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中,且留情失落的捡起马鞭。不经意看向门上贴着的纸条。
“梅兰香,我且留情跟你没完!”
恶狠狠的说完,且留情大踏步走出梅园。白马依旧等在园外,受伤的任流水却已无影踪。
跳上白马,且留情一扯缰绳。白马嘶鸣一声,朝着青莲山上疾驰而去。
马背上,且留情越想心中越是窝火。二十多年来,像任流水这样的极品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要问极品到什么程度,她至少可以列举出两点。第一,不懂怜香惜玉。伤害别人连一句道歉和解释都没有,始终冷着一张脸。
第二,一点礼貌和尊重都不懂。做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中心,从来不去顾及别人的感受。动不动就拿生命开玩笑,就好像那条命不是他自己的。
想着想着,任流水那张淡漠的脸再次浮现脑海。
一米七的身高,一百二不到的体重。脸型稍长,双额之下留着两条鬓角。微风拂过时,不经意透露出些许的酷意。
最讨厌的就是他那张脸,永远都保持着生人勿近的淡漠。在他脸上想要看到一丝笑容,那都是一种极尽奢侈。
还有那把标志性的蝶鸢剑,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名剑客。就连吃饭时间,剑都依然握在双手之间。
不是左手,便是右手。每每想到这些,且留情不由想起一个词。呆子。
有的人是书中呆子,而有的人是情场呆子。像任流水这样的,那就是剑道呆子。
想着想着,且留情不由自主的轻笑起来。白马疾驰间,秋风拂过她的长发。
发自内心的笑永远都是那么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美人的笑。秋风虽冷,人却不自知。明月虽寒,心却不自知。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朝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而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却又向着一个相同的地点进发。
百丈峰,又名十三峰。这里有着十三座大小不一的山峰,因为百丈峰最为高大而得名百丈,同时也是主峰。
百丈只是个大概定义,确切地说它不止百丈。而这十三座山峰都有着一个归属,每一个剑宗各自拥有一座山峰。
山峰之下有着一条奔流不息的江流,还有终年不散的白雾。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青天白日。这里都始终保持白雾萦绕,终年不散。
八月十五,对很多人来说或许是个好日子。然而对于任流水来说,那并没有什么不同。
父母除了期望他成为一名剑客之外,就是期望他早日成家。和别人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飞兽,和络绎不绝的弟子。
正因为如此,父母写信来的唯一两句话就是。什么时候成为剑客?和什么时候成家立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师门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师兄师弟们的一致看好,和师姐的口头鼓励。就再无其他,连一句简单的关心都没有。
就比如他日渐加重的病情,从来就没人关心或是提及过。百丈峰上,任流水并未出鞘的剑插在面前泥土之中。
剑身不长,与腰齐平。天气还算不错,有着些许温暖的阳光。白雾依旧,冷风依旧。
苍白的脸更加苍白,瘦削的脸也更加瘦削。冷风拂过他的秀发,除了两条鬓角不停左右摆动。就是伴随而来的咳嗽,剧烈的咳嗽。
太阳终于完全升起,虽不温暖却很刺眼。任流水没有去遮挡双眼,只是双耳稍微动了动。
双耳微动的同时,任流水的双眼也随即望去。只见一批又一批的剑客乘兽而来,领头的倒是比较高级一些,乘坐的是一把巨剑。
身后那些人有乘坐大鹏的,也有乘坐大雕的。总之只要是能飞的,能乘坐的,这些人都乘坐着各自坐骑纷沓而来。
任流水从来没想过要这么高调,但见这些人一批又一批的各自落在一座山峰上。任流水瞬间明白一切,这都是且无名通知来的。
可是!他就那么有信心吗?那么有信心能打败自己?还是想来个群殴!
任流水毫不畏惧。因为他相信他师父,相信十年前的战败只是因为大意。若不是十年前师父的剑招外泄,也不至于连输十三场。
同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绝不会。任流水很笃定,也很有信心。
既然且无名已经做了安排,今天倒不如一并解决。免得一个个的找上门去,何其的浪费时间。
虽然那个叫梅兰香的女人对蝶鸢剑做了手脚,每次握剑咳嗽都会减轻一些。但任流水可以肯定,自己这虚弱的身体无法再支撑多久。
虽然昨夜为了弥补错误,自己捅了自己一剑。但那一剑并未伤及要害,只是腹痛而已。打败且无名,还是绰绰有余的。
站在第二峰的都是一群女子,带头的同样站在一只大鹏上。身后弟子都是些稀奇古怪叫不出名字的飞兽,但每个人左右手各自握着一把剑。
一群人站在第二峰之上,就如同此峰的名字圣女峰。接待的都是些长发飞舞,衣袂飘飘的女子。
眼看十一座山峰已然站满了人,唯独不见残剑宗的弟子。任流水不由皱了皱眉,这个残剑宗还真是面子大。其他宗门都来了,唯独他们迟迟未到。
就连剑门十三宗第一宗双剑门都到了,排在最末的残剑宗却还在磨磨蹭蹭。任流水想不通,很多人都想不通。
就在大家疑惑之际,残剑宗总算是到了。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且留情,任流水认识。且留情与来人共站一把剑,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两人平稳的降落在第十二峰之上。
“大家来得够早的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宗门有点事给耽搁了。”
且留情身边中年男人朝着众人拱手,略表歉意。
“且宗主,你的面子够大的呀。虽然我们宗主没来,但你也不用摆这么大场面吧!”
圣女峰上,领头的女子不禁出言嘲讽。
且无名随意扫了一眼十一座山峰上所有人。
“我知道你们宗主派你们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看我打败名剑宗弟子,或是被名剑宗弟子打败吗!然后你们好趁机偷学,不是想吞并名剑宗就是想吞并残剑宗。”
且无名淡笑着说。
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却没有人做出辩驳。事实就是事实,既然已经被戳破。那就光明正大的看,阴谋不成就阳谋。
且无名不再理会这些人,倒是把目光转向任流水。刚准备开口,却见一人御剑而来。
“任老弟,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身材高大,语气激动。
任流水偏头看向来人,也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