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哟,小心点!”
一位头顶着个不大不小的箩,箩里却装满蔬菜的小贩,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刚那一声粗气的话正是从这个男人的嘴中吐出。
繁忙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个世道除了叫卖声,吵架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之外。已经很久都没有除了这种热闹以外的热闹了。
热闹的主街旁有一条窄小的巷子,直行个百来步,也依旧能听到街上嘈杂的声音。不过,眼前有个拐角,拐过这个弯,再往里走下个百来步,却安静得出奇。
现在这里除了一位坐在门口正讲着故事的耄耋老人,和一位正双手托腮听老人讲故事的小男孩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甚至连一只小虫子都没有。
这里除了老人讲故事的声音之外,也听不到其他任何一种声音了。
“据说是一百年以前,江湖上可热闹了。有大名鼎鼎,‘挥剑如丝’之称的青山剑客。有笑傲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寒蝉山庄。还有高手林立,但组织神秘的红鸢阁,以及其他各大门派。不过……”
老人突然停顿下来。不明所以的小男孩用他那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看着老人,歪头问道:“阿公,不过什么?”
老人家看着他,摸着他的小脑袋瓜,笑了笑,说:“不过江湖上最出名的,还不是他们。”
“那是谁?”小孩显得很急切。
他从小就爱缠着他阿公给他讲各种有趣的事情,江湖武侠之事,他更是特别喜欢。
老人目光远视,似是深沉,道:“是万花谷和无欢岛。只是……可惜了!”
老人一声叹息,看上去很是伤心。
“当年,可以说江湖上的侠士,只要听到万花谷和无欢岛的名字,都不禁肃然起敬,更是以能成为其中一员而感到万分自豪。”
“那阿公也想去?”小孩天真的模样,甚为可爱。
老人笑道:“阿公那会儿还没有出生。阿公也只是听阿公的阿公讲过罢了。不过,就算阿公生逢其时,也只能是仰望而已。”
听到这里,小孩挠了挠自己的头,好奇地问:“那为什么现在那些都没有了呢?”
小孩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老人。过了很久,老人才开口道:“一山岂能容二虎。当年的万花谷和无欢岛两个派别起先还可以相容。可是到了后来,就没有办法了。终于,万花谷谷主和无欢岛的岛主相约滨海之边,只为一决高下。输的一方,将永远消失于江湖之中。”
因为咳嗽,老人停了停,才接下去说道:“那场旷世之战,自然会引来各路英雄豪杰相继趋往。谁都想一睹他们二位的风采。可是,最终谁胜谁负,却无人知晓。不单单如此,那日之后,万花谷和无欢岛从此销声匿迹。更诡异的是,连寒蝉山庄,红鸢阁等一些名门派别也都就此在江湖上消失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再听到他们的消息。可惜,可惜!”
02
春分将至。
夜,寒风依旧刺骨。
庭院寂静,净几明窗。古色古香的家具摆件,添上几幅墨笔丹青,虽算不上富贵之居,却也是乐得其所。
墙上一柄凤凰剑倒是格外地引人注目。
透过窗户向外看,绿竹石径,颇有几分“绿竹人幽静,青萝拂行衣”之意。
然而,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座清幽之地,竟与外面的世界形成鲜明且强烈的对比。
艳。
奇艳。
屋外竟是百花齐放,蝴蝶纷飞,一片绚丽。
谁曾想,这样偏僻的山谷里却恍如仙境,置身其中,有如仙子。
月色寒凉,萤灯微亮。
两名身姿曼妙的少女,正在浴池旁撒花嬉戏。
水面上白气氤氲,却不是暖热之气,而是刺人心脾,寒凉刺骨之气。若是普通人在这里,呆不上个一刻,便浑身僵硬,血液不会流通,最终受冷而亡。
可这里每日都有人要在寒潭里泡上一个时辰。
一丝香风拂来,两名少女对视一眼,便笑脸盈盈地站了起来。
“主上。”二人同声而语。
虽已服侍她们的主人十余载,但看见她们主人的容颜时,却依旧要痴醉上几时。
她们自己已然是难得的美人了,可在眼前那人面前,却瞬时黯然失色,黯淡无光。
有此等容貌之人,想也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美人。然而,任谁也无法相信,眼前之人竟会是一位——男人!
03
陆白苏。
万花谷谷主。
百年来,万花谷已经不在江湖。
由于百年前的那场声势浩荡的比武对决,万花谷一夜之间消失在江湖中。
百年后,才知道这万花谷并非消失,而是搬至一个极偏远,无外人知晓的山谷。
如今的万花谷自然不会是当年的谷主,此人乃是当年谷主的第三代传人。
陆白苏,天生一副好皮囊。
若说他如美丽绝世的女子,可那剑眉星眸却异常的英气逼人,身上更是丝毫不见女人的柔气。可是,若说他与其他俊逸男子一般,他又多添了三分美貌,五分气宇,七分儒雅。
十岁起,陆白苏已经成为万花谷谷主,如今整好二十载。
可是,谁也没有见识过陆白苏的真正实力。因为,与其交手过的人寥寥无几,且他从未输过。