤肉，上下打量江澈：“小子，你发财了？”
江澈嘿嘿一笑，将在林中偶遇胡恶，以及白天“劫富济贫”之事细细说给他听。
杨渊频频点头：“都是军中出来的好汉子，那胡恶我知道，乃是高将军麾下陷阵营中敢死之士，你不妨与他多结交结交。”
“至于城南那些帮派，不过是些掏刀子耍狠的瘪三，记打不记好的货色，收拾几次就老实了。”
江澈看老兵痞对坛子里的酒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不然，试试酒水生意？
随即又否定掉了，他现在的实力，也就能对付下九流的帮派。蒸馏酒水这样的暴利，甚至关系到军用，还是等他强大些再说。
他现在还是个无名之辈，顶多算是“猛虎帮杀手”。
摇摇头，摇走脑袋里多余的想法，江澈起身，准备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
“坐着，今儿我高兴，咱爷俩喝两杯。”老兵痞一把按住江澈肩膀。
嗯？
没按住？
杨渊手上力气悄然加大两分，把江澈按下，他才淡淡道：“筋长骨壮，气血充盈，这是易筋要成了，小子，你运气不错。”
江澈微微颔首，今早醒来，他也发现自己力气大了一大截，那篇胡大哥传授的秘法当真奇妙，都赶上他两三次药浴了。
不过，精怪血肉难求，最根本的还得是药浴。
他估摸着，再药浴两三次，自己就能易筋大成。而进展这么快，全是游戏中带出的血灵佩和《夺天大法》的功劳。
想到这里，他偷偷召出系统，显示第二关还在生成中，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进去薅羊毛。
杨渊为他倒上一碗酒，碰了碰：“喝吧。”
江澈看了看碗中清澈的液体，脸色发苦：“师父，要不改天？今晚我还得练功呢，功夫不可一日不练呐。”
杨渊，瞪眼道：“到底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喝！两碗酒耽误什么事儿。”
江澈只能苦着脸咽下。
那感觉，就像一条火线，从舌根流过食道，进入胃袋，再返上来。
杨渊笑呵呵看着，摸着下巴道：“小子，既然你能挣钱了，以后炼体药就自己去买，省得老子麻烦。欠老子的钱，你一定要还，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江澈连忙摸出钱袋，连着手上金扳指一起递过去。
要还，该还，人情债更难还！
杨渊老实不客气接过，从怀里摸出两张草纸还给他。
“来，喝酒喝酒！”
江澈正想看看纸上内容，老兵痞又开始劝酒，江澈只能苦着脸陪。
也许是江澈不胜酒力，也许是平时压抑得太狠，两人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些。
老兵痞看着江澈，寂寥道：“小子，你很好！像我当初一样好！天赋才情，运道，无一不是顶尖。”
“但就是太好了……我怕你哪天遇上不好的时候，能不能顶得住。自古的道理，慧极必伤，强极则辱。”
什么运气？什么天赋？那重要吗？
脑袋里晕乎乎的，江澈红着眼睛发散思维。
他想家了，想打游戏，想喝可乐，考试就考试，偶尔努力一下，就能哄得爸妈很开心。
对，爸妈，大乾国的江澈真惨，没爹没娘，活像个小说主角，只是运气不好，被自己俯身了。
上辈子小说里像他这身世的都有谁来着？嗯，有卖鱼的高启强，强哥。
还有自己最喜欢的陈二狗。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是前身凄惨的身世，一下又想到，对自己好的，似乎只有面前这老丘八了。
鬼使神差的，江澈嘟囔道：“老登，我给你养老吧。”
“老子不到四十岁，很老吗？老登又是什么意思？”
迎上杨渊锐利的目光，江澈依旧迷糊着，胡说八道：“老而弥坚，登峰造极的意思，是燕京土话。”
杨渊一脸狐疑：“如此说来，这称呼真不错，适合我。”
江澈朦胧点头赞同：“也可称之为老毕登。”
“毕又作何解？”
“锋芒……毕……露。”
杨渊低头，只见江澈已经瘫在地上睡着了。
他哂然一笑，嘴角翘起：“混小子，还想老登我伺候你……”
话虽如此，他还是架起大缸，烧水煮药，把江澈剥干净丢进药缸。
……
……
江澈做梦了。
他梦到自己从除暴安民的大侠变成了一只大虾，被渔民剥去外壳，丢进热水。
身上好烫！
要熟了！
“啊！”
一声惊叫，他从梦中醒来。
明月高悬，孤身一人，身下是渐渐熄灭的火光。
愣了两秒，江澈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他紧张地摸了摸下身，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裤头还在。
老兵痞总爱摸人骨头，江澈十分担心自己的清白。
两辈子，自己都还是清白之身呢。
缸里面药渣已经化开，不再能提供药力，不知不觉中江澈已经能做到“坐卧行躺，今皆修行”的境界。
随着功力提升，他吸收一缸药的时间越来越短。
还剩两个时辰，该做些什么好呢？
百无聊赖中，江澈习惯性召出系统。
“嗯？关卡更新了？”
这游戏生成原理是什么也不知道，等了这么多天才好，他都有点手生，快忘记上次玩到哪了。
长夜漫漫，闲着也是闲着，江澈借着月色摸回家，躺上床，点开游戏。
【欢迎回到归墟乐园，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