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怪物？
江澈心头凝重，深吸口气，缓缓起身。
管你是什么，能杀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疯狂催动胸口的血灵佩，借助它吐露的气息，滋润着酸痛的身体。
下一秒，孙鳏夫朝他恶狠狠扑来，如猛兽扑击猎物。
恰巧，江澈很擅长对付猛兽！
身体上下起伏，身体微微一侧，让开这一扑，自然垂落的双手好像两把铁锤，重重砸在它脖后。
砸得孙鳏夫一个趔趄。
江澈得势不饶人，整个人化作一阵卷地狂风，拳头如箭簇，稳稳一下又一下轰向孙鳏夫。
“啊！”
那怪物吃痛，顶着一下又一下的拳头怒吼，回头甩手一肘，将江澈砸飞。
落地借势一滚，卸去劲力的同时，江澈一把捞起自家直刀。
长刀入手，胸中胆气大壮。
这怪物虽然力道奇大，但是出招毫无章法，比起之前的拼刀威胁却要小很多。
人和畜生的区别，就在于会使用武器装备自己！
面对迎面而来的一爪，江澈矮身让过，同时举刀，刀锋割破皮肉，顺着关节，轻轻一别。
鲜血溅射，手臂落地。
江澈矮着身体，胯部用力，身体划过半个圆圈，拧身转到孙鳏夫身后。
手中长刀如蝴蝶飞舞，每一刀带起一片血肉。
半圈转过，孙鳏夫裸露在外的两条腿，已变为森森白骨。
长刀平举，最后狠狠一推。
腿骨齐膝斩断。
一条人棍新鲜出炉！
“杀了我！杀了我！”
失去双手双脚，孙鳏夫从疯癫状态活活痛醒，两只眼睛血色兽性退去，剩下的只有痛苦哀求。
“问什么，答什么，我给你个痛快。”一脚把这家伙踢翻面，江澈冷冷威胁。
“你说，你说。”孙鳏夫头发花白，恢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的老头模样。
“你如何从狱中逃脱？”
“有人劫狱，杀了好些官差！”
“王虎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劫狱兵器、火雷都是他提供的，代价是帮他杀了你！”
这家伙，真是个癫子！居然为了杀自己帮人劫狱，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江澈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自己一直没去找这疯子麻烦，他倒是对自己念念不忘。
压下不忿，江澈焦躁道：“围攻我师傅杨渊的都有哪些人，领头的是谁，有什么弱点？”
“杨渊？杨渊？！哈哈哈哈，你师父死定了！没用的！”
“找死！”
没时间和他废话，江澈一刀砍去他头颅，飞奔向老兵痞院子。
小院里，只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满地操碎的身体零件。
……
……
一墙之隔的小院中，激烈程度不遑多让。
横七竖八，躺着六具尸体。
唯有二人相对而立。
韩铁枪脸色灰败，一抹血痕浮现在脖子处，狂暴的刀气在皮肉下搅动，他艰难控制肌肉，不让血液溅出。
“想不到，你竟是踏入求道路的修行者，刚才那一刀，叫什么名字？”
“咳咳……”杨渊咳出一口血，一把拔出肩上弩箭：“什么求道者，不过是被踢落凡尘的失败者。”
依次把胸口、小腹的弩箭拔出，杨渊随手一丢，淡淡道：“别撑了，你扛不住的……老子胸中恶气养了两年的刀，杀你真是浪费了！”
“养刀术……好……刀！”话音落下，韩铁枪脖子处刀气纵横，炸裂开来。
大好头颅高高飞起，无头尸体仰天倒下。
杨渊再也保持不住云淡风轻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地上，杵刀大口喘息。
“师父！师父！”江澈撞破院墙，看到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尸体，心头一紧，这边伏杀的人比自己那边多多了。
“老子还没死……咳咳……嚎什么嚎！”
顺着声音，江澈连忙跑向老兵痞日常休憩的老树下，此刻，杨渊正枯坐在老树下，埋着头，浑身浴血。
肩膀、胸口、小腹的伤口，尤为恐怖，血液污浊，一股刺鼻的腐败味道从伤口处散发出来。
这是，中了毒。
江澈努力回想脑海中知识，可惜关于解毒的寥寥无几。
“你的伤……我帮你处理！”江澈抿嘴，拔刀便要为老兵痞剜肉吸毒。
“你小子！别瞎来!我没事……”杨渊吓了一跳，本来面如金纸的脸上被吓得通红。
“你那边……刚才也遇上了麻烦？”
江澈点了点头，把王虎和孙鳏夫的事快速说了一遍，今晚要不是孙鳏夫一直缠着，他早该到这边查看动静。
还好老兵痞够强，自己就把敌人解决了。
“你杀人了？”杨渊幽幽道：“第一次杀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江澈闻言愣了愣，一直心里牵挂着老兵痞，刚才杀完人没时间回想，此刻回忆起来，那滑腻的手感，手起刀落时，恶心吗？
没有，好像已经习惯了，从第一天练武解刨尸体开始，他就明白，在这世道，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杀人，活下去。
或者被杀。
心似乎冷了些。
“好杀才！”杨渊赞了一句，眼中燃起火焰：“为师今天再教你两个道理，你记好。”
“第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我这样的小人物，报仇，从不隔夜。”
“第二，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江澈心中一动，这是，让自己去找王五复仇？
想想此世的遭遇，江澈眼中戾气爆闪，若无这对叔侄，自己何至于此。
今日还敢伏杀自己！
王虎已死，王五岂会善罢甘休？
先下手为强！
心中已有定计，江澈不再多言，朝着杨渊点点头，提刀便要走。
“带上这个……”杨渊挪了挪屁股，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巧的弓弩。
弓弩通体乌黑，两个巴掌大小，已上好了弦，奇异的是弩机位置画了个玄奥复杂的圆圈图案，居中镶嵌了一颗米粒大小乳白色石头。
“这是神机弩，军中利器，用灵石催动，洗髓之下，一击毙命！会使吗？”杨渊把手弩交给他，神情凝重：
“这种东西，向来管制严格，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马贼手里。背后太乱了……你做完事，就别回来了，明早我们在城外枣林见，先避避风头。”
江澈慎重接过，心头也生出一层重重阴霾。
这场劫狱、伏杀，来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