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老头
自昨日处处碰壁之后，段追在夜间来临之前就在城外找了一处破房子休息。
这里的夜间显得极为孤寂，一个人蜷缩在稻草堆上，这个夜晚他的脑海里都是乱的，对接下来的情况是毫无头绪。
道长去了哪里？
道长是否来过湖城？
他如何去为村里的所有人报仇？
种种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他才停止了思考。
翌日清晨，段追醒来之后，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起来。
段追就在附近的农家后院内偷了一些蔬果充饥。
之后，他又来到了湖城的城墙之前，他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忽然增加了不少的守卫，似乎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进了城，在路过一处茶亭的时候，他看到那儿正好有一个瘸腿的老乞丐收拾着乞讨来的东西离开，他就顺势占据了老乞丐的位置。
他一身破烂脏乱的衣服，还有几日没有梳洗的样子，城内的每一个人都将他当作了乞丐，却没有一个人像昨天那个小女孩一样对他好。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烟花楼的新晋花魁打晕了钱老爷跑啦！”
“真的吗？”
“我也听说了，钱老爷还把烟花楼给砸了。”
“最后怎么样？是钱老爷赔砸东西的钱？还是烟花楼给了赔偿？”
“钱老爷怎么可能赔，他不让人将烟花楼给掀个底朝天已经够给扈四娘面子了。”
“那是！扈四娘以前的恩客就是钱老爷。那最后怎么处理的？那个叫彩凤的丫头找到了吗？”
彩凤！
段追被这个名字吸引住了。
段追记得，昨天给他馒头吃的小姑娘就叫彩凤。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追继续在茶亭前听起了这些人的闲聊八卦。
片刻后，段追明白了昨天晚上的情况。
段追心想，难怪城门处加强了守卫，原来是为了把控进出的人群抓彩凤。
一段时间之后，有人看段追可怜，扔给段追一两个铜钱。
段追急忙拿起铜钱，连声感谢。
对方是个傲慢的中年男人，昂首阔步地就离开了，他身边跟着的侍从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段追将钱收进了口袋，他不想等那老乞丐来了和他产生什么争执。
段追继续在茶亭前乞讨，他想着在这里也许能听到一些城里的消息，毕竟来这儿的人除了喝茶，更多的是听书，还有聊着城内的八卦。
在这几个时辰里，虽然没什么收获，段追也听到了城内不少的事情。
段追听到，烟花楼的人现在也没有找到彩凤，他们怀疑彩凤离开湖城了。
也有人说，彩凤还在城里，只是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终究是要被抓住的。
各种各样的传言与猜测在茶楼内流传。
之前离开的乞丐老头回到了茶亭，看到段追在这里，心里有些不快，不过他并不像那种护地盘的人，他在段追闪躲的眼神里坐到了段追的旁边。
“你是哪儿人？”老头先开口了。
段追愣了一下，老头似乎很和善。
“我是落云村的，你听过吗？”段追特意的问了一下。
老头思索了会儿，摇了摇头，说：“湖城方圆几百里就没有这个村子。”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乞丐之间有一个巨大的消息网啊。你应该是新来的吧？”
段追点了点头，之后将村子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了老头听。
老头半信半疑地说：“我听说有一个村子也和你们村子发生着同样的事情，不过那个村子在湖城以东一百里处，叫澎湖村。和你们村的方向也不同。”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官府也去查了，暂时没有结果。那儿的人和我们也没有关系，就没有关注了。”
段追陷入了沉思，澎湖村和落云村之间发生的事情会有联系吗？
在与老头攀谈的时候，老头告诉他很多关于乞丐需要知道的事情，当然还有乞丐的消息网。
“郭叔，能向你打听一个事吗？”
“什么事情？”
“你在湖城这半年里，有见过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留着一缕白发的中年道长吗？”
老头思索了一下，说：“没见过。我来这里见过形形各异的人，也见过一些身着道服的道长，不过你说的这个留着一缕白发的中年道长，我没什么印象。”
“再想想。比如，就在前几天。”
“前几天啊…”老头顿了一顿，说：“我前几日去了周边的雁门镇，不是很清楚这几天的情况。”
“那就麻烦您老帮忙打听打听。”
“可以。等晚上的时候，我带你去见见我们的人，你到时候可以问问。”
“谢谢。”
在段追的心里，他并不当作自己是乞丐。在与老头聊天的时候他也问了一些城内招工的事情，他有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做，比如身后茶亭内为人端送茶水的小二。
从老头那里了解到城内当铺的地址，他就打算去换一身行头，打算找一份短工，先解决生计了再去打听道长的消息。
段追离开茶亭之后，他却在几条巷子之后迷了路。
看着眼前四通八达的巷子，他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突然，段追听到了一些求救的呼叫声。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到一条巷子的尽头。
他看到一个身着紧身布衣的男子似乎在强制地抓一个身着白色内衬衣服的小女孩。
小女孩在极力的挣扎。
“救命啊！救命啊！”
段追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他躲在墙后伸出头打探眼前的情况。
小女孩的挣扎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有点棘手。
“啪啪！”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给了小女孩两巴掌。
小女孩显然有些怕了，暂时停止了挣扎。
在看到小女孩脸的那一刻，段追惊讶住了，这不就是昨日给他馒头的小女孩吗！
她叫彩凤！
彩凤逃离烟花楼的事情，段追在茶馆里也听说了。
此时，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的犹豫。
他要不要去救下彩凤？
在犹豫之间，段追想着。
或者，他们之间只是邂逅，他能做的就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
他从茶亭的那群人那里了解了烟花楼的势力，在湖城，没人敢惹烟花楼。
段追有些左右为难，只是邂逅，他到底帮是不帮？
“救命啊！——”
就在女孩再次开始挣扎的时候，段追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他记得奶奶曾经对他说过，滴水之人当涌泉相报。
他看了眼四周，从墙角拾起了一块石头，之后他悄悄地接近了络腮胡男人。
在接近的过程里，段追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男人一直在与彩凤纠缠，并没有发现段追的靠近。
在与男人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段追找准机会，“哐”的一声，砸晕了男人。
小女孩惊呼一声，发现男人已经被人敲晕，而帮助她的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这个男孩的样貌很眼熟。
半响，彩凤从惊讶之中醒悟过来，他认出是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就是昨日的那个乞丐。
“是你！”彩凤有些惊讶。
不待彩凤又要说什么，“赶紧跑！”段追一把抓住彩凤的手就往巷子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