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半睁半闭间,一道穿着夜行衣的高大身影蹑手蹑脚朝自己床头走来。
“你来了?”
叶落尘悠然自得的坐起身子,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来人。
“你不是旧伤复发了吗?怎么还如此的神采奕奕!”
来人一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睛也在打量着叶落尘,只是脚下步伐已开始慢慢往后退。
叶落尘慢悠悠拿起一个火折子,轻轻吹燃,点亮床头桌上一盏油灯。
来人眼睛不自觉睁大,只觉身后一把冰冷的剑锋搭在自己脖颈。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在动作一步,脖颈瞬间就会多出一道窟窿。
透过幽暗的灯光,来人依稀可以看清叶落尘右手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一袭白衣,长发高高盘起一个马尾。
赤红色剑鞘里面似乎有着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剑,光是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以极大的压力。
“令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养伤吗?”
来人终于恢复本来声音,声音不但是个男人声音,而且还是个比较熟悉的男人声音。
“你知道我?”
令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当然知道,名剑门的大弟子嘛。只不过让人疑惑的是名剑门跟叶家非亲非故,你为何死心塌地的来保护这个废物。”
来人一边说着,一边鄙视看了看一旁若无其事的叶落尘。
“我如果说叶落尘曾经救过我,你会不会相信?”
令虹上前一步,眼神冷冽。
“都说名剑门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来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柳青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青衣楼,你难道就不担心你师父的安危吗?”
来人不用回头,只是语气深寒对站在他身后用剑指着脖颈的柳青衣说。
“你少吓唬我,只要你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背叛了青衣楼。”
柳青衣冷冰冰回应。
“你就这么有把握?”
来人阴恻恻一笑,眼神冰冷刺骨。
“如果再加上我呢?”
忽然,叶落尘左手边再次站出一人。来人定睛看去,眼神不禁狠狠一缩。
“白岭峰,想不到你也在这里。”
来人顿感浑身力气被抽空,若不是还有一点点毅力苦苦支撑,只怕是已经双腿一软滑倒在地。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叶落尘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
后门陆续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有韩晴舞,也有丫鬟韩翠儿,与其魏九儿,最后是魏小五。
“叶兄,你不地道啊。有这么精彩的戏码居然不提前通知我。”
魏小五一屁股坐到叶落尘旁边,很是哀怨的看着叶落尘。
“太子殿下,你可是个大忙人,哪敢劳驾你。”
叶落尘移了移位置,魏小五一掌拍向他肩膀,竟拍了个空。
“你这人,肩膀给我拍一下会死啊。”
魏小五故作生气,叶落尘却是理也不理,将目光移向眼神慌张的来人。
“张大牛,是我揭开你的面纱呢还是你自己揭?”
叶落尘认真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张大牛。”
来人眼神慌乱,四处张望,只要有机会,立马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直以为你是个靠得住的人,看你赶车也挺用心的。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是青衣楼的人。”
叶落尘不禁一声叹息。
“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
来人抽出佩刀,猛然转身劈向柳青衣。柳青衣躲闪不及,眼看刀锋就将落在自己脖颈之上。
顿感回天乏术,认命的闭上双眼。耳边传来铛的一声轻响,她清楚知道那是刀剑碰撞所发出的撞击声。
睁眼一看,只见来人痛苦的跪在地上。一把尖刀滚落在不远处,尖刀旁是一把赤红色剑鞘。
白岭峰拍了拍衣袖。
“令姑娘,你的这把剑鞘真是好用。”
令虹眼睛眨了眨,一言不发。刚才她本想冲上前去阻挡,结果剑刚拔出剑鞘却已被白岭峰给抛了出去。
然后就是来人跪在地上的画面,一身夜行衣化成地上无数块碎布。一张十分熟悉的本来面目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车夫!”
韩晴舞和韩翠儿不禁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
“既然落在你们手上,杀了我便是。你们休想从我身上问出什么有用消息来。”
车夫张大牛不再如往日般憨傻,眼中只有赴死的决绝。
“大牛哥,你为什么这么做?”
韩翠儿几步上前,眼含热泪的看着张大牛。
“翠儿,你居然为我哭了。一直以来你都是用鄙夷的眼神看我,好多次想说声我喜欢你,但看到你那种眼神我又一次次将话咽了回去。”
“大牛哥,你别说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
韩翠儿失声问。两人一路走来,就连叶落尘也能看出两人喜欢着对方,只是没人先开口而已。
“没人逼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张大牛语气淡然,脸上并无半分悔意。
“我师父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柳青衣也来到张大牛跟前,语气急迫。
“你是说萧正吗?哈哈,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恐怕已经到地府报到了!”
张大牛癫狂大笑。
“你胡说,你胡说。我师父是韩国大将军,没人敢杀他的。”
柳青衣一步步退后,眼神涣散。
“萧正!”
叶落尘嘟囔一句,瞬间与韩晴舞对视一眼。他怎么也牵扯进来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你是青衣楼安排在萧正身边的探子?”
叶落尘问向张大牛。
“没错,抓他也是我的功劳。”
张大牛继续癫狂大笑。
叶落尘若有所思,他总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见众人累了一夜,叶落尘让众人回去歇息,明天还要参加诗舞盛会。请魏小五叫来两个卫兵将张大牛押下去看管起来,这件事情只有等诗舞盛会结束后再认真调查。
躺在床上,叶落尘思绪万千。一路行来,他发现国家的危机并不在外,而是在内。总有那么一些人,总想着掏空自己国家。
想了想,脑袋昏沉得不行。晕晕乎乎间,不知不觉悄然睡去。
一间漆黑的卧室里,赵明阳手中拿着一张信纸。纸上写着简短数字。
“殿下,张大牛已经暴露。下一步就看太子如何阻止韩晴舞献舞成功了,老夫已经尽力。”
看到这里,赵明阳狠狠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废物!废物!”
赵明阳唾沫横飞的在房间里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