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威胁
谢家。
这一夜过得尤其漫长。
段追注意到师父一夜都没有合眼，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中途他试探过师父，师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在那里沉思着。
后半夜，他实在太困就睡了过去。
翌日。
他们清晨就离开了谢府，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带阿一在街边摊吃了噪子面，还给阿一加了一些牛肉，阿一吃得很开心。
段追一直注意着师父，师父和往常一样，却又觉得和往常不一样。
段追总觉得师父身上有事瞒着他们。
他们采购了一些生活物资后从湖城的城南离开了。
阿一还特意买了一些炒熟的坚果，还有一些她惦记了好久的小吃。
一路上，段追跟师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想从师父那里听出一些什么。
不过，师父的嘴严，并未将昨晚与雷青寒见面的事情告诉他们。
阿一知道师父没事，她就不再问，只是吃着出城的时候特意买的小零食，一路跟在他们身后。
“师父。”
在一阵沉默之后，段追喊了一声师父。
萧祀看了眼问题特别多的段追，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师父，什么时候教我一些防身的法门，在必要的时候我能做些什么。”
“你一介凡人，身上没灵气，十三种法门中，你能修炼的防身法门除了国术、控兽、神行之外，还有一些就是炼丹等没用的法门。”
“师父，哪十三种法门？”
阿一也有了兴趣，跑到了段追的身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听着。
“这个世间有十三种法门，以五行、国术、符箓和神机为主修，所以这个世界就有了四大门派。而后辅修的是御物、神行、控兽和长生，这些是修炼的辅助法门。再就是没用的炼器、炼丹和占卜，这三种多为家族和宗门特殊存在才修炼。至于为师修炼的请神是最特殊的法门之一，还有一门就是神魂，一个是请人的生魂、灵魂化作的执念，一个是修炼自身的灵魂而达到灵魂不灭成为神魂。”
“那师父修炼的是哪种法门？”阿一插了一句。
“为师修炼的是请神、长生和御物。”
“那师父为什么会使用符？师父还有其他的法门吗？”段追想到了去李家时候师父使用的符。
“你小子只要记得会请神，将来这十三种法门你都有机会使用。”萧祀摸了摸段追的头。
萧祀明白段追急切的想修炼法门的目的，知道他不会看错这个孩子。
段追有些不解的看着师父。
“你虽为凡人，从此与修炼无缘，不过你若请来了神将，你就有翻天覆地的神通。不过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也该承担所有的结果。”
“什么结果？”阿一又插了一句话。
阿一见过好几次的请神，不过都没有机会去亲身体验，心里还是感觉有些遗憾的，现在提到了请神，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兴趣。
“夺舍。”段追替师父回答了阿一的问题。
“嗯，小子，在淬体和凝神的时候不要偷懒。”
“好的，师父。”
这几年相处，段追对请神的了解已经很清楚了。
对被夺舍的后果，他也是深有体会，若不是师父在，他早已经生魂破灭，这具身体就让给别人了。
他们回了家后，萧祀关上了房门，一连三天都不出门。
段追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炼丹、凝神和淬体。
阿一还和以往一样照料着师父和师兄的起居。
三日后。
谢家二当家的谢蒙敲响了院子的门。
阿一打开门，见到是谢二当家的，吓了一跳。
段追闻讯赶来，见是谢二当家的，他将阿一护在了身后。
萧祀终于走出了门，依旧穿着那一身黑色的道袍，还和往日一般有些懒散的看了眼谢二当家。
谢蒙双手握拳鞠了一躬，说：“我家家主在不远处等您。”
“嗯。”萧祀嗯了一声就出了院子，段追想跟上去。
萧祀随手一挥，院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段追和阿一被关在了屋内。
萧祀扔出一张黄褐色的符，符纸“嗖”的贴在了木门上，然后一道淡淡的黄褐色光芒从符纸上面冒出来，一圈一圈的，如涟漪一样荡漾开来。
段追很担心师父，他猛地踹了一脚门扉，却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回去。
接下来，不论段追用什么样的办法都无法冲破门上的禁制。
很快，萧祀就在一片树林深处的空旷地方见到了雷青寒。
这里只有雷青寒一人，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还是说那些人藏在了暗处。
萧祀也不担心，他径直走了进去。
谢蒙就在树林里望着，没有雷青寒的命令他也不会去打搅那师兄弟二人。
“师弟，几日不见，分外想念。”
“别来这些虚的。”萧祀没好气地又说：“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还是那天的问题”雷青寒顿了顿，说：“谢证的shi体在哪儿？”
“你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的一番苦心。”
“那我就还是那天的问题，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雷青寒沉默着，他看着萧祀，他也在犹豫是否该告诉萧祀。
“你知道我亲手杀死自己徒弟的时候，我是怎样的感受吗？”
雷青寒摇了摇头，说：“能理解。”
“理解个pi！从今天起别再来找我，我不会参与你们的任何事！”说完，萧祀转身离开。
谢蒙打算拦住萧祀却被雷青寒的一个眼神给拦了下来。
萧祀从谢蒙的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瞥了一眼谢蒙，他心底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对湖城李家的愧疚感。萧祀明白，他若不去李家，李家就不会灭门。
谢蒙自然感觉到了萧祀眼里的杀气，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眉头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
萧祀离开之后，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出现在了树林的另一头。
老者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色长袍，有一只眼睛里没有眼珠，漆黑的眼洞里如地狱一般的深邃可怖。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烧毁段追村子的闻人羿。
“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的，还是我出手吧。”
“你要做什么？”雷青寒转过身，怒视着闻人羿。
“你这样的手段不行，我会让他主动说出来。”
“若他不说呢！”
“师弟，你忘记了你神魂状态的师兄总是饿肚子吗？”说完，闻人羿身后出现了一个浑浊的影子，影子漆黑如墨，那漆黑的雾气凝聚成一个男人的样子。
“你敢！”
闻人羿哼了一声，说：“你这样优柔寡断，牵挂于师兄弟之情，我们的计划何时才能完成。”
“他不说，我们也会找到谢证的shi体。”
“什么时候？又是十二年吗？”
雷青寒沉默了。
自谢证死亡以后，他们找了谢证十二年，至今都没有半点线索。如今，消失了许久的萧祀好不容易出现，他们也不愿意失去这次机会。
可是，唯一知道谢证尸身在何处的萧祀半句线索都不愿意透露。
“我再给他一次机会。”说完，闻人羿转身就消失在了森林里，不过还是远远地飘出了一句话：“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雷青寒望着闻人羿消失的地方。
良久，他说：“你去给我查查那些村子是否和他有关。”
“属下这就去！”说完，谢蒙就消失在了树林间。
人都散了以后，雷青寒望向了萧祀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他记得在那个方向的尽头就是萧祀与顾凝一起建造的家。
想到了轮回宗覆灭的过去，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雷青寒在林间呆了好久好久，也想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