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升起的同时,楚阳不动声色地说道:“唐院长,你还没告诉我要给谁看病,那个人的品性如何,倘若他是十恶不赦之辈,我是万万不可能帮这种人治病的。”
话音刚落,站在病房门口的君轩,便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快步走到楚阳的面前,抢在唐远清之前,神情肃穆地说道:“我外公为人刚正不阿,一生从未做过任何不公之事,绝非十恶不赦之辈,劳烦神医为我外公治病,事成之后,本少必有重谢!”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连唐远清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他以为这家伙跟过来会坏事,没想到对方会摆出这么一副态度,难道这位君家三少的纨绔是装出来的?
君轩自然不会告诉唐远清,在他的心里,外公的身体状况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因此,不要说让自己态度好一点了,就算是让他跪下来求楚阳,自己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当然,前提是楚阳真的有本事治好外公身上的病情,否则他会把自己所受的屈辱,以及答应帮严家做的那件事情,加在一起跟这个家伙慢慢算账。
似乎知道君轩心中在想些什么,楚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声道:“那也得等会儿,我还有一个病人没治好呢。”
唐远清立即将目光投向躺在病床上的蒋菲菲,暗道自己差点忘记了这一茬,心中更是隐隐期待起,对方要怎样治好全身烧伤,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活死人。
这种病情可要比傅老身上的病情复杂多了,要真是能让对方起死回生,就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而是应该用神迹来形容,这样更加贴切一些。
便连想要催楚阳去给自己外公看病的君轩,这个时候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知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而且自己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
要是对方能把躺在病床上的那个连呼吸都困难的女人治好,他就彻底相信这家伙真的是所谓的神医,到时候自己非但不会帮严家对付对方,反而还会将其当做这个世上最需要敬畏的人对待。
毕竟这年头真正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太少了,几乎根本不可能遇到,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去交好,这样自己以后才能求对方帮忙看病,争取无病无灾地多活个几十年。
在两人的注视下,楚阳却是坐在椅子上动都不都一下,实在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唐远清,壮着胆子问道:“小友,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蒋小姐看病?”
“我已经看过了,大概再过半小时,她就能醒过来并且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
楚阳实话实话道,他之前给蒋菲菲服用下一枚“清还丹”了,剩下的便是等药效完全起作用,自己估摸着顶多半个小时,对方就会从深层次的昏迷中苏醒过来。
在那之前,她身上的烧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全身上下被绷带包裹着,别人看不到而已,这也是自己怕太惊世骇俗,所以才没让蒋晚晴现在就把那些绷带拆下来。
并不知道这一点的唐远清,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失望之色,他还想亲眼看到楚阳那神乎其神的医术呢,没想到自己还是无缘得见,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难以释怀。
至于君轩,则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而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蒋菲菲,心想半个小时过去后,他要是看不到这个女人醒过来,那自己便可以断定楚阳是在说假话了。
想了想,君轩又走到蒋晚晴的身边,想要跟她搭讪几句,却被对方直接无视,她现在只想亲眼看到自己的姐姐醒过来,其它的事情根本不想去搭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当着楚阳的面和别的男人说话,对蒋晚晴来说,自己是对方的侍女,那就应该和其他的男人拉开距离,以免让楚阳觉得她这个侍女不称职。
在君轩暗自唉声叹气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连动都不能动弹一下的蒋菲菲,手指忽地动了一下,一下子引起了蒋晚晴和唐远清的极大反应。
“姐姐,你醒过来了吗?”
似乎听到了自己妹妹的声音,蒋菲菲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蒋晚晴的身上,嘴巴动了动,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随后便意识到她竟然还活着,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自己明明记得,她被一个混混泼了汽油点着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蒋菲菲还是心有余悸,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呜,太好了,姐姐……”
蒋晚晴直接扑在了病床上和自己姐姐抱在了一起,她心里对楚阳的感激之情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如果没有对方,自己和姐姐都活不下来,她们姐妹俩欠对方的东西,这一辈子也许都还不清了。
“晚晴……我怎么还活着?”
蒋菲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比失去意识之前要好得太多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具身体,这让她相当不解,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眼前看到的都是假象。
“姐姐,是老爷救了你。”
蒋晚晴连忙将楚阳救了对方的事情小声说了出来,听完以后,蒋菲菲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刚要下床给楚阳磕头道谢,脑海中忽地响起一道声音。
“你洗个澡,把身上的痂洗干净,然后和你妹妹回别墅吧,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我也已经解决掉了,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蒋菲菲还在想楚阳的声音是怎么在自己脑海里响起来的,就看到对方已经站起身来走出了病房,临走之前,还把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唐远清、君轩两人喊了出去。
见状,蒋菲菲只好把所有的疑惑都隐藏在心中,并且立马按照楚阳的要求,走进这间私人病房自带的淋浴间,解开那些绷带的瞬间,她就被全身上下附着的那一层乌黑色的痂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