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廖珊珊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了。
从早起到现在她还一口饭都没吃,现在她只觉得腹中饥饿无比,即便是一头牛摆在她面前也能全部吃下。
刚一推开门,廖倾娩便迎了上来,东瞅瞅,西瞧瞧,好不容易目光聚焦在廖珊珊身上,才开始问道:“人呢,柳大少爷呢?”
廖珊珊的目光越过姑妈,看到桌子上摆着几道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也不答话,坐下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没吃相,”廖倾娩白了她一眼,也跟着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温茶,说道:“姑妈问你话呢,柳大少爷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廖珊珊被姑妈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可不比家里,张孤烛还在屋里呢,慌忙咽下嘴里的一大口饭,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您还好意思说,还不是您把我丢下,我又不好意思走,多亏人家柳公子善解人意,愿意陪我逛逛,我才不会这么尴尬。”
廖倾娩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道:“他那哪是善解人意,我看他是见色起意罢了,你真当那柳大少爷闲得没事干,在大赛前夕,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耽误一天的时间?”
廖珊珊道:“人家可没您想的那么龌龊。”
“是嘛?”廖倾娩扬起一边眉毛,说道:“那你干嘛穿着人家的衣服?”
廖珊珊“哎呀”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走的太匆忙,连衣服都忘还给人家了。
廖倾娩抢过衣服,一边揉捏着面料,一边说道:“这不愧是大帮派的公子哥,随身一件衣服都奢侈的不行,我说之前看的时候怎么这么亮,原来是里面镶了银丝了,啧啧,这手感,简直比大姑娘家的手还细嫩。这不会是那柳大少爷送你的定情信物吧?”
说完,还要用脸蹭一蹭,廖珊珊见状赶忙夺了回来,嗔怪道:“您能不能别胡说了,这是当时山顶风大,人家为了照顾我才借给我的,等再见到他还是要还的。”
“呦呦,”廖倾娩戳了戳廖珊珊的脑门,道:“这还没嫁人呢就开始心疼起夫家的东西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小白眼狼。”
廖珊珊怕她继续说下去又要说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岔开话题道:“张大哥去哪了?怎么不见他人?”
廖倾娩道:“可能在屋里睡觉呢吧?我们刚一回来他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也没去打扰他。”
廖珊珊放下碗筷,走到张孤烛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里面却没有回应。
她皱了皱眉,推开房门朝里一看,却发现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姑妈,”廖珊珊连忙叫道:“张大哥人怎么不见了?”
廖倾娩闻言也走了进来,不在意的说道:“谁知道,有可能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出去了吧,等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廖珊珊有些担心的说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廖倾娩道:“那小子性子温和,品行端正,能惹出什么事,你就别操心有的没的了。”
廖珊珊一想也是,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便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等张孤烛回来。
廖倾娩叹了口气,也跟着坐在了一旁,时不时的便旁敲侧击的打探她和柳玉阶的情况。
没想到,这一等就从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直到明月高悬,依然没有见张孤烛的身影。
廖珊珊终于坐不住了,推醒一旁昏昏欲睡的廖倾娩,说道:“姑妈,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张大哥不是贪玩的人,不可能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廖倾娩揉了揉眼睛,朝外面望了望,说道:“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廖珊珊一听更加着急了,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他。”
廖倾娩皱了皱眉,说道:“这大晚上的上哪去找,再说,以那小子的身手都解决不了的事,咱们两个去了能有什么用,还不是去给人添乱?”
“那怎么办呀?”廖珊珊焦急地问道。
“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外面风大,咱们还是先回屋吧,没准再等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可是,”廖珊珊虽然知道姑妈说的都是事实,但心中的焦急岂是说不想就不想的。
“好了好了,”廖倾娩劝道:“如果明天他还没回来的话,咱们再去找也不迟,白天找到的几率也大些,实在不行,你现在也和柳大少爷算是朋友了,咱们去麻烦他帮着找找,柳家人多,找起来也必定事半功倍,今天还是先休息吧。”
说完,半拉半拽的将廖珊珊拖回了自己的房间。
廖珊珊不甘心,趴在窗户上继续等着,又等了约莫一两个时辰,困意不断涌入脑海,终于支撑不住,也睡了过去。
等到廖珊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发亮,她晃了晃脑袋,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连忙跑了出去。
出了房门,见过道上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不是张孤烛是谁?
廖珊珊连忙走了过去,叫道:“张大哥,你去哪了?”
张孤烛回头来,见是她,笑了笑,说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廖珊珊本想说,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可一想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妥,想起自己昨晚不见他踪影心急如焚,可他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心中一阵委屈,眼泪便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着转。
张孤烛见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忙站起身来,“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昨天走的太匆忙,忘记同你们说。”
廖珊珊本想多说几句责备的话,但见他语气真诚,却又说不出口了,只得问道:“你到底去哪了。”
张孤烛解释道:“昨天比试的名单出来,我便去取了一份,正巧看到名单上与你对阵之人,便想着去打探一番,没想到这几人住的相隔甚远,结果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跑路了。”
廖珊珊这才看到桌子上多了一张写满名字的宣纸,其中有三个人的名字被毛笔圈了起来。
分别是牛博远、步承旭和聂安易。
张孤烛解释道:“根据排序,你第一轮要对抗的就是牛博远,如果赢了的话,第二轮就要对抗步承旭和聂安易两人的胜者。”
“昨晚我分析了一下,三人之中牛博远实力最弱,此人使一双重锤,颇有些蛮力,双锤合算有百斤之重,但正因如此,其速度必然不会很快,你用你的金丝软骨帕以柔克刚,应该不在话下。”
“至于步承旭与聂安易二人实力差距不大,步承旭的兵器是一把铁骨扇,武功路子和你相似,不过此人身体孱弱,平日见他走上几步都要粗喘连连,如果遇到他时切忌不可着急分出胜负,可选择与他周旋,以耐力取胜。”
“聂安易是三者之中尘息最旺盛的人,也是最难对付的,此人使的是一双铁弹珠,他手劲极大,弹珠掷出轻则飞沙走石,重则伤筋断骨,万万不可被其击中,他在测石试炼之时我正巧在旁边,发现他的弹珠是被特别制作过的,两个弹珠能够彼此吸引,如果你能击碎其中一个,他自然能不战而败。”
“比试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你先去收拾收拾,剩下的细节我们一会儿在路上说。”
廖珊珊看着他认真为自己分析的样子,想起刚才自己还怪罪他没说原因就离开,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却又美滋滋的,可又不想表现出来,只好低头轻声的说了句:“谢谢你。”
廖倾娩也早已被他们吵醒,斜倚在门口,调侃道:“你这小子,总算不是榆木脑袋,办了件好事。”
等到三人到了正阳殿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距离比试已不足半个时辰。
正阳殿上此时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比昨天参加试炼的人还要多,除了参加比试的帮派之外,大部分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
不过这倒正和廖倾娩的意,越多的人看,就代表廖珊珊能被越多的人知道,这么盛大的集会,想必只要在江湖中有些许威望的帮派都会来参加,如果廖珊珊能进个十六强,再加上她不俗的容貌,很快就会有一大批的爱慕者了吧。
正在这时,只听的广场中央一名身着白玉雕花袍的太华宗弟子高喊了一声:“各位英雄、朋友!”声音高亢沉稳,竟把整个广场的喧嚣声压过一头。
被他这么一吼,广场上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那人继续保持着音量,说道:“今日的比赛共两轮,分别是六十四进三十二,和三十二进十六,六十四进三十二的比试在上午进行,分为四组,每组十对相互较量,其中的胜者将会再次分成两组,每组十对在下午继续完成比试。”
“各位可以观看正阳殿入口的对战牌来得知自己的分组、对手以及对战的擂台,距离比试还有不到两刻,请需要比试的选手提前后场,如果比试开始后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到场的话,则视为弃权。”
那太华宗弟子说完,大殿上再次骚乱起来,廖倾娩道:“我们也赶紧去找擂台吧,要不然一会儿人挤人的迟到了可不好。”
张孤烛道:“我看了对战名单,我被分到了第一组,第五擂台,廖姑娘则是第三组第七擂台,听那太华宗弟子所说,既然要提前后场,那咱们只能暂时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